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杀人犯吗?谢邀,我就坐在他旁边,且他身上的血腥味冲了我一整夜

咏动姬 2023-10-10 11:56:55

他说他是防卫过当误杀了人,天亮就会自首。

他生怕我报警,毁灭他最后的自由时间,要求我整夜在他旁边。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复杂恐怖多了。

01

凌晨十二点半,我无精打采,眼睛红肿爬了十几层楼梯后疲惫地走出楼道。

出门后没走几步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外卖小哥撞了一下,我皱着眉刚想避让,却闻到很恶心的铁锈味,定睛一看,看到他浑身都是血。

他眼神空洞,浑身颤抖,手里还拎着一个在反光的东西。

我下意识觉得不对,后退一步,扭头想若无其事地走开。

来不及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发现自己衣服上的大量血污。

那双恍惚的眼睛忽然聚焦,狠狠瞪向我,像个煞神,让我心头一凛。

我还想假装没看到,转身想离去,他却快步追了上来,拍了拍我的肩。

「站住,你走不了了。」

「我只是,我只是下来等人。」我急中生智和他道,「我朋友马上来……」

「我说你走不了了!听不懂吗?」

他面露狰狞,直接掏出尖刀,我拼命向外跑,大喊:「救命——」

但我才爬了十几层楼梯,腿本就发软,对方又比我高至少三十公分。

我被他轻轻松松追上来一把捂住嘴,然后往楼道里拖。

我拼命蹬腿,却被他拎小鸡仔一样往里拽。

我已经被拽进单元楼,口鼻都被堵得死死的,只能瞪大眼睛,甚至看到摄像头在盯着我们。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能看到!

我的脚只能在地上捂住的划出一些微不可闻的声音,我的剧烈挣扎对着铁塔一样的魔鬼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狠狠钳住我,我的肩膀被他拖拽得撕裂般疼痛。

他踢开安全门,要拖着我进楼道。

我深知一旦被拖进去凶多吉少,不断祈求能有人路过,为我谋得一线生机。

无果。

我已经被拖到了幽暗的楼道里。

完了。

我如坠冰窖。

本以为半小时之前已经够惨,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大厄运。

我本就就身心俱疲,下楼后还没等我再歇歇脚,就遭受此劫。

已经到了角落,他也不松开。

嘴里还碎碎念着:「别叫,你叫我就杀了你,你叫我就杀了你……」

我被他闷得都快断气,他才堪堪住了手。

我被他堵在楼梯隔间的墙角,逃也不敢逃,自然不敢喊叫刺激他,只是哆嗦着顺从:

「我不叫,你别……别冲动……」

他神色慌张,看起来濒临崩溃,痛苦道:「我已经冲动了,我刚才……可是怎么能怪我?我……」

「发生什么了?」我极力想稳住他,尽可能小声温柔地,「你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只能把你杀了!」他哆嗦着,「对,我掐死你,还没有血,更好收拾!」

我吓得半死,哭求道:「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邪恶地瞪着我:「你们这些漂亮女人都该死!」

他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你杀我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悲戚地抽噎着,「我也不想惹麻烦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做什么都可以?」他上下打量我一通,忽然神经质地笑了。

我颤颤巍巍,小声哽咽:「都答应你!」

「我没故意去捅他!……妈的,老子早有你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想了想,试探道:「我给你作证,你只是,不小心戳到人……」

