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不愿意吗？家里没钱了。”

今年5月份，秦俊杰还是《天行健》中那个文武双全、精于查案的传奇人物“门三刀”，一转眼，他就变成了《凡人歌》里被新婚妻子指着鼻子骂“没用”的小公务员。一次次上热搜，一次次成为弹幕里的指责对象。

“沈磊真的令人窒息，多疑、跟踪、抠门、没用”“消极怠工，纪律松散，沈磊这种人不能嫁。”

90后小生不在古偶剧里演天神，却踏上了“窝囊废”赛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凡人歌》开发出了秦俊杰的另一面

生活就像不断需要攀爬的高山，过完这一程，还有下一关等着。《凡人歌》中，秦俊杰饰演的沈磊即使是名校毕业，有着北京户口和一份看似稳定、旱涝保收的工作，但依然经不起家中有病患急需用钱这样的考验。

沈磊与妻子谢美蓝（陈昊宇 饰）的几段吵架戏在网络上很火。

一是因为这样的剧情很现实、很扎心，是每个人都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人生难题。

与今年徐峥的电影《逆行人生》类似，《凡人歌》也涉及到了“中产坠落”的主题。都市里看似光鲜亮丽的白领们，一旦遭遇重大变故，就可能瞬间天塌地陷，一夜回到解放前。

《逆行人生》中的妻子选择了与丈夫一起吃苦，共担风险；《凡人歌》中早有怨言的谢美蓝则因为无法接受母亲的去世，决定跟沈磊离婚。两种选择，两种态度，都能在现实中找到对应。

第二，这样强张力、强互动，需要大量情绪撑起来的戏份十分考验演员功底。

歌手转型演员的陈昊宇与90后小生秦俊杰，都在几场对峙戏中展现了应有的爆发力。一边是巨大的三观差异和目标不一致的无奈和愤怒，另一边是多年感情濒临崩溃的伤心和决绝，这种极致的拉扯是人生转折的导火索，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都市剧里类似洒狗血的剧情有不少，但人们发现，此前一向在各类剧中出演少侠、皇帝的秦俊杰，也转型了。

上一代“窝囊废”还是80后的雷佳音、郭京飞、白客，现在该轮到90后了。

从《我的前半生》《人世间》《都挺好》《小夫妻》到《凡人歌》，近几年我们见证了现实题材中男性角色的演变，也是荧屏男性角色褪去光环的过程。

虽然“窝囊废”一词不好听也不大正面，但古偶剧、年代传奇剧中的男性角色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老模板，英雄气概、无所不能、深情专一，充分符合了男男女女的投射与想象。无论演得有多好，却再难出圈。

秦俊杰今年的两部戏《天行健》和《凡人歌》正好形成对照，前者是小侍卫承担起大责任，后者是名校生沦落成小市民。《天行健》是高分作品，他却没有一段可以单拎出来上热搜、证明演技的片段。

而都市剧中的“窝囊废”，面对生活的一幕幕琐碎考验，软刀子割肉，他们也可以脆弱，可以走神，可以歇斯底里，虽然称不上彻底摆烂，但也是漏洞百出，十分真实。

这样多样化、直面现实与自我的现实题材，既给到女性上升空间，也给男性松了绑，使主角面貌不再千篇一律。这么看来，“窝囊废赛道”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不演古偶剧的90后小生戏路在哪里？

自从前几年频频闹出“古偶丑男”风波，如今的古偶剧对于演员的年龄、形象和状态都有了准入门槛。

一个明显的变化是：古偶主演正趋于年轻化。而不想在各类古偶剧中镶边的演员们，对于戏路的选择就要更精准。

80后中生代男演员分为85前和85后，85前以胡歌、雷佳音、王雷为代表，早已与现实主义接轨，85后如陈晓、彭冠英、林更新也从古装小生普遍向现实题材转型。

今年眉眼深邃、长相西化的85年“古偶专业户”徐正曦宣布退圈，令人唏嘘。85后为数不多还在古偶市场中占据位置的仅有罗云熙和任嘉伦。

相对而言，90后小生普遍还未能在现实题材中站稳脚跟，又已不是古偶剧男主的第一人选，选择其他赛道就不难理解。

这其中，有人早已借着类型剧崛起的东风占据了“一哥”位置，有人则东方不亮西方亮，误打误撞找对了新赛道。

目前，与《凡人歌》打擂台的是张艺谋监制的刑侦剧《雪迷宫》，两部剧一文一武，各有受众与拥趸。

《雪迷宫》的主演是90后硬汉小生第一人黄景瑜，从2019年的《破冰行动》到2022年的《罚罪》，再到《雪迷宫》，黄景瑜在刑侦、军旅题材来回切换，可谓是铁打的黄景瑜，流水的兵种。与之类似的还有频繁出现在刑侦、悬疑剧中的欧豪。

白宇在90生中戏路更宽，既有冒险类的《西出玉门》、悬疑题材的《沉默的真相》、古装谍战剧《风起陇西》，也有家庭伦理剧《乔家的儿女》《龙城》，职场剧《亲爱的医生》《前途无量》。

能够看得出白宇对于选择项目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但没有选择深耕某一类型，给观众累积深刻印象，多少还是有些冒险。

韩东君则从《仙剑云之凡》《无心法师》《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这类古装大男主意外走向了都市精英领域。

2022年开拍的都市剧《装腔启示录》，由于中途意外事件而临时换角为韩东君。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剧集品质，最终《装腔启示录》豆瓣评分8.2，是去年的一匹黑马。

韩东君还与年代剧结缘，近年主演了《情满九道弯》《沸腾人生》《似火流年》。不过这类延续了传统英勇不羁的大男主角色，似乎都没有他在《装腔启示录》中饰演的幽默、松弛的都市精英男许子诠更受欢迎。

如果说白宇、韩东君走的是精英路线，那彭昱畅则是草根少年感的代名词。《风犬少年的天空》《异人之下》虽然一个是青春校园，一个是都市玄幻，但都少不了一股中二少年气，这类角色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董子健则在悬疑+文艺领域和都市剧双面开花。无论是《欢颜》《平原上的摩西》这类风格强烈的类型剧，还是走大众路线的《大江大河》《流金岁月》，董子健的角色优中选优，“富二代”“小生意人”人设也是另辟蹊径，一度给观众十足的新鲜感。

但近两年董子健声势渐弱，文艺类型片总是保口碑、难破圈。后续董子健回归舒适圈，在与孙俪合作的都市剧《三十九二十八》中又一次饰演落魄“富二代”。有大女主托举，董子健不知能否再上台阶。

近两年，除了以恋爱元素为主的古偶剧称霸市场，武侠剧回归、古装悬疑剧兴盛也拓宽了古装剧的类型，争取到了一波男性受众。

杨旭文的起点是《射雕英雄传》的郭靖，又在《唐朝诡事录》中饰演为人刚正的卢凌风。古偶剧那边人满为患，杨旭文的武侠小生戏路一定程度填补了市场空白。

今年，杨旭文有两部剧播出，分别是武侠剧《紫川·光明三杰》和《唐朝诡事录之西行》，前者三男主的创意不错，但终究是形式大于内容；后者则延续了同系列第一部的热度，成为这个暑期档的头号赢家。

这些90小生不在古偶剧中耕耘，而是努力拓宽类型，倒也算一条磨炼演技的好出路。

【文/无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