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书勇
1
在邓州、南阳乃至中原大地,唐祖宣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说“顶天”,是因为唐祖宣曾经多次与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密接触,为160多名省部级领导和社会各界名家巨擘做过医疗保健,就经济社会发展重大事项致信中央领导达86次之多,几乎全部得到重视、批阅和回复;
说“立地”,是因为作为全国唯一一名来自基层(县级)的国医大师,唐祖宣在近七十年的行医生涯中,有90%以上的时间都是在为基层农民服务,是始终如一对农村老弱病残、鳏寡孤独开展慈善救治的人,也是最早提出“村村通”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方案等惠农政策的人,同时还在全国各地建立“唐祖宣学术研究室”87个,招收国内外中医学徒近千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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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应了“先知在故乡不被尊敬”的西方谚语,尽管拥有着全国人大代表、国医大师、学部委员等众多璀璨耀目的桂冠,但因缺乏深入了解,或为流言蒙蔽,在生活的家乡,唐祖宣时常得不到应有的认识,甚至总被误解、轻视和歪曲。民间有人传说:他是个社会活动家,所谓的“医术”和获得的赞誉,全是通过社会活动争取来的;他其实学术水平并不高,之所以取得今天的种种殊荣,不过是“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罢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唐祖宣,了解到了他从出生、成长到求学、行医再到创新、弘扬中医药文化的诸多故事,一时深为他童年、少年乃至青年时代经历的非人苦难和遭受的巨大挫磨流泪,为他对医学九死一生始终不渝的追求精神、为他淡泊名利情系众生的博大胸怀震撼,更为他医者仁心精益求精的崇高品质、为他为承继推进祖国中医药事业发展付出的辛劳和汗水折服!
我决心要写一部书,用文学的形式,艺术的手法,向世人揭秘唐祖宣这个“顶天立地”的人,追叙他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前半生,展现他孜孜求学、德艺双馨的品行,歌颂他在大半个世纪的岐黄生涯中为人民身体健康、中华医药发展做出的巨大不朽的贡献!
这部书,我把她初步命名为《大医传奇》。
2
唐祖宣出生前五个月时,父亲因病为神汉所误含恨离世,母亲为保住一点可怜的家产,被迫亲自扛引魂幡把丈夫送进墓地;唐祖宣一岁时,维持全家衣食的生计受到威胁,母亲被迫把大女儿送人做童养媳;唐祖宣稍微长大一些时,母亲身患重病无钱医治,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又被迫把二女儿早早嫁出;……
唐祖宣高小毕业后,依靠刷碗盘、卖凉茶、逮蝎子、收集粪便,攒钱买回书籍,开启了自学中医的道路;唐祖宣十四岁时,找到一份印刷厂的石印工作,年少体弱的他和老师傅们比赛印刷速度,累得吃饭都端不起碗却从不叫苦叫累;印刷厂和街道诊所合并后,唐祖宣遇到一代名医周连三并拜其为师,从此师父倾囊传授,徒弟孜孜求学,拉开了一代大医的成长帷幕;……
唐祖宣举办婚礼时,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处所,只好把医院的太平间充作新房;唐祖宣开始行医后,为一改自卑心理,打开社交局面,每天中午都在家中对着大衣镜修饰仪容,练习演讲,弄得左邻右舍都以为他在和妻子吵架;……
文革期间,潜心求医、被污蔑为“只专不红”的唐祖宣备受摧残、折磨和陷害:在《中医杂志》上发表了论文《茯苓四逆汤临床运用经验》,被羡慕嫉妒恨者说成是抄袭、拼凑、瞎编;师父周连三去世,某领导先指示高规格厚葬,后矢口否认,倒打一耙,诬陷他顶风作案,逆流而动,和中央“破四旧、立四新”的政策对着干,由此酿出一场巨大风波;求亲告友、东挪西借,好不容易盖起一座房屋,又被伺机设陷者污为贪污挪用单位公款而遭刑讯逼供,差点身陷牢狱;在一次次的造谣、诬告和设计坑陷失败后,对方团伙干脆以“子虚乌有”的罪名对他实行隔离审查长达数月之久,期望由此发现新的线索而一举将其致于死地;甚至就在当选全国人大代表之际,还有“不将唐祖宣坑死誓不罢休”的人编造事实匿名举报,并将他排斥在邓县人大代表选举名额之外;……