他表情一滞,就道:「他比我矮那么多,拿着刀骂我……我一把抢过他的刀……然后……」

他情绪过分不稳,让我愈加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乱。

「那是他拿的刀的话,」我只能从他支离破碎的语言里找出事情经过并安抚,「是不是他先要伤害你?你正当防卫弄伤了他。」

我极其小心地安慰道:「正当防卫请个好律师可能也不会很严重,你现在就开始处理这件事,对你最好了。」

「死了,肯定死了!他血溅了一墙!」

这个男人的语气带着战栗,仿佛有些兴奋,我吓一跳,随即觉得他应该只是恐惧得太激动。

「那我们赶紧想办法,总有办法的,而且你是正当防卫,我给你请律师……」我立刻又道。

他稍稍平定一些,看着我轻声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女人,会替我着想。」

他的神态和话语让我莫名难受,但我实在怕他又激动起来,只好含糊地点点头:「你也不容易……我答应帮你的肯定做到。」

「我没有家人朋友在这里,这事肯定很难办。」

他满脸空洞和呆滞。

「我可能会被关很久……逃,我能去哪里……我,我天亮自首。」

我默默地紧贴墙壁,只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然后他冲我伸出手:「妹子,刚才对不住了。我倒霉,你也倒霉,我不想提前被警察抓,麻烦把手机给我,我自首之前,你都得跟着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

楼梯间昏暗的灯光照的他脸色阴沉,身上的血迹发黑,不知是不是灯泡有问题,还闪了一闪。

我听话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最后可以获得援助的工具,递到他手里。

02

「进去之前和你这样的美女待一晚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他呢喃道。

在这个监控都是视觉盲区的楼梯间,他脱掉了沾血的外卖员外套丢在隔间角落。

但是却把一直藏在外套口袋里的刀拿了出来,塞在了裤子口袋里。

虽然他对我说话语气逐渐客气起来,但我知道他还是想恐吓威胁我别搞小动作。

但是怎么可能?

我又没有手机,求助只能靠喊。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等我喊醒了,还没等人家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就可以被这目测有一米九的铁塔一般高大的男人掐小猫小狗一样地掐死吧。

于是我在心中拟了两条路,第一条,听他的,随他要干什么,等到天亮他自己去自首。

第二条,找到有人的地方,见机行事,看是否可以求助。

第一条风险太大了,长夜漫漫,他看起来又不像冷静自持的人,谁知道当中他又有其他什么想法?

万一他越想越害怕,不想坐牢,把我杀了怎么办。

第二条则很难办。

我尽量会回应他的话,他应该还是很紧张,总会语无伦次地重复问我一些问题,在附近上班吗?本地人吗?结婚了吗?

这么晚下来干嘛?今天……

电梯都坏了啊。

他问到这里的时候我说我下来想买胃药。

于是他看了一眼手机,仿佛想到什么惊讶般道:「一点多了,你出来这么久,手机里也没人找,你一个人住?」

然后又神经质地笑了笑:「还骗我下来等人,你们这些漂亮女人惯会骗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要是我说我家里还有老公,他会不会觉得会有人来找我,而又觉得我有威胁?

要是我说是,岂不是显得我孤身一人,消失了也没人会及时发现?

我没有及时回答这个问题,他盯着我的眼神逐渐奇怪探究起来。

我轻吸一口气,道:

「我和家里人吵了架,不想看到他。所以走也想走下来。

「又因为情绪不好感觉胃慢慢地有点不舒服,本来想想着去便利店看看有没有胃药或是止痛药。

「所以我说等人也不算骗你,我以为我老公会马上下来的。」

我想,这个说法比较折中,说明一时半会没人会来对他有威胁。

也不会显得我胃痛还爬了十几层很匪夷所思。

又有借口试试看能不能去买药。

且说明我也不是随手杀了也没人会发现的孤家寡人。

他「哦」一声,露出一个古怪地笑意:

「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才不会把你气得出门。」

我强忍下心中的不适,也冲他笑了笑。

「而且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现在也不会出门……」

他继续念叨,还摸了摸我的肩膀,

「你好像有点眼熟,但我从前没留意你。」

「啊?」他问得真奇怪,哪怕是邻居,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会碰个面,他只是来送过外卖,对我需要留意什么?

