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素质，把肉块直接扔进了下水道？”不但把下水道堵了，如此浓郁的臭味让小区居民都隐隐作呕。

2009年9月11日，家住吉林省某小区3楼的居民发现自家的下水道里出现了堵塞的情况。随后楼下的住户也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肉块。这些肉块应该就是下水道堵住以及最近几天楼里臭气熏天的元凶。

看到楼下围了这么多人，居民们聚在一起指指点点什么说法也有。当时路过楼下的杨树斌和张玉良二人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其实，这些堵住下水道的肉块，正是他们扔下去的人肉，除此之外，在顶楼二人租住的房间里还有两具尸体。

此时警方已经到达了小区，正在现场进行勘察寻找线索。杨树彬和张玉良想到自己的身份证件还在出租屋内，如果警方进行排查，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为了逃跑，他们决定上前先把证件带走。杨树斌和张玉良上楼的时候碰到邻居还热情地跟人家打招呼，但到了出租屋之后二人就换了一副面孔，他俩拿起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东西就准备逃跑。

吉林警方在调查之后发现，当地确实有酒店的几位陪侍人员失踪了，他们怀疑这些人肉就是这些失踪的陪侍人员遇害的遗体。在一层层排查之下，警方也来到了顶楼二人的出租屋里，只不过为时已晚，两名嫌疑人已经逃跑了。

这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911案件，主持这起案件的警察许建国经过多重走访和调查，发现杨树斌和张玉良并不是双人作案，而是有一个4人的犯罪团伙。犯罪团伙中的杨树斌和吴宏业还是自己的发小，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一个当了警察，两个却变成了杀人狂魔。这让许建国更加重视，发誓一定要将4人缉拿归案。

911案件立案调查，警方对杨树斌、张玉良、吴宏业、戢红杰4人进行了网上通缉，但始终都没有线索。

据许建国所说，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犯案了。9月11日，他们4人曾在吉林市船营区劫持了两个年轻的女人，把二人身上的人民币16万元拿到手之后将人给杀害了。1993年1月7日，杨树彬还和李江涛，刘卫军三人在一家台球室中将一人刺死，两人受伤。只不过刘卫军和李江涛已经被抓获。距离1993年杨树斌作案已经过去了19年了，现在依然没有将他抓获。

许建国表示，市局党委早就给他们下了要求，一定要将这伙歹徒给抓获，现在许建国和他的团队们已经对杨树斌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在办案过程中，警方还是占一定的优势的。

1、杨树斌、张玉良、吴宏业和戢红杰几人都是哈尔滨人，就算找不到人，也可以通过社会关系对他的家人朋友亲属进行排查。

2、杨树斌跟许建国是发小，在犯案之后许建国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这个案子，几年前自己就曾经对这些案件有了详细的了解，知情人也可以提供更多的线索。

3、许建国说，针对这起案件的内线侦查工作已经开始了，他可以获得犯罪嫌疑人相关的比较难捕捉到的核心秘密。

4、这次案情比较重大，上面的领导也给予了许建国和同事们非常大的支持，希望警方能够尽快破案，将凶手抓到。

就在许建国摩拳擦掌准备将这个特大作案团伙一举抓获的时候，另一旁的杨树斌惴惴不安。此刻的他已经逃到了内蒙古，正在一家不起眼的房间内看电视。在电视中新闻媒体报道，公安部门正在开展一场号召群众的“清网行动”，势必要夺取“清网行动”的全面胜利。

坐在电视机前的杨树斌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后面的发展，他感觉浑身发冷，有些惊恐不安。此时，距离杨树斌第1次作案逃亡已经过去了20年。

杨树斌站在内蒙古的住宅里，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街道突然想起自己处在哈尔滨时中央大街的繁华，又想到自己已经逃亡了20年都没有被抓到，杨树斌心中似乎也有了些底气。此刻，他的身份证上已经不再是杨树斌三个字，而是改成了王学礼。难以想象，这个文质彬彬的名字背后，竟然是一个潜逃了20年的杀人犯。

此时的杨树斌早就不是孤军奋战了，在他背后还有许多兄弟跟着他一起逃亡。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同伴们的生死存亡，他也担心全军覆没。关掉电视，杨树斌站了起来，给一同作案的张玉良和吴宏业打去了电话，嘱咐二人一定不要冲动，行动要按照自己的指令，不然无法保证大家平安。杨建斌心中打定了主意，自己改头换面逃到内蒙古，就是要跟警方玩一场“猫捉老鼠”。

为了抓到杨树斌，许建国选择了从他的社会关系中下手。所有与杨树斌有关系的人他们挨家挨户的走访和调查，前后询问了300多个人，做了无数的纪录，但都没有找到杨树斌的踪影。与此同时，许建国发现各地的公安机关似乎都将目光放在了这个案子上，大家都在寻找杨树斌等人，势必要将其抓获。只是这些犯罪团伙已经逃亡了这么多年了，真的还能将他们抓到吗？长时间的无果寻找让专案组的人员都觉得有些疑惑。

