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俄罗斯私营军事集团瓦格纳“武装叛乱”发生之后，围绕其创始人普里戈任的去向产生多种猜测，而与他本人的动向相比更受关注的则是瓦格纳这一战斗力很强的私营军事集团将向何处去？俄军将如何收编瓦格纳的军事人员？曾对俄乌冲突进程发挥重要影响力的雇佣军模式，是否会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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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向俄军移交重型武器装备

据俄罗斯塔斯社27日报道，俄罗斯国防部发布消息称，俄私营军事集团瓦格纳将向俄武装力量移交重型军事装备，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这一消息引发外界猜测：这是否意味着俄军已经拉开对瓦格纳集团收编工作的帷幕？

俄罗斯军方并没有对外透露瓦格纳即将移交重型装备的型号与数量，目前外界对于瓦格纳集团拥有的重型装备的规模也缺乏明确的说法。俄罗斯mail网站2022年11月4日曾报道称，瓦格纳武装人员装备有最先进的武器，他们广泛使用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机枪及“针”式肩扛式防空导弹；瓦格纳的狙击手使用配备现代瞄准镜的各型狙击步枪。在最关键的重型武器方面，瓦格纳不仅拥有BMP-2和BTR-80装甲车，还拥有T-72主战坦克、122毫米D-30榴弹炮及BM-21“冰雹”多管火箭炮。还有消息称，他们也有航空兵器，不仅包括无人机、武装直升机，甚至有米格-29战斗机和苏-25攻击机。

但瓦格纳集团的重型装备并不只有这些相对老旧的装备。此前俄罗斯《共青团真理报》前方记者在巴赫穆特发现了隶属瓦格纳集团的T-90M主战坦克，这是俄军现役最先进的主战坦克之一。在24日的“武装叛乱”行动中，多辆瓦格纳的T-80主战坦克登上了全球各大媒体的照片。

除了重型装备，瓦格纳旗下的作战人员数量以及目前的状态也是外界高度关注的问题。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在“武装叛乱”结束后首次发布的音频中表示“瓦格纳集团将在7月1日不复存在”。那么瓦格纳集团的军事人员目前在哪里呢？美国政治新闻网的分析称，普里戈任的雇佣军25日开始从俄罗斯南部沃罗涅日地区和之前占领的罗斯托夫撤出。普里戈任接受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的提议后，不再让满载瓦格纳军事集团武装人员的车队继续向莫斯科前进。他在社交媒体Telegram发布的一段语音表示，瓦格纳军事人员将“调头返回前线营地”。这段语音中没有提到具体回到哪个营地，但外界普遍认为是瓦格纳主力在顿巴斯的野战营地。在此次“武装叛乱”发生之前，瓦格纳集团的部队在顿涅茨克地区作战。乌克兰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25日则说，瓦格纳主力部队依旧留驻乌克兰东部卢甘斯克地区，并没有离开。

目前外界对于瓦格纳部署和训练营地的介绍很少。有分析认为，这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担心对外公布后会引来乌军导弹打击。据俄罗斯bloknot网站26日报道，瓦格纳战斗人员在“武装叛乱”前曾在距离克拉斯诺达尔35公里外的一个名为普谢库普斯的废弃村庄接受训练。它位于M-4联邦公路和铁路支线之间，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多层建筑群。附近一家企业的工人称，在过去的两周里，瓦格纳战斗人员在这座废弃的村庄举行了大规模演习。他们的营地是一个由三栋四层楼高的建筑组成的大院，有车库和半地下室等。俄媒记者拍摄的照片显示，空子弹壳、金属盒、弹药部件以及大量空水瓶和口粮盒散落在废弃村庄中。记者还在多层建筑的窗户上发现了布置好的火力点，楼梯平台上布满了弹壳，在地板上可以看到大量弹痕。部分墙壁上还写着瓦格纳人员逗留的日期：第一个是4月底，最后一个是6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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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2.5万士兵去向何方？

想要了解俄军将如何收编瓦格纳，就需要了解该武装集团的现有实力以及基本运作模式。据俄罗斯dzen网站26日报道，外界并不清楚瓦格纳目前拥有的人数和装备的确切数据。按照普里戈任的说法，“武装叛乱”时瓦格纳总兵力多达2.5万人。在2023年春季瓦格纳实力达到顶峰时，美军方估计其拥有5万名雇佣兵，其中包括6000名核心人物及“2万至3万名前囚犯”。但瓦格纳从巴赫穆特前线撤回后，部队具体规模不明。经过巴赫穆特的激烈战事，有观点认为，约20%的瓦格纳军事人员死亡或重伤。现在瓦格纳的员额更加无法计算，因为他们与所有囚犯的合同都已终止。按照普里戈任的说法，瓦格纳集团早在2023年2月就被禁止从监狱招募新兵。此前他曾说，他可能于春季在俄罗斯各地（而不是在监狱里）招募数万名志愿者，但没有证据表明他这一轮招募活动取得了成功。