我简直想跳起来躲开他的抚弄,又不敢,压抑着内心的恶心道,「可能你每次送外卖的时候,都没遇到过我。」

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我的回答很好笑。

我怕得手心里都是汗,又听他道:「这栋楼里还有一个女孩也很漂亮,总穿短裙,很性感。」

他说着,露出一个有些许荡漾和期许的笑容。

他才杀了一个人,却在这里一会夸我漂亮,一会说另一个女孩漂亮,好像那件血腥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他可以开始和日常一样聊天了。

而他的日常,就是对陌生女孩评头论足,甚至在心中幻想。

他要是只是惴惴不安或是放空反而会让我安心一些,而眼前他这种脾气和心态让我恐惧感更深。

哪怕只是初夏,楼梯间也有些闷热。

我的不适感加重了许多。

我感觉汗慢慢地从额头渗出,于是故意靠着墙慢慢蹲下来一点,小声道:「胃开始越来越难受了。」

他又颇有同情地道:

「你老公对你真不体贴,要是我,我非但不会和你吵架,还愿意在夜里跑下楼帮你买。」

平心而论,他又高又壮,身材很魁梧,长相也浓眉大眼,算得上端正。

但他的神情总让人觉得特别别扭,我看久了察觉出,那是一种诡异又奇怪的压抑着的兴奋。

就好像,在他杀完人后的极端崩溃后,他逐渐享受到了刺激,所以他得意起来,才有闲心在这里和我近乎调情的交谈。

这种意识一下子让我毛骨悚然,再加上他这些看似关怀实则充满了轻佻和冒犯的言语,让我越来越害怕和焦虑。

我提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乱了分寸,试探着顺着他的话道:

「可以现在照顾我一下,去买胃药吗?……我知道你不放心我走开,我们一起去。」

他不说话,审视着我。

我暗暗地用湿嗒嗒的手抓住衣角,想摆脱掉手上黏糊的触感,又小心地偷偷看他,做出一副因为不知所措而只能全心全意等他决定的样子。

他伸出手,猛地揽住我的肩膀,陌生男性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住我,汗臭和血腥味直奔鼻腔,我的胃一阵抽搐。

但我赌对了,他一定极度想要得到异性的寄托和关怀才会说刚才那些话。

所以也会自以为是的来表现自己。

因此,他哪怕觉得有风险,依然贴在我耳边道:「当然,但……你要听话啊,不听话的小东西下场都不好的。」

03

幸好小区门口的药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时钟指向一点二十。

药店里只有一个娇小的年轻女性在值班,我不知道里面的仓库或是休息室里有没有人在休息等轮班。

我甚至已经脑补出要是硬碰硬,我和这位店员的身形绝对不占优势,大概可以轻而易举被他捅成重伤。

而且,我也没找到任何机会,男人始终紧贴着我,拦着我的腰,我被迫贴在他腿侧,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我的胯骨。

我知道,那是一把才捅死过人的刀。

我努力地偏过一点,试图避让,他察觉到我的游移,又把我狠狠一搂,低声道:「干嘛?」

「那个……你口袋里有东西顶痛我。」

他听到这话怪笑两声,我觉得他想到了什么恶心的方向,心里愈加憎烦。

「快找,找到了吗?」

我不敢再多磨蹭惹急他,随意拿了一盒铝碳酸镁就去结账。

「有医保卡吗?」店员问。

我小声冲男人道:「我的、手机,我可以拿电子医保卡……」

我的手机有防窥膜,我脑中迅速想着,我直接切出备忘录打上报警或是110快速简单的字样,他只要不是凑到我脸边看就看不到,我正对着给店员看……

但,他没有上当。

男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伸过去:「我给你付。」

店员不疑有他地扫了码,我只觉得一颗心落入谷底,降到冰点。

虽然这个方法粗糙冒险,但眼见完全没有给我任何实施的机会,我目前唯一的希望就似乎于此破灭,我咬紧牙关才没有发出愤恨尖叫。

「女士,你脸色不好啊。」店员忽然问。

她有看出什么吗?