然而,不管遭遇怎样的迫害和折磨,唐祖宣始终遵循着“大医精诚、医者仁心”的古训并切实履行践行:患者奔着他的名头千里迢迢前来求医问诊,他首先考虑的是为他们安置住处,然后尽量给他们开便宜而有效的药方;个别患者家境穷困实在没钱抓药,他就把住院部里其他同类病人的药渣收集起来,安排地方二次煎熬,然后送给患者服用治疗;有个自始至终都把他当成死对头,专以坑陷整治他为人生之乐的医院领导得了重病,家属在多方寻医无果的情况下找到他,恳求他能出手救治,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在暗中施以援手,结果就出现了他在全心全意为领导治病,而领导在全心全意的坑陷整治他的悲喜剧;……
改革开放时代,个别人在思想眼界得以开阔的同时,也开始动起歪脑筋打起歪主意,“假药”“医闹”“医疗回扣”“天价挂号费”各种不良行为一时沉渣泛起,唐祖宣和这些坑害患者的行为展开了旗帜鲜明的斗争;与此同时挤出一切可用时间深入乡村,为农民送医上门,开展慈善救治,并利用人大代表身份,积极向国家献计献策,先后提出“村村通”“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等建议多达数千条;由于劳累过度,四十九岁那年突发疾病,昏迷在床五天四夜;……
“非典”和新冠病毒肆虐期间,唐祖宣又夜以继日研读中医典籍,挖掘中医潜能,开出中医良方,积极开展送药上街、送药上门活动,以实际行动发挥一个国医大师的余热,为疫情防控做出了巨大贡献;……
上述就是唐祖宣大概的人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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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唐祖宣的人生浸透着辛酸和泪水,激扬着顽强不屈和奋斗拼搏的精神,当然也充满着不可复制、令人惊叹的反转和意外,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三个特点:少时历尽悲欢离合,尝尽酸甜苦辣;成人立业后备受迫害,常遇挫磨;对于医学事业至死不渝,九死无悔,在其脑中眼中除了医书除了患者,别无其他任何一物。
根据唐祖宣独特的人生经历,我把《大医传奇》一书分为上中下三部曲:上部《严母育骄子》,讲述唐祖宣从父亲含恨离世到长大成人恋爱结婚的故事;中部《雪压青云志》,讲述文革期间唐祖宣遭受种种迫害然而不屈不挠、孜孜求医的故事;第三部《正道是沧桑》,讲述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唐祖宣最终颖脱而出,成长为一代大医的故事。
“大医”一词,出自小说中的一段对话;这段对话由我撰写,借唐祖宣师父周连三之口说出,体现着我对社会、对中医的思考:
周连三道:“所谓三种境界,其实是指三个层次:小医、中医、大医。小医医病,就是那种街头或者药铺里的郎中大夫,背点汤头、药性、脉诀、三字经之类的医家常识,再记点偏方懂点配方,就可挂牌行医了;中医医民,这种医生先从神农氏、黄帝、张仲景的《神农草本经》《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中医典籍学起,再在临床实践中探索总结,既具有深厚的理论学识,又在医术上有更大突破,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自然成为手到擒来的小事,遇上大疾大疫常能临危不乱,想出应对之策;大医医国,这种医生在刚才所说中医的基础上又更进一步,心怀人民疾苦,目瞩国家大事,能够积极奔走,振臂高呼,救民于水火之中,为国家出谋划策。……”
以此而言,唐祖宣当属一代大医无疑。
“传奇”二字,则是就唐祖宣的人生经历而言:未出世而先逝父,无新房而借太平间举办婚礼,染重病将至于死而恢复体健如初,以高小毕业之学徒身份逆袭成为举世瞩目的国医大师……此不为“传奇”,何为“传奇”耶?