据俄罗斯《观点报》27日报道，对于瓦格纳战士的未来，俄罗斯总统普京26日对全国人民发表讲话时给瓦格纳战士三种选择：与国防部签署合同，辞职或前往白俄罗斯。他表示：“瓦格纳绝大多数战士和指挥官是俄罗斯爱国者，忠于自己的人民和国家。他们用自己在战场上的勇气证明了这一点。他们解放了顿巴斯和俄罗斯的新地区。我感谢瓦格纳集团的战士和指挥官，他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没有去参与手足相残的杀戮，他们守住了底线。今天你们有机会与国防部或者其他强力部门签署合同，继续为俄罗斯效力，或者返回自己的故乡、回到亲人身边。如果有意愿，也可以去白俄罗斯，我给出的承诺将得到执行。”

俄罗斯“自由媒体”网站26日称，俄罗斯社会组织“俄罗斯军官”主席团主席谢尔盖·利波沃伊少将称，未来瓦格纳的战士将会继续参加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但其中一些人可能将前往白俄罗斯。他说：“我认为瓦格纳的战斗人员应该继续参加特别军事行动。一部分将留在国防部，一部分将与创始人普里戈任一起前往白俄罗斯。他们不会彻底解散。与俄国防部签署的人未来将会继续参加特别军事行动，因为他们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另外一些人可能会与白俄罗斯国家机构签署合同，并在白俄罗斯执行保护安全和防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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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模式将被终结？

俄罗斯《莫斯科共青团员报》26日称，瓦格纳武装可能被重新部署到白俄罗斯的问题引起了波罗的海国家和北约的注意，这些国家担心在欧盟附近有数千名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士兵。白俄罗斯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瓦季姆·吉金称，现在就开始猜测瓦格纳未来将部署在哪里还为时过早。白俄罗斯通讯社27日称，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称，当前白俄罗斯境内没有为瓦格纳人员建造营地，但“如果他们愿意，将为其建造营地”。

由于瓦格纳“武装叛乱”产生的严重政治后果，也有不少猜测认为，俄罗斯将取消私营军事集团这种特殊的雇佣军模式。不过俄国家杜马国防委员会主席安德烈·卡尔塔波洛夫认为，目前没有理由在俄罗斯禁止私营军事公司，包括瓦格纳。他说：“如果他们（瓦格纳武装人员）想与国防部签署合同，他们会签署。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命运，并从事其他事情。国家杜马议员正在制定一项法律，规范私营军事公司的活动。但我们没有必要禁止瓦格纳。现在瓦格纳是俄罗斯最具战斗力的武装力量之一，解除他们的武装或解散他们，这将是给予北约和乌克兰最好的礼物。我们不应这样做。我们的军事领导层需要考虑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战士的潜力，将他们用于和平目的。”他认为，首先需要更换瓦格纳领导层，让更忠诚的人加入其中。同时，这些战士也可以单独与俄国防部签订服役合同，这样他们的服役期限、福利、权利和义务将与现役军人一样。而俄政治学家安德烈·尼古林称，瓦格纳作为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在收编后是否会保留目前的模式令人怀疑。在经历了“武装叛乱”事件之后，即使瓦格纳人员回到营地、领导层被更换，他们也会被视为一种威胁。更可能的情况是，相当一部分骨干人员被派往非洲，大部分人被分散在俄联邦各部队中。总体而言，他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员。俄战略与技术分析中心专家马克西姆·谢波瓦连科认为，瓦格纳可以重组和保留，但管理层人员将进行改变，因为这类公司的存在是一种全球趋势。

俄政治学家谢尔盖·马尔科夫称：“至于瓦格纳的未来，我不认为它会被淘汰。我们将看到两家私营军事公司。前者将在瓦格纳的基础上运作，他们将继续在乌克兰前线作战，并在巴赫穆特和其他地区获得荣誉。其将逐步移交给国防部，其领导人将是受到瓦格纳尊重的人。例如苏罗维金将军。这家私营军事公司将更加纪律严明，融入主流，失去独立行动的政治能力，但将保留其声誉。后者可能由普里戈任在目前仍在一些非洲国家运作的结构基础上建立。瓦格纳的作战经验可能会在白俄罗斯被应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已经明确表示，瓦格纳集团指挥人员拥有宝贵的作战经验，他们中的某些人抵达白俄罗斯后可将这些经验传授给白俄罗斯军人。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柳玉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