我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试图拖延离店时间:「是……是啊,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胃,还是,是不是发烧了,你们可以量一下的话……」

那只按在我腰上的手忽然狠狠一拧,他在警告我。

然后他道:「小妹,你一个人值班?不怕吗?」

店员一愣,笑了笑:「怕什么,反正我们有监控的嘛。」

间接认定了店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而这个男人是在警告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瘦小女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制服我们不是难事。

我泄气了,生怕拉店员下水,只转口道:「算了,不麻烦了,肯定就是胃疼。你再……再给我一盒创可贴吧。」

我顿了顿,小声地、仿佛很羞涩地道:「他胳膊破了。」

走出药店后,男人对我的态度更热切,春光满面地道:「我都没发现我胳膊被那鳖孙抓破了。」

我早在他和我闲聊时就发现了,但为了讨好他,我却道:「在楼道里不好意思看你,刚才你伸手帮我付钱的时候,我才看到你胳膊上有一个口子。」

我撕开创可贴,努力抑制住颤抖地指尖,小心地贴在他壮实的胳膊上。

然后才拆开我买的药,随便嚼了一片。

这种关心让他极度受用,他面上洋溢着杀完人不该有的愉悦,拉着我又拐入小区。

进去时其实要门禁卡的,但他似乎因为送外卖需要进来,讨好过我们这里的保安,冲人家打个招呼就放进去了。

我自然不敢和保安轻易求助。

因我情急之下对他的关心,他也没在乎我方才在药店试图拖延时间的行为,甚至对我更加敞开心扉。

他抱怨一晚上没几个价格高的订单,好不容易有一单,对面说会给他在平台打赏小费让他送上去,结果居然要爬十二层。

十二层,那不是我闺蜜柳潇潇的楼层?

04

我迷惑地听着男人继续倒苦水。

「……结果都爬到十楼了,就遇到一个疯男人冲下来!他说是他老婆叫了外卖。」

「他说是她老婆偷的男人,那男人拿着一把刀要捅我……」

他拍拍口袋里的刀,语气逐渐激烈起来,

「就是这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小鸡仔身形,我没几下就把他撂倒了。」

我们这里是一层两户,当中隔着走廊,各有各的电梯和楼梯。

我和柳潇潇都是东户,上下层,我出门,是因为和我的老公刘晨吵架去了楼上几层独自冷静。

本想去柳潇潇家,但想到柳潇潇回父母家了,我就又上去了两层。

想下来的时候正好走到西户楼梯口,便从西边楼梯下来了。

我本以为这人是在别人家里行凶,现在听他意思,竟然是在楼道?

当我在西边楼道啜泣着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时候,东边楼道正在发生着命案……

那个被杀的人谩骂了,一定也大声求救了。

而良好的隔音让我一无所知,我在另一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向下。

正常人要下楼,一定就势会选择自己那一面的楼梯,想到我当时是随机地挑了西边楼道,我就觉得后怕不已。

他在行凶,对面又是一个据他所说也疯疯癫癫的男人,要是我当时路过他们,一定就会被波及。

而后怕之余则是心惊,说明,他杀的八成就是十二楼东户的男性。

我最好的朋友柳潇潇的亲人,或是朋友。

这种可能是我认识的人被杀害的认知巨大的冲击了我。

我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忽然想到哪里不对,潇潇她这几天搬去她爸妈家里去了,怎么会点外卖呢?

而且搬走原因是,最近总有个男的在用尽各种手段跟踪骚扰威胁她,会丢死老鼠在她家门口,甚至丢过几次血淋淋的死猫。

所以我伤心之余跑上去后,除了是不想老公找上来,也怕遇到什么怪人节外生枝。

哪怕,我觉得今天电梯因故障停了以后不会有什么人愿意爬上来,也没敢逗留。

总之,我的朋友潇潇她实在是很害怕,报警查监控的时候这人也总是全副武装。

穿着不同外卖员或者不同快递员的衣服,显然料到会被检查,做好充分准备了。

一时半会抓不到,她只能自己先躲走,还不停叮嘱我自己也千万要小心,她很生怕因为我俩交往密切,那个人也会找到我家在哪里。

柳潇潇根本不在十二楼,那就算外卖是因为切错了地址,怎么可能会在此刻又有一个男人入住柳潇潇家里,从她家里跑出来发疯?

难道……在她走的时候,那个跟踪变态狂潜入了柳潇潇家里?