许建国认为，警方办案向来就是这样的，敌人四处躲藏我们在明处寻找，本身就需要耐心，只要杨树斌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更多的线索。

让许建国没想到的是，杨树斌竟然有能力给自己以及犯罪团伙的其他成员和亲属们都换了姓名。包括杨树斌自己、妻子戢红杰和岳父小舅子、张玉良和他的妻儿、吴宏业、杨树斌的母亲、弟弟等人在内的10多人，全都被改名换姓，拥有了新的合法身份。他还利用关系把这批人转到了内蒙古包头市，这给许建国的破案带来了更大的难度。

杨树斌比较迷信，他要求所有犯罪团伙必须听自己的指令行事，一点都不能有差池，手机号码必须是三个7或者三个8，寓意比较好。他还要求作案团伙选择的场地必须是高档小区，便于作案后分解遗体；不能使用刀和斧头，只能用钳子；到银行取款的时候要戴棒球帽等等。

犯罪团伙中的吴宏业原来有一个女朋友，但她的脾气不太好，杨树斌觉得这个女人迟早会坏事儿，就这样，吴宏业真的跟自己的女朋友分了手。

杨树斌操控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想到，最后导致他被抓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杨树凯。杨树凯被杨树斌洗白成了王学凯。当时杨树斌不允许任何人回老家，但杨树凯非要回哈尔滨看病，引起了杨树斌的不满。他觉得弟弟如果回老家看病很容易被警察盯上，一个人被抓，所有人都会有危险，让他十分紧张。

果不其然，王学凯回老家看病一事真的引起了徐建国的注意。当时徐建国只知道他叫王什么凯，通过对医院登记信息调查之后，徐建国发现有一个叫王学凯的人登记的住址是假的。

许建国十分激动，他把全国所有叫王学凯的人都调查出来，一个一个排查。有一名侦查员告诉许建国，好像找到了这个人。大家趴头盯着电脑显示屏仔细观看，发现这个叫王学凯的人就是当年的杨树凯。通过王学凯，他们找到了杨树斌的母亲刘凤云，刘凤云用的是真实的名字，只是年纪被改了。

更让杨树斌崩溃的是，自己这个犯罪团伙人心好像也不如以前了。吴宏业身体不好，他常常告诉大家，自己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哈尔滨。张玉良现在叫王学国，他也觉得有些委屈，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原来是个大学生，毕业之后干起了小买卖，如果不是认识了杨树斌走上了犯罪道路，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如今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追捕和逃亡。张玉良还害怕杨树斌给自己下毒，所以从来不敢喝杨树斌给他的酒。 有时候张玉良会想，还不如直接被抓了，抓了就解脱了。就连杨树斌的妻子戢红杰有时候都特别害怕杨树斌，她觉得这双手沾满了鲜血，每次睡在一起都会想起那种场面，让她十分恐惧。

许建国在找到王学凯之后，觉得很有可能杨树斌的名字也叫王学某，于是他们在包头市查找所有叫王学某的人，终于找到了王学礼，也就是杨树斌。当年杨树斌在车管所办案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尾号是3288的手机号，按照这个手机号，杨树斌的所有信息已经逐渐浮出了水面。许建国发现，杨树斌现在叫王学礼，他的妻子戢红杰现在叫马海燕，张玉良叫王学国，吴宏业现在叫王华炎，就这样，许建国终于找到了这个犯罪团伙中的所有人。于是他立刻向哈尔滨市公安局任局长报告，根据指示要将嫌疑人一网打尽。

哈尔滨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赶到包头市的时候，查到了这些犯罪嫌疑人的地址。找到杨树斌的时候，他正在一家饭店里喝酒，哈尔滨市警察杨卫国和他带来的两名特警就穿着便衣坐在了杨树斌的旁边，二人在喝酒的时候还在聊天，说货到手了就可以回去向任老板交差了，二人口中的任老板就是公安局的任局长，只是杨树斌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要拿回去交差的货物。

第2天，杨卫国和一名干警来到了张玉良开的小商店里，杨卫国说自己要交电话费，张玉良说机器坏了交不了。于是杨卫国在店里大吵大闹，闹完之后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另一边的戢红杰送孩子上学的途中碰到了一个长相很帅的小伙子，二人擦肩而过，这个人就是公安局的副大队长张兴旺，只是戢红杰也不知道。

最难抓的就是吴宏业了，因为吴宏业当时正在煤厂工作，警察来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他们脸色发黑，一时辨别不出来，导致抓捕行动终止。最后还是找到了一名煤老板才认出了吴宏业。

抓捕行动的当天下午4点左右，在暗处观察了一天的警方终于等到了上面下达的抓捕命令，各组警察迅速开展行动，将这伙逃亡20多年的犯罪嫌疑人抓到了。

在警局里，杨树斌接受审讯的时候将自己的作案事实全部说了出来，没想到昔日的发小，20年后再次见面竟是在警察局里。当时许建国给他倒了一杯水，告诉他“你死定了”，杨树斌此刻如释重负，端起这杯水来一饮而尽，笑了笑说：“我知道。”

至此，这场震惊全国的杀人碎尸案的犯罪团伙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