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上人戏耍后,我心如死灰,他却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爱他

向人间借朝暮 2024-08-08 17:45:02

妈妈去世的那天,我跪着求顾成光救救她,只要能救妈妈,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成光笑着说好,指着面前幽深的巷子道。

「你只要能够从里面走出来,我就救她」

我答应了,毅然决然地踏进小巷。

等我满身脏污的爬出来时,他挽着别的女人发丝:

「你都卖了3年的惨,还不腻吗?」

顾成光以为我还会如从前一般爱他。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把他视为光的夏挽挽再也走出不来了。

1.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小巷爬出来的。

身后淌了一路的血迹似乎都在提醒在场的人,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成光视若无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绕着蒋言的头发。

「再早点就好了,人在一分钟前刚刚咽气」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也不管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我,径直带着蒋言离开。

暴雨倾盆而下,让我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都一样咸咸地淌进我痛苦的发不出声的嘴里。

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2.

十五年前,爸爸的工厂发生重大事故,他却带着所有的钱和小三跑路。

我和妈妈被家属逼得走投无路,在工厂的废墟中跪了整整三天,才让那些家属松口,允许我们慢慢还钱。

那段岁月里,一睁眼就是数不清的债务和奚落,晚上还要应付为了撒气扔进窗户的砖块碎石。

窗户上早就没有了玻璃,全部用捡来的报纸糊上,这样破了也能很快修补。

在所有冰冷刺骨的生活中,只有妈妈会在受惊的雨夜抱着我一遍遍诉说着。

「会还完的,总会还完的」

为了还债,妈妈一天打两份工,晚上还要在夜市摆摊卖炸串。

因为爸爸的缘故,大家都不愿意照顾妈妈生意,妈妈只能一个人拉着车去几公里外的市场售卖。

即便如此,妈妈也从来没说过累。

我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放了学就去捡瓶子纸板贴补家用。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因为争抢一个瓶子而被打翻在地时。

争抢的人好像才发现我已经长大了,过于紧身的衣料把我正在发育的身体勒得有些喘不过气。

男人满是脏污的手向我伸来的刹那间,我能做的竟只有闭上双眼。

预想中的苦难并没有降临,再睁眼只看到挡在我身前的,像神明一样的顾成光。

那一刻,我以为我遇到了第二个爱我的人。

3.

再次醒来,入目皆是亮眼的白。

梦境与现实的切换让我还有些分不清情况。

一旁的护士察觉异样,关切地询问我是否需要报警。

我摇摇头谢谢她的好意。

那条巷子是出了名的恶魔之地,况且还是我自己脱了衣服进去的。

护士也没多说什么。

等她离开,我就拔了手上的针管跌跌撞撞往重症监护区跑去。

妈妈还在那里孤独地等着我,我得去给她收尸。

可是哪里还有妈妈的身影。

遍寻不到,我颤抖着手,还是极不情愿地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

【喂?】

顾成光的语气一贯冰冷得像个陌生人。

我讨好地开口询问。

【我妈妈...】

没等我说完,顾成光就极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烧了】

仅仅两个字让我立刻站立不住跌倒下去。

我没想到顾成光竟然如此狠心,连妈妈的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

可我还是尽力擦干了眼泪,强撑着问他,烧了的骨灰在哪儿。

顾成光很是不耐烦,电话里指尖敲击得越发快,告诉我想要骨灰就半小时内到半山别墅取。

我不敢说不,也不敢停留立刻就跑了过去。

半山别墅顾名思义,在郊外的半山之上,若是没有车,只能徒步爬上去。

我光着脚在满是石子的道路上手脚并用地奔跑着,却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在路上,只得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一直到别墅的大门口,手脚已被磨破出血不成样子。

开门的顾成光远远地看着我,在离我三米远的屋内,冷冷吩咐。

「洗干净了再进来,我嫌脏」

我看着自己身下一滩血水与泥水的混合物,麻木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冲洗。

泥沙在水流的冲击下从伤口里剥离,疼痛让我额上蓄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却半点不敢呻吟。

山风呼啸,我站在门外,门内的顾成光悠闲地翻阅书籍。

一直等到裤腿的水渍都被半山的冷风吹干,顾成光才让我进去。

今天正值顾家的家宴,一家子人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蒋言一齐围坐在桌前。

见我进来,蒋言突然站起身有些局促道。

「哎呀,是我的错,我不该坐了妹妹的位置」

是顾成光旁边的位置,那个他承诺会永远留给我的位置。

顾成光抬手把蒋言按了下去,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你好好坐着,顾家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蒋言还想再说什么,我却立马抢先开口。

「顾先生只要告诉我母亲的骨灰在哪里」

说着我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被血水浸染的离婚协议。

「等母亲入土为安,我会永远离开」

顾成光本来不愿看过来的眸子忽地怔怔看着眼前的协议,良久又暗了下去。

「罪人怎么配入土为安?」

「夏挽挽,连你都该被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他手指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在等待着什么。

我没有波澜的嗓音缓缓响起。

「好的」

4.