实在是太恐怖恶心了,如果我当时如果没想起来柳潇潇去爸妈家住了,而是敲开门,我就会被跟踪变态狂暴击。

男人看我脸色越来越凝重,忙问:「怎么了?你怕了?可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你也觉得吧?我多倒霉……」

我赶紧附和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到一件事。」

我犹疑着透露一点给他:「我知道十二楼那户的情况,那户根本没有男主人。可是,可是物业群有说有个跟踪狂总在我们这栋楼里出现,我猜,你是遇到他了。」

他神色微妙起来,道:「物业群?跟踪狂?」

「嗯……而且据说他很……很吓人的,会丢死动物威胁人。」

「他把你们吓到了?」

其实目前最大受害人只有柳潇潇,我怕有后顾之忧,比如他后续觉得都是因为柳潇潇他才遇到这个男的,不敢和他说得太明确,只好一口承认是「我们」,「嗯」了一声。

他就冷笑一声:「这样子就能吓到?」

我很害怕他这幅怪异的模样,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简洁明了道:

「所以我猜测你误杀的人是他。这样子就简单了,只要我们业主联名说明那个人的情况,可能对你更有利,你更容易减刑或者脱罪……」

我兴致勃勃地和他说着,甚至告诉他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他,我真的竭尽全力表现出我对他的考虑和关心。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无视这些,说道:

「怎么会是业主群传出?就是你楼上的柳女士亲口告诉你的吧。我……杀了柳女士的男人?」

语气非常讶异,还有些亢奋。

瞬间,我瞠目结舌,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知道是柳潇潇说的?

他接着说道:「你俩关系不错吧,你打个电话给柳女士,替我问问。」

05

拿到手机,两点多了。

他发现我的手机上有防窥膜,甚至直接撕掉了。

我当然不敢有异议,只是假装一无所知地问:

「你怎么会知道柳女士?你和她认识?我,我怎么和她说你?」

「当然不用说我,」男人立刻道,「我只是给她送过几次外卖啊,有一次开门肯定看到你的身影了……怪不得我看你眼熟,怪不得我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

「可是,可是两点多了……」

「没事啊,她晚上总在工作,从十点多到两三点,现在不一定睡了。」

他到底接过柳潇潇多少单,怎么这么熟悉?

他说着又搂着我,压低嗓音故作可怜地道:「你就当帮帮哥,帮我问问吧……我们有缘。」

他不必如此,我怎么敢忤逆他?

他摆出这样的姿态,单纯就是想占我便宜。

我麻木地在他的紧盯之下划开通讯录,什么其他地都不敢干,径直找到了「潇潇」。

男人又笑了一声:「美女名字叫潇潇啊。」

我手指一顿。

正要拨通的时候,他又说:「等一下,看下她微信。」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讷讷道:「我内存不大,微信记录都删掉的。」

「我没有要看你微信记录啊,」男人幽幽地道,「现在除了我们这种送外卖送快递的,联系很少直接打电话吧?你打微信电话吧,不然潇潇觉得纳闷怎么办?」

大约是距离杀人已经过去很久,他思维逐渐缜密起来,这对我非常不利。

他叫柳潇潇的语气异常亲热,仿佛很熟,我都快干呕出来。

「你打过去,除了问她男朋友的事情,其他什么都不准说。」他还是笑眯眯的,却掏出了那把刀。

然后对准了我。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吓到了我,我颤颤巍巍地打过去,本来觉得或许可以有第二次机会,现在看来一个字听起来不对,他都会对我不客气。

潇潇应该拿着手机在工作,几乎秒接,拿起来就道:「小语,今天睡那么晚?」

我立刻接口道:「对啊……我忽然想起来,阿涛,阿涛在你家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没有啊,我门锁的密码都没给他。」

「哦……哦……」

潇潇有些奇怪,追问我道:「怎么忽然这么问?」

我也不知如何回应,一时半会沉默了。

于是那把利刃对着我闪了一闪。

我一哆嗦,倒是被吓得灵光乍现,想了个借口:「刘晨来找我,我又和他吵了,我想去你那里待着。」

潇潇极度愤怒:「什么?他对你动手没有?你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我……」

大约是今晚实在是又伤心生气又受惊,我落下眼泪,又怕潇潇发现异常追问我,强忍着哭腔让自己平静一些,故作轻快道,

「没有,他怕我真的要离婚,不敢动手了。哎呀我就是看他烦。」

「哦,我说怎么今晚你都没在小群说话。你要是还是想去……」

我忽然想到什么,要是潇潇现在把密码说出来,岂不是旁边这个男人也会听到?