《大医传奇》三部曲原本计划写至六十万字收尾,但在三个多月夜以继日的奋力笔耕后,我发现仅上部初稿就已达到二十多万字;由此估计,三部曲全部完工,当在百余万字左右矣。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附言中写道:一切与贺拉斯说的那个陶工相反,此人本想做双耳尖底瓮,成品却是罐子。我在此也只能说:对不起,我把一只小瓮做成了大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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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毋庸置疑,《大医传奇》一书的主人公是唐祖宣。
既是主人公,就应浓墨重彩,精雕细琢,全面锻造,多方打磨,从而构画出一个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我在书中,重点塑造了唐祖宣三个方面的性格特点:
其一是“善”。《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善”是人在社会上的立身之本,是人物其他性格因素发展演绎的最初根源,更是作为一个从医人员最基本的性格前提。在《大医传奇》中,唐祖宣把人性中的“善”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时时处处彰显着“悲天悯人”“以德报怨”的情怀。譬如他把住院部里病人的药渣收集起来,二次煎熬后,送给那些家境穷困、抓不起药的患者服用;他不但治好了那位始终拿他当头号敌人对待、始终以坑陷整治他为人生乐趣的领导的病,而且还不计前嫌,帮助那些曾经不择手段诬陷迫害过他的人解决了许多实际困难;他冒着得罪市县乡多级领导的风险,冒着“如果是在文革中很有可能再次被打倒”的风险,坚定不移的把“农民负担逐年加重”的问题反映给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所以,在唐祖宣身上体现出来的不是普通的“小善”,而是闪耀着太阳般光辉的“大善”。
其二是“忍”。人生来便是体验、品尝并最终克服各种辛酸和苦难的。唐祖宣的前半生可谓灾难重重,血泪斑斑:父亲早逝,大姐被送当童养媳,母亲身染重病,二姐被早早嫁做人妇;为攒钱买书而到处捡拾粪便,“时间久了,鼻子都闻不出香臭”,为赚钱谋生而十四岁当上学徒,从事石印工作,时常累到“手连饭碗都端不动”的地步;在文革中更是遭遇一次次非人的刁难和陷害、打击,甚至差点失去生命。面对这些只有“落”而看不到“起”的人生磨难,普通人也许早就随波逐流,早就自暴自弃了;但唐祖宣却不这样,偏要不屈不挠的和命运苦难做一番斗争。这斗争的方式便是“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当然这种“忍”是心有所倚而目不旁骛的“忍”,是心怀高远而暂屈现状、期望有朝一日咸鱼翻身的“忍”。从这方面来讲,唐祖宣的“忍”充满了励志味道。
其三是“韧”。这个“韧”字,是坚韧不拔,是锲而不舍,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是历尽苦难不悔改,是积跬步以至千里,是积小流以成江海。唐祖宣性格中的“韧”,重点体现在对医学事业的追求上。电视剧《大宅门》中的七老爷,喝喝酒泡泡妞,摆摆阔耍耍酷,就毫不费力的把白家的医药事业发展壮大,就轻而易举的配制出了秘方丹药。唐祖宣的医学道路却充满了崎岖坎坷,为了买书,他洗碗筷捡粪便;为了拜师,他雪中受尽饿冻;为了把医学事业坚持到底,他被隔离、被关禁闭甚至遭到刑讯逼供。但哪怕是腥风血雨,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九死一生,哪怕是粉骨碎身,唐祖宣都始终遵循着“有志之人立长志,无志之人常立志”的训诲,始终遵循着“《本草纲目》书中涉及各类中草药将近一千九百种,就是每天背上五种,也得一年时间,所以一天也不能歇,一天也不敢歇”的誓言,至死不渝,百折不回,数十年如一日,把全部的心血和精力,投入到求医行医中去。正是凭着这种“韧”的精神,最终成长为一代大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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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要写唐祖宣,就不能只写唐祖宣。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超越他所处的地域空间和时代背景而单独存活,即便是丹尼尔•笛福笔下的鲁滨逊也未能例外。
