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到80后的生存现状,脱口秀演员呼兰在节目中用“996加班”、“小孩要上好学校”、“学区房”、“房贷车贷信用卡”等词形容80后的生存压力。80后的人出生时是计划生育的一代,适婚年龄时是开放二胎三胎的一代,总的来说,生存压力不小。
然而有这样一个特别的80后,他凌晨4点30分起床,给佛像供水、上香、礼拜,然后做早餐,远处村庄有烟火气,一天随之开始。他就是80后寺庙住持——王先凯。
清贫中走出来的一方居士说是寺庙住持,其实是庙里唯一的僧人。那座庙位于安徽省大别山山区,供奉着为当地人景仰的药师。因为位置偏僻,条件简陋,常年缺一位住持。
唯一的僧人王先凯1985年出生于当地一个村庄,名叫岳西。岳西县在当年被列为首批国家级贫困县,十七年后仍被列为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松当灯,椒当盐,养猪为过年,鸡蛋换油盐”,一句民谚可以看出来当时人们生活的艰辛。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他度过了一个清贫甚至惨淡的童年。幼时母亲生病没钱医治去世,父亲难以养大年幼的儿子,将他过继给膝下无子的弟弟,于是他成了叔叔的儿子。
在一个经济贫困的地方,教育也是贫瘠的。虽然9年义务教育是在他出生的一年后开始实施,也难以完整地学完9年。叔叔供他上完小学,初中的教育也逐渐供不起。十来岁辍学的他试图找一份工作谋生,干的也大多是体力活。
在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都难以生存的地方,香火的气味让人宁静。在一些比较大的节日,还不是僧人的王先凯随着家人去当地的庙里祈福。庙里的人们手里拿着燃烧的香,对着佛像鞠躬祈祷,燃着的香混合成浓烈的香味,给年幼的王先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的他,和那座庙的联系,仅限于作为一个信徒,祭拜的时候烧炷香,表示虔诚恭敬供养三宝。直到2008年,相互依靠的叔叔去世。25岁,王先凯直接搬进寺庙当上了住持,开始了他修行的生涯。
命若琴弦,何以维生寺庙的生活条件平淡到简陋,唯一的收入来源是信众的香火钱。因为交通不方便,来庙里祭拜的大部分是村子里的村民,香火不算旺盛。佛诞日或者其他特殊的节日,香火可能有千把块钱,平时基本上没什么钱。最少的时候,一个月40块。
一个月40块生活费在很多人看来难以想象。抛开娱乐生活不谈,光是基本的吃喝都要精打细算。确实,寺庙里没有手机电脑这些娱乐工具,更谈不上与外界联系的通话方式。通讯方式也比较古朴,靠着一辆小摩托,往来寺庙和村庄之间。
日常的生活,除了维护下庙里的设施,另外就是念佛诵经、打坐修行、或者帮人上香。吃喝也很简朴,馒头就小菜,蒜头拌酱,可以说是清汤寡水。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可能难以忍受,对于王先凯来说,甘之如饴。
史铁生在小说《命若琴弦》中提到,人命跟琴弦一样,拉紧了才能把琴弹好,弹好也就够了。自己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目标。只要弹断一千根琴弦,就能拿到药方,重见光明。王先凯前半生境遇坎坷,隐居深山打坐修行,可能正是在佛法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药方。
春夏秋冬又一春大别山腹地的这座寺庙,供奉着华佗圣像和一位济世的药师,这座兴建于清嘉庆三年的寺庙本身,有着多舛的命途。
咸丰年间,被山洪冲毁后重建。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重新休整。庙内的香火盛了又衰,衰了又盛,经历春夏秋冬,风淋雨晒,到处长满了绿苔。
80后的王先凯成为这座庙的住持之后,侍佛供香,以前每逢特殊节日众人手忙脚乱的局面不再。王先凯独自一人,在伴随着青灯古佛,盘腿打坐、闭目诵经,日复一日。
寺院后山的树黄了绿,绿了黄。外面世界的新旧更替,好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和这座饱经沧桑的寺庙一样,王先凯过着春夏秋冬又一春。
佛家讲善恶有报,因果轮回。佛法讲慈悲,讲救赎。这些东西,可能恰恰好是使他断尘绝念的事物。平常人看来一个月40的生活费的窘迫,娶妻生子的压力,凡尘俗世的欲望,在他这里,似乎在落叶归根之时,在清规戒律之中化了个干净。
今年的王先凯36岁,关于他未来的每一天如何度过,生命怎么结尾,很难做具体的猜想。
当时从导演金基德的影片《春夏秋冬又一春》中,能看到同样是身处深山孤庙的僧人,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年幼皈依佛门的主人公,晚年孤苦伶仃安然超脱地圆寂。一种和选择结婚生子,儿孙绕膝截然不同的结果。
小结:王先凯在寺庙修行,选择的是一种清苦平淡的生活。这种选择在很多人眼里可能难以理解。然而对于他自己来说,远离外界各种各样的信息干扰,可能更方便与他的内心对话,与环境对话。
脱离外在欲望的纷纷扰扰,深山的晨钟暮鼓当中,幼年经历的坎坷更容易忘却,也可能更容易获得内心世界的平静。
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说是一场修行,不断身处何地,在什么样的年纪,都在经历大大小小不同的考验。
王小波曾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忍受摧残”。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度过难关,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得到和失去。追求快乐,还是追求平静,都是自己不断选择不断尝试,坚持不放弃,千帆历尽之后自然而然的结果,不能改变,唯有接受。
生死在内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面对命运的打击,诗人余秀华说道“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过一种人生,本身就是一种胜利”,最后,希望做出了选择的每个人都能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