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妈妈要求我捡妹妹不要的男人结婚，
三年后，妈妈又要求我把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交给妹妹养，
我的哥哥铁着脸色说“苏离，做人别那么没良心，当初要不是长乐把蒋明诚让给你，现在当寡妇的就是你了。”
就连我的丈夫也在一旁劝慰着，
“阿离，把女儿给长乐吧，咱们还能再要一个。”
可是妈妈，我也是你的女儿啊。可是哥哥，当初是苏长乐非要嫁入豪门。可是老公，我马上就要死了没法再生孩子了。
1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母亲，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把小丫头交给长乐养，你们两个还能再要一个，长乐也不怕以后老了没人养，多好的事啊，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妈，姐姐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可能注定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吧。”
苏长乐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装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
紧接着苏朗的巴掌就扇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抱走了我怀里的女儿。
“就是把你女儿给长乐养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把你女儿给卖了呢，说到底这事也是你苏离赚了，你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真恶心，东施效颦!”
我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笑着看向他们，
“是不是只要苏长乐想要，我苏离就得全部给她？”
我妈见我这副样子，又摇了摇头，
“苏离，咱们是一家人，你又是姐姐，帮帮长乐怎么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三人带着我的孩子步履匆匆的走了。
蒋明诚亲了亲我的脸颊，
“没事的，没事的。阿离，一个女孩，你妹妹想要就给她吧，我们再要一个男孩好不好?我先去送妈她们回家，晚上等我。”
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整洁干净的婴儿床上堆着我给女儿准备的婴儿用品。
我看着被我藏在抽屉下的体检报告单，
心想，没关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等我死了就可以摆脱这一家人了，等我死了就可以摆脱他们给我强加的责任了，等我死了就自由了。
2.
我像个疯子一样抱着给女儿准备的小娃娃躺在大床上，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拍着娃娃。手上的动作不停，眼中的泪花滚滚。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我的东西都要给苏长乐，为什么我要是姐姐。
明明我才是孩子的母亲，为什么我一点做主的权力都没有。
就像是三年前，苏长乐因为嫌弃蒋明诚家穷执意要和我换嫁一样，苏朗说我一脸穷酸样跟蒋明诚正配，连我妈都说让我和苏长乐换一换，因为我是姐姐。我一点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我本是这个家最不起眼的存在，但是却在苏长乐不满意相亲结果那天被喊回了家吃饭。妈妈喊我一定要回家吃饭，哥哥也三番五次问我有没有到家，我以为他们改变了，一切都好了。可是等待着我的却依旧是命令般的语气，
“苏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我已经给你看好了一个人，你回头就准备准备嫁过去吧。”
苏长乐叼着筷子，吐了吐舌头，
“真是不好意思啊姐姐，又委屈你捡我不要的了。不过蒋明诚虽然穷，但是长得很帅呢。要不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儿子也在追我，我可舍不得把蒋明诚让给姐姐。”
苏朗听见苏长乐的话，宠溺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啊，小人精，什么都得拿最好的。”
三言两语我就明白了一切，
我的鼻子酸酸的，
“就因为她苏长乐不愿意要就要给我吗?我这一辈子都要捡苏长乐剩下的东西吗。”
苏朗将筷子摔在了我的脸上，
“你叫唤什么啊苏离，你还委屈上了，你看看你的样子，有哪里比得上长乐吗!长乐还想着帮你找一个结婚对象，结果你还委屈上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着，屋内妈妈拍板定案，
“就这么决定了，苏离你嫁给蒋明诚，你别觉得委屈，谁叫你自己没本事找个男人回来，居然还得你妹妹帮你，你害不害臊。”
“没事的妈妈，我和姐姐是一家人嘛，就应该互相帮助啊。”
苏长乐笑得甜甜的。
“还是我们长乐最厉害了。走，哥哥带你出去买衣服。”
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桌子前，
桌子上的佳肴琳琅满目，可是却没有我爱吃的，就像这个家一样，很温馨但是没有我插足的地方。
3.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这样的呢?
