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您受了委屈,工作太累,最想打电话诉苦的一定不是父母(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是兄妹(他们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而是陪你哭陪你笑,和你共命运的老伴。
昨天去外面玩,到小区门口已经七点多了,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邻居老阿姨站在凉台上,透过玻璃看外面的行人,这时候,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有外卖员疾驰而过,一家快递公司员工的快递车停在不远处,这个快递员真的好敬业,这个点了还在拼。
到家了,老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笑得合不拢嘴,我问,看啥呢,乐成那样,妈说,《人世间》。我说,邓姨咋不看电视?站在窗边发呆,我妈说,邓姨说他的老伴喜欢看体育节目,她不喜欢,再加上耳朵有点背,即使看电视,也听不清台词,没啥意思。
好好的家,邓姨却把它住成了铁窗。眼巴巴望着窗外,好不“凄惨”。
父母这一代人,依赖,捆绑就是一辈子,真正情投意合得不多,他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那时候,倘若离婚,那是天大的事,会被人说三道四,会被人把脊梁戳透。好人能离婚吗。
邓姨和我家是从同一个小区搬来的,这次有幸成了对门,感情上更是亲近,有事没事就喜欢过来唠唠。邓姨给我妈说,她家老头背叛过她。一天中午,她从外面回家,走到楼下,她见她家的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就断定一定有别的女人在里面。邓姨没回去,转身去了闺女家,第二天,实在憋不住了,呜呜咽咽地给闺女诉说,“昨天,咱家进了野女人了”。
暴脾气的老闺女,一跺脚,“妈,你咋不早说呢,你当时就给我打电话,我赶过去把那女的揪出来,让她给你下跪道歉”。女儿这么一说,邓姨慢慢不那么伤心了,也停止了哭泣。
邓姨回来又跟老头说,她把昨天的事给女儿说了,然后把女儿说的话又给老头复述了一遍,邓叔不仅没一丝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地回怼,你就好好在子女跟前埋汰我,哪一天,把我气死了,你就享福了。还骂了她几句难听的话。
就为这件事,邓姨不止一次地在我妈跟前提起过,连带着这几十年来所受的苦,累,一股脑全抛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委屈不止。我妈回,哎,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较那真干啥,那些年,谁没受罪。
有一次,我弟给邓叔捣鼓手机,不知怎么就提起老伴了,邓叔说,他要是年轻几岁,早把她离了,整整唠叨了一辈子,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做饭不行,那张嘴都能说书了。
关于邓姨,我好像同情不起来,既然怀疑,为什么不破门而入,如果真为老伴的面子考虑,那就别提,搞了半天,至今也没有定论,还又到处说,好像有鼻子有眼似地。
一句话,这位邓姨根本不懂得怎样与老伴沟通交流,好像彼此间都较着劲呢,那么老头又怎么会眼里有她?也许是邓姨超级自卑,才会疑神疑鬼,她一辈子都没有走进过老伴的内心。那么,即便是没人,她也会时时感觉有人横在他俩之间。
一个平庸,一个学识五车,才高八斗,这样的结合只能叫两性婚姻,谈不上什么爱情。
把婚姻经营成这种不咸不淡,毫无热情的样子,又能在一个屋檐下坚持半个世纪,很不容易。
邓叔一辈子教书育人,邓姨居然一字不识,也许邓姨年轻时很漂亮,从她现在的五官,我能猜到,邓姨曾经是个美女,也许,当年有才情的邓叔瞅见模样挺俊的邓姨羞红了脸,就忘记了问女孩识不识字。
邓姨说,她家的钱由邓叔全权管理处置,家里的开支,邓叔负责,儿子结婚,孙子买房,给多少,邓叔一个人说了算,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过年发压岁钱,儿子儿媳,孙子孙媳,每人五百,挨着发,最后给她发了一千。钱是老伴赚的,自然由他分配,多年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总感觉自己没有被放在该有的位置,邓叔在她心中的角色似乎很微妙。她最多在邓叔心里也就三分之一的份额,那么她能满腔热情地对待老伴吗?
这就是父母那代人婚姻的普遍状况。女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男人辛苦工作,赚钱养家,男尊女卑,天经地义。我们这代人则不同:见多识广,独立自主。绝不会像父母那代人,活得窝囊,憋屈,把生活过得就像白开水,清淡寡味。
婚姻有了新的定义,男女平等,婚内即使是一方赚的钱也是归双方共同所有,相亲相爱,共建爱巢。
可是现在的人对待婚姻,对待感情,却更加任性,他们不愿委曲求全,不愿感情被其它事情绑架,离婚,分手比翻书还快,然后逃离婚姻,又对下一段感情充满期待。
可是,被上一段感情淘汰下来的人更是身经百战的人精,更难相处,加上前子女的牵绊,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很难做到全心全意经营接下来的人生。
珍惜眼前人,哪里有不吵架的夫妻,真正志趣相投的恋人不多,需要包容和理解,需要时间去读懂对方,而不是像走马灯似地换对象,继续寻找更加匹配的另一半。人生苦短。
即使是两个相爱的人,时间长了也会变成亲情。父母会老去,子女会长大,人的一生中,陪自己最为长久的就是夫妻,珍惜爱人,把对外人的那种小心翼翼拿来一半对待爱人,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要伤害,不要轻视,不要打击。你看他眼中的光,就是爱人未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