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
赵三斤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刚糊好的窗户被一块石头再次砸破,抄起手边的粪叉就冲了出去。
漆黑的道路上没有丝毫的动静,在门口骂了两声才回了屋子,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李春花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
“不知道是谁,出去的时候影子都看不见?”
李春花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害,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那鸡咱们可不兴收,明日咱们就给还回去,既然村长不要,那就给陈六。”
“为啥?是他们家的小虎做错了,偷吃了咱们家的大红,他作恶,凭啥我们就得受欺负?”
“瓜婆娘,你还记得村头的刘寡妇是怎么落得现在疯傻的?那一家子咱们可惹不起啊,那陈六睚眦必报,今晚这动静肯定是他弄出来的,如果不去,以后估计没有安生日子了。”
李春花心里不是滋味,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别过头小声抽泣,赵三斤也很无奈。
次日一早,赵三斤就带着鸡和昨日买的几个鸡蛋去了陈六的家中,陈小虎看到赵三斤以为是来找自己事的:“爸,有人收拾你儿子了。”
陈六从屋里走出来,先紧了紧裤带:“赵三斤,你要打我儿子?”
“六哥,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昨日我家那瓜婆娘冲撞了你,是她不对,今天我特地来道歉的,这鸡还有这些鸡蛋,你看。。”
“三斤啊,还是你识时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昨日你媳妇让我当众下不来台,这是在打我的脸,我陈六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你说怎么办?”
“六哥,我回去就教训一下那瓜婆娘,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听说你家的小猪仔马上就要生下来了,到时候先卖给我一只。”
“六哥你真会开玩笑,我到时候送你,送你一只。”赵三斤苦笑。
陈六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三斤啊,还是你懂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哈哈。”
看着赵三斤远去的背影,陈六轻啐了一口,然后直接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陈小虎看着地上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老母鸡两眼放光。
好巧不巧的是赵三斤在门口遇到了从另一头走来的老村长。
“村长?”
“三斤啊,昨日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不对,为了弥补你家的损失,咱们村最近不是要盖一个戏台子么?你就去那边帮忙,工钱跟大伙一样,你看咋样?”
赵三斤急忙握住了村长的手:“谢谢,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村长,如果有了这份活,我一定能养得起春花和孩子的。”
“我就是来通知一下你,明天你就去干活就成。”说完村长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赵三斤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妻子,两人都十分高兴,要知道给村里盖戏台,一天光工钱就有五毛钱呢,而且还是按日结算。
傍晚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遇到了同村的赵亮,两人倒是聊了许久,当说道自己明天就去盖戏台子的时候,赵亮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三斤哥,我不是听说盖戏台的人早都确定了么,村长定的活,从来没有过中间加人的情况?”
“俺也不知道,今早村长过来通知俺的,让明天就去干活。”
“哦,那三斤哥你干活注意点,我先回去了。”说完抱着自己的簸箕朝着村里走去。
天快黑的时候赵三斤才返回家中。
“媳妇,你吃个鸡蛋,刚生完孩子,等我干几天活到时候再给你买个老母鸡炖了。”
“没事,三斤,你吃吧,明天开始就要干体力活了,得吃饱。”
“我今天挖了这么多野菜,够咱们家吃一周了。”
次日一早,赵三斤就去戏台的地方,当看到他的时候,一个管事的走上来:“你就是赵三斤?”
“是是是,我是,大管事,我今天干什么活?”
“你去跟小朱一块拉砖,傍晚的时候来这里领工钱。”
赵三斤看着旁边黑瘦的青年,想必这就是小朱了,但是对方并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搬砖、拉砖。
有样学样,很快他便适应了,只是拉第一车砖的时候差点闪到腰,多亏小朱帮他扶住了架子车:“没劲儿就少拉点,要不然晚上很麻烦。”
等到下午的时候,小朱每次只拉了寥寥几块砖,而赵三斤依旧是半车。
看到周围人开始聊天,完全没有动工的意思,赵三斤有些迷茫,一直到下班的时候众人都领了工资,大管事皱起眉头:“怎么拉这么多砖?都给我拉回去。”
赵三斤愣了,但为了工钱,他还是把砖都拉了回去,然后领到了那五毛钱。
回到家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简单吃了两口饭就沉沉睡了过去,就连李春花喊他都没能听到。
次日,赵三斤早上卖力拉砖,下午的时候拉的少了,就看到大管事走了过来:“能不能干了?拉这么点砖够干什么?真当我这里是做慈善了?不能干就滚,想干我这活的人多的是,别以为认识村长我就能对你特殊对待。”
“大管事,能,能,能干,我多拉一些。”
小朱提醒他:“有点眼力劲儿,大管事在的时候卖力点,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你,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