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市工人摔断腿,被姑娘救下后我因祸得福,赢得事业感情双丰收

情怀难忘 2024-08-08 14:59:16

叙述人  贺春民

1971年的元月份已经临近春节,那时我正好初中毕业。当时升高中不考试,完全靠推荐。我这个出身地主成份家庭的孩子自然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因此那几天学校在忙推荐时我就早早回家帮助家里干活了。由于我年龄只有15岁,所以生产队只给我记8分工,和一个妇女的工分一样多。

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马上就要过年了,突然我二舅家明军来到了我家。他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新疆工厂来陕招工,被省领导驳回。因此厂子领导准备来商洛地区招收一批黑市工人。所谓黑市工人就是暂时不带户口,没有编制不属于厂子正式工人,除此以外工资待遇和工人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高兴坏了。因为当时农村生活十分困难,一个劳动日只有可怜的两三毛钱。并且还经常挨饿受冻。工人就完全不一样了,除每月三十斤商品粮外还有四五十块钱的工资。穿皮鞋,戴手表。农村人谁不羡慕?

当时明军是来找我大哥和他一块去的。我吵着让明军和大哥带上我,可是大哥和明军说我年龄小干不了,不带我。父母也不准我去,说是等哥哥站稳了脚跟后再想办法把我带出去。我自然心里不高兴。

听明军说,腊月二十四的晚上,厂子会派一辆车来接。腊月二十四那天明军就住在我家。晚上天还没有完全黑,明军就和我大哥出发了。当时,我刚收工回到家里,看见明军和大哥说说笑笑从家里走出去,我立即放下工具就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怕他们听到后把我赶回家。

我一边走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原来他们的消息也是听别人说的。至于消息来源可靠不可靠,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他们说反正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即使消息不实那也耽误不了明天上工。

他们估计厂里的车有可能停在葡萄岭,因为葡萄岭距卫东厂子比较近,而且也是洛南县与商县的交界处。

到了卫东厂子,人也就慢慢多起来,都是二十多岁的农村小伙子。上了葡萄岭人更多了,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

山坡上、沟渠里、田埂上、大树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我也找不见明军和大哥了。为了能提前发现公路上的汽车,我站在了一处大山崖的顶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公路的方向。

天完全黑了下来,公路上始终没有一辆汽车经过。大家都耐心的等待着,11点时突然远处出现了汽车的灯光,人们开始慢慢地向公路上运动。

突然一辆汽车在公路上停了下来,人们便一窝蜂地向公路上扑了过去。我立即站起身向准备跑向公路,没想到被身边的人一挤,竟然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虽然悬崖只有一人多高,但我的一条腿在落地时竟然刚好卡在了一个石缝中,而悬崖下奔跑的人们竟然从我的身上踩了过去。我大声的叫骂,大声地哭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扶我一把。

直到人们都拥到了公路上,我这才艰难的抽出了自己的那条卡在崖缝中的腿。可是我的脚刚一着地,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痛,我只好慢慢地向前爬着。

公路上的车开走了,原来是一辆过路的汽车在这里抛了锚,半个小时后抛锚汽车修好后开走了,满怀希望当黑市工人的农村青年只好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公路四散回家。整个葡萄岭上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向公路上慢慢的爬着。

天越来越黑并且冷到了极点,我的手冻僵了,只好伸进棉袄下面的肚皮上䁔一会后再爬。大约用了两个多小时我才爬到了公路上。

葡萄岭的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我硬撑起身子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除了冷还感觉肚子饿的厉害。

后半夜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我也困得眼睛直打架。我从石头上滑下来坐在路边靠着石头闭上了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在不停的摇晃着我。她见我睁开了眼睛,便问我是哪里人,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我又冷又困又饿,腿还疼得厉害。因此我也就没有回答她。

见我不说话,小姑娘放下我就走了。我真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告诉她我的住址,让她给家里人捎句话把我接回去呢?小姑娘走了,我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只好躺在那里等待第二个人来救援我。

大约半个钟头后小姑娘拉着一辆架子车又走过来了。她摇着我的胳膊对我说:“我拉来了一辆架子车,先把你拉到我家,等你暖和过来后,我再想办法通知你的家人,让她们把你接回去。”

在小姑娘的搀扶下,我爬上了架子车。小姑娘看我躺好后便拉着车子向葡萄岭下边的村子走去。

看着小姑娘那单薄的身子,我的心里真有点不忍,但又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她家就住在村子的最东边的第一家,她把车子拉到院子后就喊母亲来帮忙。

她的母亲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穿着也干净时尚。她来到架子车前与小姑娘一块把我扶到了偏厦的一个土坑上。

小姑娘在炕洞前烧炕,小姑娘的母亲则忙着烧锅做饭。

渐渐地我感觉到身子开始热起来,除了那条受伤的腿外,身体的各部分也活泛多了。

一会儿工夫,小姑娘的母亲便给我端来了两个荷包蛋,开水里还放了红糖,闻到久违的蛋香,我喉咙的馋虫早就爬了出来,我接过碗后便风卷残云一样一会儿时间,两个荷包蛋就进了我的肚子。我都想把碗舔舔,碍于面子还是放弃了。