正因如此,在《大医传奇》中除唐祖宣外,我还塑造了许许多多的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其中当以唐宁氏和张玉芝最为重要。
唐宁氏系唐祖宣的母亲。这是一个《大宅门》中白文氏式的女强人,一再被称为“女中豪杰”。她替子行孝、救助孤弱、舌战蓝先生、独闯老河口、施舍咸板面汤,处处事事显示出悲天悯人的情怀和雷厉风行的做派;她在丈夫去世后既当妈又当爹,既将唐祖宣苦苦巴巴的拉扯长大,又对唐祖宣实施了几近严酷的家庭教育。可以说没有唐宁氏的言传身教,就没有唐祖宣的后天辉煌。在《大医传奇》中,唐宁氏是一个浓墨重彩、重点刻画的人物。
张玉芝系唐祖宣的妻子。她外柔内刚,外圆内方,外表贤淑温柔,骨子里却极具个人主见和办事能力。她对唐祖宣一见钟情,排除一切世俗干扰,哪怕是在太平间里举行婚礼也毫无怨言;唐祖宣家里建房,她跑前跑后张罗,不让丈夫操一点心;唐祖宣遭到打击和迫害,她既在思想上对丈夫予以解劝鼓励,又在行动中替丈夫出谋划策,最终帮助丈夫走出困境,走向辉煌。可以说,张玉芝在生活中是唐祖宣的“贤内助”,在工作上是唐祖宣的“智多星”;正是因为有了张玉芝的存在,唐祖宣才能有后来如日中天的事业发展。
在《大医传奇》中,还有形形色色的反面人物;他们拉帮结派推波助澜,既分工合作又不择手段的对唐祖宣进行着“围攻”。说来可笑,他们“围攻”唐祖宣的心理根源仅仅是因为唐祖宣太过勤奋,太过优秀,令他们由羡慕而嫉妒,再由嫉妒而仇恨。“大家都是幼儿园肄业,你特码凭什么这么优秀?”“老师明明告诉我们说二加二等于四,你特码为什么还要说二乘二也等于四?”联手扼杀英才,这种国民的劣根性,这种卑劣无耻的行径,可不令人想起“螃蟹效应”,可不令人不寒而栗?……
唐祖宣出生于一九四二年的邓县,在此后的数十年间也基本上没怎么离开过邓县。正因如此,我把邓县作为唐祖宣重要的活动空间;也正因如此,《大医传奇》一书在讲述故事、塑造人物的同时,还写到了邓县长达八十余年的沧桑发展历程,一九四二年河南大灾、一九四五年日军侵占邓县以及邓县两次解放、五八年大饥馑、改革开放经济大发展等重大历史事件都在书中有所体现,个别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譬如邓县人民集资捐款为抗美援朝战场购买飞机等,也都特别着意点出。我还找到了几幅建国前的邓县地图,借助地图不止一次的实地勘察,对大小十字街和大小东关、花园街、丁字口等等历史地名进行了精确定位。为了凸显邓县的地域文化色彩,我在文中大量使用了邓县流行的俗言俚语,并不惜笔墨的写到了邓州越调,写到了“越调大师”申凤梅前来邓县拜师学艺的故事。
因为唐祖宣是中医大家,又生活、学习、成长于医圣张仲景的故里,因此要写唐祖宣,就更不能回避张仲景这位中医巨擘,不能回避中医数千年来发展、演变和辉煌、式微及回归兴盛的大致历程。《大医传奇》除对张仲景进行浓墨重彩的描写外,还写到了民国时期南京汪精卫政府宣布废除中医等重大历史事件,写到了邓县范围内存在的中医流派和各派传承创新本家学说的基本手段,写到了中医在对抗“非典”、防控新冠病毒中的重大作用,写到了《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本草纲目》等众多中医典籍,写到了周连三为考察唐祖宣而用中药名做测试对联、唐祖宣结婚时用中药名做洞房婚联,写到了普通医生为病人的诊脉和开出的药方,以及中医学的许多基本常识譬如十八反和汤头歌诀等。这些既增加了作品的厚重度,又反映出了中医文化的博大精深。
6
需要强调说明的是,《大医传奇》是一部小说,而不是新闻意义上的人物通讯或报告文学。
在我的思想认识里,小说之于新闻,就好比摄影之于绘画;摄影和绘画,虽然都可对事物进行表现,但摄影是对事物如实且真实的反映,而绘画则用寥寥数笔就将事物展现出来,背后尚有大量留白,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这寥寥数笔及大量留白,就是小说的表现形式。
既是小说,那就必须在人物塑造、故事推进方面用小说的手法来实施。