好像是从外婆去世，我被妈妈从乡下接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变了。
妈妈总会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对邻居说，
“我家老大运动细胞好，老三长得好看嘴还甜，可唯独老二，什么都干不好，整天呆头呆脑的，活像一只木头鹅。”
我想说不是的，外婆经常夸我，说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可我不敢说，妈妈很凶。
哥哥也不喜欢我，他觉得我没有苏长乐漂亮，会丢了他的面子，
“喂，丑八怪，你不许跟着我们，你自己一个人去玩，离我们远点。”
说完他就带着苏长乐走了，
苏朗会拉着苏长乐的手带她去买糖，但是不会带我去，他甚至不会喊我妹妹，他只会叫我丑八怪。
苏长乐对我做了个鬼脸，
“姐姐，你可真多余，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就应该呆在乡下，和那个土老太婆一起呆着，非要和我回来抢妈妈哥哥。”
“她不是土老太婆，她是最好的外婆。”
我冲上去和苏长乐扭打在一起，将这么久的悲伤都发泄了出来。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妈妈打了个半死，
“你认不认错!你居然还敢打妹妹，你看看把你妹妹打的。”
我看着苏长乐身上几处轻伤，又看了看我身上被棍子打的可怖的紫色伤痕。
“我不认，她骂外婆，所以我才打她的。”
“你个谎话精，你妹妹一向最听话了，怎么可能骂你外婆，你就是看我们太重视你妹妹，所以才故意打她。”
“妈妈，我好疼啊。呜呜呜呜。”
妈妈立刻紧张了起来，
“走，妈妈带你去医院。”
妈妈的声音柔和了下去，接着又变得严厉起来，
“你个死丫头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苏朗拿着外套也要跟着出去，在经过我的时说
“丑八怪，如果可以我绝对不要你当我的妹妹。”
我跪在地上，忍着浑身的疼痛，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们当我的妈妈哥哥妹妹。”
天上的星星好亮啊，老师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亲人变成的，他们会一直看着你。
外婆，哪颗星星是您呢，
外婆，我好想你。
4.
回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打湿了玩偶。
身体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是那种钻进骨子的痛，我抱着玩偶开始痛哭了起来，
“宝宝，你说妈妈是不是很没用，妈妈保护不好自己，也保护不了你。外婆，离离好想你。”
我抱着玩偶，忍着疼痛进入了梦乡。
我是被浴室的水声给吵醒的，
床上的温度告诉我枕边的人一夜未回。
我收起蒋明诚随意扔在地上的衬衫，刺鼻的香水味让我头晕，是苏长乐惯用的香水。
“阿离，你醒了啊，昨天小丫头不肯睡觉，哭闹了一晚，我就在妈家住了一晚上。”
蒋明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是小丫头哭闹了一晚上，还是你和苏长乐闹了一晚上啊。”
5.
我将衬衫扔在蒋明诚的脸上，那种钻骨的疼痛越来越强。
我扶着腰坐在了床边，看着这个说着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蒋明诚跪下来抱着我的腿，
“离离，我和长乐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啊。我们是夫妻啊。”
我拍下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蒋明诚，我不想再装傻了，我出差的那段时间你不止一次的把苏长乐带回家里，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呢。你俩滚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呢，你把女儿送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呢!”
我转身想离开这里，蒋明诚突然抱住我，
“离离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从新开始，我以后不会再去找苏长乐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在这时，苏长乐突然出现，她发疯一般将手中的包砸向了我，接着自己撞向了墙，却被苏朗给拦了下来。
“苏离，你为什么要和我抢阿诚，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东西你都要和我抢。”
苏长乐像疯了一样叫喊着，用着最恶毒的话最咒骂着我，我捂着被苏长乐包砸出来的伤口，看着妈妈和苏朗口中最善良的孩子。
苏朗见苏长乐这样，也开始冲我骂了起来，
“苏离，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你就不能让让长乐吗!本来长乐就该嫁给蒋明诚的，要是真论起来你才是小三。”
苏朗想要带苏长乐离开这里，
蒋明诚犹豫了一下也披上外套跟了出去。
“苏长乐，你赢了。没有人会和你继续抢东西了。”
6.
我收拾好了在这里的一切东西，不过一个箱子。
临走之前我想再看看我的女儿，但是我没有去。
我马上就要死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女儿了吧，也许她跟着苏长乐会好一点。
我开着车回到了乡下外婆家。
这里的夜色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般静谧，夜空中的星星也还是那么耀眼。
我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摇啊摇，好像回到了外婆的怀抱中。
我又梦见了外婆，
梦中的外婆用她宽厚的手掌擦掉了我的眼泪，
“离离乖，外婆去给你做香椿炒鸡蛋去，乖，不哭啦。”
“外婆，外婆你不要走，外婆!”
我从梦中惊醒，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
“你终于醒了，我都快着急死了！”
一个女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她走到床边，吹着碗里的粥。
这个动作让我有些熟悉，但是我还是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