我就急忙岔开道:

「算了我不去了,我怕那个送死老鼠的人……」

提到这里,柳潇潇大为生气:

「想我柳姐这辈子对谁怂过?这个变态,真想他死了算了,我就放心了!」

我不敢和她说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嗯嗯啊啊几句后试图挂掉:

「好了宝,不说了。刘晨在小书房睡了,我才不让来我房间,你放心,这个婚我还是会离的。我饿了,搞点吃的去。」

「好。晚安早睡哦!」柳潇潇挂了电话。

「小语……」男人突然出声叫我小名。

我吓一跳,虽然立刻反应过来他是从潇潇那里听到的。

但他叫潇潇我就已经觉得很毛骨悚然,他又用那种亲热急切的语气直接叫我。

简直是受罪。

深夜的风有些凉意,吹在出过汗的身上有些发冷。

四下无人的小区里,除了我和一个情绪行为诡异的杀人犯,只有一些隐隐绰绰的树影在晃动。

「我到底杀了谁啊?」杀人犯在惨淡的灯光下问我。

06

「我、我不知道,」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来问我,怯怯道,「我推测就是那个跟踪潇潇的男人,你也听到她说……」

「她漂漂亮亮一个小姑娘,怎么可以随便诅咒人家死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他的语气特别失落和惋惜,随后又很恼怒:「我真是没想到,有的女人眼里,人连猫都不如,猫死了都哭得和亲爹死了一样,随随便便就叫别的人去死。」

我觉得他说这话,是绝对不是因为对生命的尊重和敬意的。

他在才杀了一个人后,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在言语和肢体上骚扰我。

刚才说得那些话,又仿佛觉得猫狗特别低贱,可以随便死去。

他单纯地在此刻,非常恶劣地为一个跟踪变态狂共情了起来。

我真的觉得特别恶心。

「肯定不是什么你说得跟踪狂变态狂,而且别人也不一定要对跟踪的目标做什么实际的事,没必要叫人家去死。」他又烦躁地说了一句,甚至开始咬指甲。

我本来就对他有极度的反感和厌恶。

看他又似乎觉得跟踪变态狂也和他过失杀人一样可怜一般,猛地意识到什么。

与此同时,又见他竟然直接开始啃才杀过人的手,我终于忍不住干呕出来。

「胃难受。」我生怕他察觉我非常嫌弃他,做什么过激行为,哪怕再难受也解释着,「不好意思啊,老毛病了。」

他就又来扶我,我不敢躲,颤颤巍巍地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和他接触这件事。

促使我开始生理性干呕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意识一件非常恐怖事情。

这个男人没有因我安慰他可能杀了影响恶劣的跟踪狂会被大家作证减刑喜悦,甚至因潇潇咒骂跟踪狂如此生气。

并不是简单地不能共情我们的恐惧,或是出于一些阴暗心理的看乐子心态。

记住柳潇潇的姓氏,楼层,作息,精准的知道是谁和我说了这些,也绝不是因为单纯给柳潇潇送外卖送多了。

他就是那个跟踪狂。

我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先入为主地觉得他杀人的时候,既然对方疯疯癫癫表示是柳潇潇老公、爱人,那一定是那个总是跟踪柳潇潇的人。

而且,那个人不光会打扮成外卖员啊,还会打扮成不同快递员和保安,显然就是在用阴谋诡计靠近潇潇。

一定是个好逸恶劳,懒馋占贪变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辛辛苦苦爬楼梯?