小说创作中最基本、最常见的手法是虚构。虚构并不是瞎编,而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虚构出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但确实又合情合理的人物形象或故事情节,这在小说创作中是被认可和接受的。
我采用的第一种虚构手法是“无中生有”。我在《大医传奇》中给青年时代的唐祖宣安排了一个带有迷幻色彩的姑娘阮红玉,现实生活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大凡文学作品都离不开爱情,离不开各式各样的女人,《大宅门》中的七老爷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偎红倚翠,我们的主人公唐祖宣为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呢?设置阮红玉这个人物,既可增加作品的趣味性和吸引力,又可由此衍生出许多故事和情节。我这样想,也就这么做了。
我采用的第二种虚构手法是“移花接木”。这种做法的前提,当然要有事实存在。唐祖宣在一岁时候,母亲为了生计而把大女儿送人做童养媳,这是事实存在;但如果遵照这个事实原本写出,那就失去了故事的曲折性和吸引力,也失去了人物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我把这个出门做童养媳的主动权交给了唐祖宣的大姐唐玉仙,唐玉仙看到家中生计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于是就主动去到“人市”上的丫鬟市场,想把自己卖掉换钱帮助母亲度过难关,结果遇上好心人最后做了童养媳。这就把唐玉仙“舍己为家”的人物性格表现了出来。
我采用的第三种虚构手法是“制造巧合”。“无巧不成书”是历代文人编造故事的常用技巧,虽然庸俗,但却实用。在《大医传奇》中存在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情节,譬如周连三救了童年时代的唐祖宣的命,而唐祖宣长大后又救了周连三的命;这些巧合,为二人后来结为师徒铺垫下了基础,不至于使后来的情节显得突兀。譬如陈半仙当年害死了唐克森,而唐宁氏后来又救了陈半仙的女儿阮红玉,阮红玉长大后又和唐祖宣相识相恋,终因家庭仇恨而没有走到一起;这些巧合,既增加了故事的曲折性和可读性,又增添了作品的文学性和人物的悲剧性。为了制造巧合,我不得不实施“乾坤大挪移”,即把个别事实发生的时间或地点做以调整,所以敬请在阅读作品时候不要刻舟求剑,硬说这个事实发生的时间不对,那个事实发生的地点不对,等等。
小说是需要处处设置悬念、处处埋下伏笔的,我把这种悬念、伏笔的设置或埋伏称为“挖坑”。我在《大医传奇》中不断的“挖坑”,不断的吊高读者的胃口,不断的提起读者的疑惑。譬如小说一开始就写到唐宁氏救了一位老婆婆,后来几乎再也不提,而在唐宁氏和唐祖宣遇上土匪劫道的时候,老婆婆却突然出面相救,原来这老婆婆就是土匪头子的娘;譬如唐宁氏在战火中救了小姑娘,后来这小姑娘始终没有露面,不知下落,直到文末才知她原来就是阮红玉,就生活在唐祖宣的身边;再譬如唐宁氏因为房产和段老六发生纠葛时候,段老六的儿子只露一面,后来竟全然不知去向,文革期间唐祖宣处处事事受到刁难坑陷和迫害摧残,文革结束后才知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指使人,就是段老六心怀仇恨远走他乡的儿子。等等。
7
中医被称为东方医学或中国医学,是产生于中国的传统主流医学,其最早源起可追溯至混沌的远古时代;自神农氏尝百草日中七十二毒始,在一代代精诚大医和千千万从业人员的不懈追求探索下,历经发展、成熟、辉煌、跌落再至回归诸多过程,终于磕磕绊绊的走至今天。
晚清时代,中医因受西医冲击开始走下坡路,1929年汪精卫政府出台“废止中医案”更是给了中医以致命打击;即便到了近年,中医也还时常受到污蔑或者攻击,一度被称为“伪科学”。
但在2003年的抗击“非典”和新近的新冠疫情防控中,千年中医却再次大显神威。“非典”源于广州而止于广州,究其原因,就是停用西医惯用的激素和抗生素,启用中医治疗方案,一剂“仙方活命饮”便令奇迹出现;在新冠疫情防控中,中医治疗方案也被积极引进并取得显著疗效。由此中医不但在中国,而且在世界范围内被重新审视,重新估量,当然也被重新定位。
2005年,一部韩国电视剧《大长今》风靡中国大陆、港澳台乃至东南亚地区,望闻问切,滋补调养,中国古老的中医文化在剧中被演绎得出神入化,令人们对于其中神奇的中医治疗方案惊叹不已。中医由此再次成为亿万世人瞩目的焦点!