我刚把碗放下,一个中年男人便走了进了来,听女孩子喊她大,我就知道这位中年男人就是小姑娘的父亲。

我把我的遭遇给小姑娘全家人叙述了一遍后,中年男人说:“一会我们送你去卫东医院给你拍个片子,然后再把你情况通知给你的父母,让他们把你接回去。”

吃过早饭,中年男子通知了两个社员,扎了一付担架把我抬到了卫东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才听抬我的两个社员说,那小女孩名叫罗红梅,中年男人是葡萄岭大队的支部书记,叫罗秉正。罗红梅的母亲也就是我给我吃荷包蛋的中年妇女叫任惠玲,两口了只有罗红梅一个女儿。

在卫东医院里通过拍片检查,确定我的小腿已经骨折。当天,医生就为我接了骨,并用石膏固定好。

罗支书让人通知了我的父亲,天没黑我父亲和大哥就赶到了卫东医院。医生给我带了点消炎药,我父亲和大哥就把我接回了家。

我在家里躺了半个月后,腿也慢慢恢复了。过了正月十五,父亲买了礼物,并借了一辆自行车,让大哥带着我去了罗红梅家,感谢罗家人的无私救助。

在罗支书家吃饭的时候,罗支书突然问我为什么没有上学,我只好把我家是地主成份,推荐时根本轮不到我的事实告诉了罗支书。没想到罗支书竟然说,如果我想上高中,他可以想办法让我不用推荐直接去上。我大哥听罗支书如此一说,当即就代表我家大人当场表示愿意。

罗支书让我大哥回去了,他领着我去了中学。后来我才知道,罗支书当时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的代表。除了当支书外,还兼任着学校革委会的副主任。

通过罗支书的操作,我很快就上了高中,并且与罗红梅分在了同一个班。这学校当然不是我家乡的中学,而是葡萄中学。离我家十八里路程。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回家吃饭肯定是来不及,因此我上了学生灶,住在了学校的大宿舍。

大哥也给我送来了上灶用的玉米糁和换洗衣服。我这个地主出身的孩子便破天荒的上了高中。

两个月后的一天,罗红梅在下了晚自习回家的途中被两个流氓纠缠。多亏罗支书从公社开会回来及时解救,罗红梅才免受伤害。从那以后罗支书便在他们家的偏厦给我收拾了一间房子,要我睡在他们家,晚上回家时给罗红梅做个伴。

从此我便每天下晚自习后和罗红梅一块回家,早晨上学的时候又和罗红梅一块上学。由于我们形影不离,因此我的也建立牢不可破的友谊。只要罗家做什么好吃的,罗红梅都不忘给我带一份,学校改善生活,我也不忘给罗红梅打一份。

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罗红梅也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她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而秀气,成了学校独一无二大美女。但是也招来了许多社会流氓的垂涎。

临近毕业还有两个星期,那天晚自习结束后,我与罗红梅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刚到葡萄岭就遇到了四个流氓,并且每个流氓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明光闪闪的匕首。多亏我提前就有准备,见四个流氓把我们围在中间,我立即从腰里掏出一根小钢管。在与四个流氓的搏斗中,我被刺中两刀,但我自始至终没有让他们靠近罗红梅一步。

四个流氓围着我打斗了半个钟头,一个被我打破了脑袋,一个被我打折了胳膊,剩余的流氓见一时半会也难取胜,因此就便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我因失血过多,流氓逃走后我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就在罗红梅扶着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我突然昏了过去。罗红梅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多亏罗支书见我们没有按时回家,就骑着自行车来接我们。罗支书见我受了伤后就及时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后便出院了。那三天罗红梅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罗支书看到我们的关系十分融洽后便悄悄的问我,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当兵,可是家里成份高恐怕还好办。罗支书安慰我说,事在人为,他想办法成全我。

我们两家经过多次协商后,我终于过继给了罗支书,我的名字也由贺春民改为了罗春民。

1973年11月在罗支书的安排下,我穿上了绿军装,走进了军营。

在部队我严格要求自己,事事都走在了战友的前边,我打扫卫生,帮厨,出板报,给战友收发信件,只要我有空,我肯定要找点事做,1977年我终于被提了干。

本来我是想请假回家探亲的,没想到就在我提干还没两个月的时候,罗红梅来部队看我来了。并且她当着战友的面说她是我女朋友,战友们见罗红梅如此漂亮,都夸我有福气。

1978年我第一次回家探亲,并公开了我与罗红梅的关系,罗红梅此时已经是中学的一名民办教师。

1979年罗红梅通过努力考入商洛师范,她上学前夕专门来部队与我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婚礼。

1993年我以副团级从部队转业回到了地方。我被分在了县劳动局工作了9年后被调到了县人大。2013年以正处待遇光荣退休。

回顾我这一生的工作历程,如果没有那次偷偷跑去当黑市工人,我也不会认识罗支书,不认识罗支书我也就和我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根本不可能成为一名国家干部。我相信命运,人的命运决定了一切,你的能力再大没人给你平台,你也将会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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