我才单纯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因为过失杀人而情绪异常不稳,我又是他要去自首之前唯一遇到的人,才想从我身上获取些情绪价值,占些便宜。

我却还傻乎乎和他说跟踪狂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在他阴暗靠这些窃取快乐的心里,他听我说这些到底是洋洋得意还是愤怒。

他既然没在我说这些的时候直接承认,显然至少此刻并不想让我察觉到。

当下之际,我只有越让他顺心,获救的几率才越大。

我决定继续装傻。

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最上面我看到02:27的标志,下面有一条微信的简略信息。

潇潇:实在要去密码是小喵生日,但……

后面看不到了,我飞速从锁屏里直接清除后,又乖巧地问:

「大哥,你还要拿回我手机吗?」

「当然,算你识相。」

他拿过去,插回自己口袋,

「算你是乖女孩。」

经过这种巨大的恐惧后,我的心情不知是彻底冷静还是麻木了,我觉得自己异常冷静。

我决定努力地表现除我和他是统一战线的,是可以和他共情的。

我忽然附和他刚才的话道: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别人也不一定要对跟踪的目标做什么实际的事,只是想知道感兴趣的人的动向和反应吧。」

男人一怔,面露惊喜:

「是啊是啊,就像猫捉老鼠也不是都为了吃,有的只是觉得好玩,连猫这种贱命都能做的事,人也可以做。」

我一副受教的样子,点点头。

「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惨。我喜欢的女人不喜欢我,躲着我,我看她和男朋友、姐妹整天玩,天天都开开心心的,就送她点东西,结果她收到我的东西就生气。」

自从意识到他就是跟踪狂,我知道他现在指的是跟踪柳潇潇的时候看到我和阿涛和潇潇三天两头在一起,而他,会卑劣地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恐吓柳潇潇。

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大着胆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大哥,我特别可以理解在爱人身上受挫折的感觉。你刚才也听潇潇问了吧,她问我老公有没有对我动手,因为,我老公之前总是打我。」

07

刘晨真的总是打我,狠狠扇我的耳光,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撞在地板上,用皮带带扣的一端狠抽我。

我的猫小咪都知道想来保护我,又被他狠狠一踹,撞断一条腿,变成了三脚猫。

所以它溜出门,遇到坏人逃得也没那么快,我只看到了它的一撮皮毛,我找不到她了。

我觉得刘晨害了小咪,又怕又恨,要和他离婚,他又不愿意,还扬言要是我真的离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死我,杀掉我。

情急之下,我暂时住了出来,和他分居,住到潇潇楼下正好被出租的房子里。

我还要告诉刘晨,我只是想冷静冷静,缓解缓解,过段时间会找他的,生怕他对我的家人朋友不利。

他就是不要和我离婚,翻来覆去地到处找我,结果又被他找出来我住在这里。

我没办法,觉得要是他在我不防备的时候找上门,我更被动,索性约他来谈。

他在我冷淡很久后会暂时地装出一些讲道理的模样。

于是我让他今天下班到我这里,我还告诉他了我们今天电梯七点后都会停下维修,让他早点来。

我多体贴。

结果呢?我们聊了会,他也和我做了保证不会动手,我才在面上假装和他缓解。

等到凌晨,我让他去书房睡,他又生气了,坚持觉得我不愿意和他同房是嫌弃他,暴怒着用皮带抽了我两下,我又气又怕,冲出家门,走上幽静黑暗的楼道。

同时也走进了这个黑暗的夜里。

但我没有和男人说太多,我只是说了我不光和老公吵架,他还打了我。我出来这么久,他也没出来找我,我实在很伤心。应该不和他过了。

我甚至忍着羞耻掀开T恤给他看我背上背抽打出的伤痕。

最后我说:「我也很可怜,我特别可以理解在爱人身上受创的。」

「你还结过婚,有过男女之情,」

男人见过我后背后露出贪婪的目光,用那种强烈的眼神寸寸凌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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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动姬

简介:悲哀快乐有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