河南是中医药文化的发祥地,邓州则既是“医圣故里”,又是“中国中医之乡”,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但是这么多年来,中医在这里似乎并未取得期望的发展效果。这使我想起了一句话“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一块荒田原本谁都没有注意,它就在那里荒着;但若有人牵牛扛犁准备耕耘,肯定立刻便会有人跳出来说:“这田是我家的,凭什么你来耕?”由此设想假若我们那个酷爱申遗的邻国突然发布宣言说:“吹送哈密达,那个仲景欧巴,是我们老韩家滴哈。思密达……”试想结果如何,肯定不言而喻!
唐祖宣是邓州、南阳乃至中原大地杰出的中医代表人物。“古有‘医圣’张仲景,今有国医大师唐祖宣”,这句口号虽然有人提出,但却并未叫响;“利用好国医大师唐祖宣这张名片”,这句口号虽然有人提出,但也似乎并未见到大的实际行动。叫响唐祖宣,打响唐祖宣,真正为“医圣故里”摇旗呐喊,真正把“中医祖庭”的中医药文化宣扬广大,这是我决定写作《大医传奇》的重要原因。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作为中国人我们必须做到文化自信。优秀文艺作品反映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创造能力和水准。前面提到,韩国电视剧《大长今》曾经一度风靡华人世界,剧中提到的中药材、中药方远比我们中国人还溜,而且有些中药材和中药方仅见于旧版古书,就连许多从医多年的专业人士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现今的许多国人似乎已经不再“数典忘祖”,而根本就是“既不知典,也不记祖”,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倘若我们再不推出拳头作品,再不讲好中国故事,那么作为中国人,我们凭什么做到文化自信,又凭什么做到中医药振兴?
最近看到一段视频,有专家说房地产业一直是中国的龙头产业,带动着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但目前狂奔数十年的房地产业正在逐渐疲软,而中医药产业则正在方兴未艾。随着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人们对于自身健康、对于未来康养越来越为重视,那么想想一棵中草药从种植到管理、到采摘、到炮制、到市场、到药房再到患者的药罐和口中,究竟需要经过多少程序,需要吸纳多少劳动力,会产生多少附加值?如果各地因地制宜种植道地药材,发展中医药产业以及顺带衍生的康养、文旅产业,那么又会吸纳多少劳动力,带动多少产业链,生出多少经济效益?这位专家预言:如果中医药产业发展起来,必将取代并远远超过房地产业带来的效益。
我不知道这位专家的观点是否正确,预言是否准确,聊做记录,仅供参考。
8
挚友丁自力是《大医传奇》的“始作俑者”。
我和丁自力认识有十五个年头了。丁自力是一个有观点有思路,也极愿意把理想化为实践的实干家。对于文字的共同爱好和追求,将丁自力和我紧紧的牵系在了一起。2023年,丁自力荣任邓州市中医药发展服务中心主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提议我写写唐祖宣。我当时有些犹疑,丁自力说:“深入了解,保证大有收获!”
