一部《水浒传》,是男人的快意恩仇江湖史,是女人的软弱无情溃败史。男人们或者慷慨豪侠,或者含冤负屈,或者游手好闲,都活得有声有色,都过得有滋有味。相比之下,绝大多数女人,不仅是男人的附庸,是男人生命的过客,更是恶意伤害他们、巧言欺骗他们、无情背叛他们,然后承担他们走向江湖、奔赴梁山的垫脚石。
也许觉得这样也不太合理,作者便在“梁山好汉”中安排了三个女人。无奈出场的前两个也都让人很不满意。
第一个孙二娘,在孟州道上开黑店,杀人越货不说,还吃人肉卖人肉包子,别说女人了,连个人都不算。
扈三娘虽然年轻貌美、武艺高强,但性格之软弱还不如潘金莲等市井女子呢,被杀光全家后还默默不语地嫁给了王矮虎,一副任人摆布、没有感情、毫无办法的姿态。
终于,在登州,出现了一个正常的女人。不仅有正常女性的情感态度,更能够主动承担人生,敢于掌控自己命运。不仅如此,她还以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影响左右了身边的男人们,一手缔造了梁山中“登州派系”。
她就是“母大虫顾大嫂”。从她的身上,我们在水浒中看到了一缕女性的光辉与胜利。
1、爽快大气的酒店老板娘
和张青孙二娘一样,孙新顾大嫂也开酒店,但他们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对来往客人都礼貌周到,嗯,不是看谁都像可以做成包子馅的原料。
乐和初到顾大嫂酒店,顾大嫂不认识他,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客人,但也热情接待,“慌忙”回答说,
“足下却要沽酒?却要买肉?如要赌钱,后面请坐。”
来往都是客,每一个对主顾都是衣食父母,这是小生意人的正常模样。
得知乐和是丈夫哥哥的小舅子,是拐着弯的亲戚,赶忙笑着请坐上茶,
“闻知得舅舅在州里勾当,家下穷忙少闲,不曾相会。今日甚风吹得到此?”
得知乐和为自己的兄弟报信而来,她满怀感谢。虽然内心焦急,但依旧置酒款待乐和,礼数不缺。临走前又将一包金银交给乐和,让他上下打点,别让兄弟受苦,对人情世故无比通达。
这样的顾大嫂,充满人间烟火气和亲切感。
2、情深义重还能担事儿的姐姐
顾大嫂是解珍解宝的表姐,平时来往估计不是太频繁,否则解珍解宝刚入狱时都没能想起来她。但当她得知,他们被人陷害入狱、生命垂危时,当即就“叫起苦来”。她的焦急发自肺腑,她的情义真挚诚恳。她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一定要帮他们、一定要救他们。
她也是能担事儿、有行动力的女子。一边焦虑伤心,一边迅速行动,让伙计去找丈夫孙新回来商量。
得知要就兄弟别无他法,只有劫牢一条路时,她没有丝毫胆怯犹豫,马上就要去。还是孙新拉住了她,你急什么啊,我们得好好策划,还得找到帮手,才能成功。顾大嫂一听丈夫说得有理,立刻从善如流,让孙新去登云山请占山为王的邹渊、邹润叔侄来家,自己“宰了一口猪、铺下数般果品按酒,排下桌子”款待邹渊邹润,与之商量大事,一切都有条不紊。
这样的顾大嫂,让人放心安心,可以托付身家性命。
3、智勇兼备、见识明白的派系核心
决定劫狱,便是要放弃辛苦积攒的家业,便是要从此亡命江湖。顾大嫂深知这个决定背后的沉重付出,但为了救兄弟,她没有丝毫犹豫。
孙新说,要想劫狱,仅有他们这几个人是不够的,还必须要将他哥哥登州提辖孙立拉进来。孙立来到后,顾大嫂软硬兼施,最终说服了犹豫不舍的孙立。
她的劝说十分精彩,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是必定要去劫牢的;其次为他剖析利害,你若不同意,我们也要去劫牢。但你是我们的亲戚,又身为军官,将来事发,肯定会受牵连吃官司,到时候可没人给你送饭,也没人救你;最后,你若执意不肯,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如此一番,将孙立逼得无可奈何,只得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表示同意。
孙立既然已经同意,他身为朝廷命官,武艺、智慧、见识以及领导能力都比自己强,顾大嫂立刻听从孙立的指挥安排,扮做送饭的妇人,和其他人一起完成了“登州大劫牢”,顺利将解珍解宝救出监狱。
随即,他们一行7人,一起投奔梁山,成为梁山集团中的“登州派系”。在这个派系的形成过程中,顾大嫂无疑是发起者和核心,但此后却自觉让贤,由更能力更强的孙立担任领袖,有着难得的清醒与胸襟。
顾大嫂虽是女人,却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更有智慧有担当,无愧侠肝义胆,值得生死相托,超越了大多数的“梁山好汉”。
登州劫狱的成功,是一个女人的胜利。
与此同时,她的爱情与婚姻同样幸福美好,我们下一篇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