我依言开始查阅有关唐祖宣的文图资料,接着又做了实地采访;结果是丁自力所言不虚,而我也犹如掘到满满一库的宝藏,欣喜若狂……于是先做构思,次列提纲,再动笔写作;截至目前,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来月。
我在写作中依旧保持着一种拼命精神。每天伏案写作两到四个小时,再阅读文学名著、翻查相关资料、观看影视剧目三到五个小时;读书、看剧时候遇到好的可以借鉴的思路,便立刻拿笔记下。其余时间基本都在脑中做着构思,即便半夜梦中忽然想起一个好的灵感、好的情节,或者一个好的场景、好的语句,也会立刻爬起床来写在手机备忘录里,以备次日写作使用……
写作期间,所有的周末和节假日,我几乎全未休息过,同时又尽最大努力推脱一切非必要的外出和交游。春节前夕,桐柏山荆包了饺子放进冰箱,然后携儿带女前往许昌,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在每天写作阅读观剧之余,就自己在液化气上煮饺子以果腹。大年三十夜晚,邻居家的电视播放春晚节目,大年初一清晨,小区院内传出大人小孩的拜年声音,而我依旧陷于小说情节不能自拔,依旧伏于电脑案前笔耕不辍。
我在《大医传奇》中倾注了我全部的感情。写作时候,主人公的辛酸苦难就是我的辛酸苦难,主人公的眼泪呼号就是我的眼泪呼号;很多时候我都沉浸在某段感人细节里不能自已,一边写作一边流泪。相信这些情节也必将会给我的朋友和读者带来共鸣。
我在《大医传奇》中对社会的复杂性予以深刻剖析的同时,也将对人性的善恶进行深入探掘。人心究竟能有多“坏”,人性究竟能有多“恶”?某些人,仅仅只是因为别人比自己优秀比自己耀目,就由羡慕而嫉妒,由嫉妒而仇恨,然后处心积虑予以坑陷、污蔑和迫害,不将其置于死地而誓不罢休。在这些人的心中没有是非标准,没有善恶观念,有的只是自私自利,有的只是歪门邪道,有的只是坏到极致的坏点子和坏主意。这种人,可不令人切齿痛恨乎?可不将其置于书中而令人阅之读之警惕之乎?
我的写作生涯正如唐祖宣的学医生涯,没有惊天动地,没有豪言壮语,有的只是青灯黄卷,有的只是苦心孤诣,有的只是“《本草纲目》书中涉及各类中草药将近一千九百种,就是每天背上五种,也得一年时间,所以一天也不能歇,一天也不敢歇”;长期久坐对身体健康产生的摧残折磨,及在思想上生发的寂寞痛苦,实在不能形诸笔墨也。好在有唐祖宣这位前辈长者高高擎起的指路明灯,使我将一往无前的拼搏下去,使我坚信“身如藕根,心如莲花”,坚信淤泥底里必将生出一枝摇曳多姿的青莲,开出一朵芳香四溢的鲜花。
每天数小时的脑力劳作,数千字的写作进度,导致每次起身离开电脑时,都如刚刚经历一场重体力的劳动而筋疲力竭,有时甚至累到不想说话、不想呼吸的虚脱地步……
《大医传奇》刚刚拉开写作帷幕不多天,我和丁自力就相继各自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他因为高强度的劳累而突发脑溢血,在重症监护室里和死神搏斗近两个星期之久;我则在三月里的一天起身离开电脑桌走出办公室时,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呼吸严重不畅,全身困乏无力,一头撞到走廊墙上……
事后丁自力对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我们两个劫后余生,相信必将会让《大医传奇》大放异彩!”我没有说话,只在心中点了点头。
这篇前言行将收尾时候,丁自力给我发来一首老歌《历史的天空》,留言与我共勉;我于是关闭门窗,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悉心聆听,让毛阿敏那沧哑的歌喉穿透耳膜,直击灵魂: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
眼前飞扬着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
岁月啊你带不走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
兴亡谁人定啊,盛衰岂无凭啊,
一页风云散啊,变幻了时空。
聚散皆是缘哪,离合总关情啊,
担当了生前事啊,何计身后评。
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
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
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我一连听了三遍,最后淌下了滚滚的泪水。
4月9日-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