我乖巧的应声让在座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停顿。

顾成光的嗤笑声却响了起来。

「夏挽挽,卖惨的戏码用一次两次就够了,用多了可不顶用」

「你都卖了3年的惨,还不腻吗?」

我知道顾成光在说什么,也没有辩解。

当时一直在国外研学的顾成光因为他父亲的死被匆匆叫回。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一遍遍地述说父亲去世的痛苦与悲伤。

他的父亲因为洽谈合作,在爸爸厂子的那次事故中身亡,尸骨无存。

我害怕他像那些人一般知道后也疏远我,从不敢提起。

只是默默当一个倾听者,想尽自己的能力疏解他内心的伤痛。

事情一瞒就是三年,我陪着顾成光从苦难中站起来,又见证他接手了父亲的产业重新登上高处。

三年的朝夕相伴在顾氏重回巅峰的那天修成正果。

顾成光向我求婚了,他抱着我细数与我一路的过往种种,问我要不要继续陪他走过接下来的漫漫人生。

我开心极了,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是谎言终究是一团纸包不住的烈火,迟早会烧得人体无完肤。

婚礼当天,妈妈特地买了一次新衣服,满含热泪地握着我的手。

「挽挽,熬过来了,都熬过来了」

我的眼中也是晶莹的泪花。

就在这时,顾母带着蒋言冲进会场,不由分说对着妈妈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贱人,当初你们家害死我老公,现在还想悄悄害我儿子?没门!」

妈妈被打懵坐在地上,新衣服因为桌角的尖锐被撕出大大的口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地去扶妈妈却被蒋言抓住头纱扔在一边。

「什么山鸡也想变成凤凰,当初你抢不赢爸爸,现在也别想抢赢顾成光」

而顾成光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和妈妈被羞辱,被粗暴地扒掉衣衫任红酒从头顶倾泻而下。

我不知道蒋言到底跟顾家说了什么,只不断地重复着,我没有,我连爸爸卷走的一分钱都没花到。

可是没有用,单单是我姓夏,就被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

婚礼被取消,等宾客都散场,顾成光厌恶地扫了在脏污中的我一眼。

只留下一句「夏挽挽你真让我恶心」便扬长而去。

妈妈因为那天的事一病不起,医生检查是因为刺激和极低的求生意志让本就有些征兆的脑癌急速恶化。

我没有办法只能求到顾成光那里去。

只有顾氏在海外的医疗团队可以救我妈妈,可是他不愿。

「我为什么要帮杀父仇人治病?夏挽挽你要是也脑子出问题了,就和你妈一起死掉,别来碍眼」

我闭了闭眼,面色哀怨。

顾成光说得真准,我也得了脑癌,只不过是初期,可我不愿意治了。

从前还有妈妈陪我,现在一个人的日子太难熬,我熬不动了。

5.

许是因我这样乖顺的态度所动容,顾成光将骨灰的事扔给蒋言去办就离开了餐桌。

「真是便宜你们母女了」

顾母唾骂一声也跟着离去。

蒋言见人都走完了,一改刚刚善解人意的模样,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

「夏挽挽啊夏挽挽,你说说,正室又如何?」

「从前你妈妈就争不过我妈妈,还得像条狗一样给我们挣钱还债」

「现在你照样别想赢我」

我没有同她争辩,妈妈地骨灰还需要她告诉我在哪儿,现在挑起争端对我没有好处。

蒋言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不得劲,带着我出了门独自坐上了一旁的轿车。

「想要知道你妈妈在哪儿,就跟着我」

「不过」

她看向在一旁呆愣的我。

「走着来多没有诚意,为了你妈妈狗爬过来吧」

娇笑声混在发动机的轰鸣里也依旧刺耳。

我不敢迟疑,立马跪在地上跟着爬过去。

余光中无意瞥见半山别墅二楼的窗口,顾成光就站在那里,默许了这一切行为。

哦,不,也许这就是他授意的,让仇人的女儿像狗一样活着才是最大的报复。

山路兜兜转转,蒋言总能在我要追上时立马提速,又在我快要赶不上时慢慢等我。

一路上的碎石让我的手掌再次破裂流血,膝盖也早就被磨得失去知觉。

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踩在云上前行。

蒋言的一脚将我从幻觉中拉出,整个人重重地砸在身后的铁门上。

背部新的疼痛让我清醒,抬眼却并不是墓地。

「这是哪里?」

被汗水迷住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可是我听见了周围不绝地狗叫声。

蒋言捂着鼻子,嫌弃地说。

「狗舍看不出来吗?顾家养的最烈的狗都在这儿了」

我想要擦一擦眼睛上得汗水,才发现手掌已经烂得不像样子,只能用衣袖沾去。

「你明明答应了顾成光带我去找我妈,如果被他知道了你没有按要求来,他也会不高兴吧?」

我定定地看着蒋言的眼睛,顾成光我再了解不过,他不容人的性子在圈内都是有所耳闻的。

没想到蒋言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夏挽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力气威胁我」

说着她手指向一旁大开着的狗舍。

「你看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条猎犬的食盆里被撒了一层灰白色的粉末,那张全是唾沫的嘴马上就要将盆里的狗粮吞吃入腹。

脑子在一瞬间炸开,耳边的嗡鸣声刚刚响起我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滚开!!」

6.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将猎犬撞出去数米,怀中死死护着食盆不愿放手。

猎犬被我撞得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嘶吼着朝我扑来。

人怎么打得过训练有素的猎犬,何况我还要死死护住身前的食盆。

蒋言笑嘻嘻地看着我和狗搏斗挣扎,还不忘言语讽刺。

「什么原配,最后还不是喂狗的命」

在狗成功抢走食盆要吃下时,我竟发了狠,冲过去提前将那粉末连带着狗粮一起吞吃入腹。

蒋言被我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恶心的感觉从嗓子里涌出,匆匆丢下我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伤太痛,我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哭得泣不成声。

双眼猩红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犬,不给它半点靠近的机会。

就在最后一口狗粮吞吃入腹,猎犬也恼怒到了极点,朝我扑来。

我不甘示弱对着它的脖子就扑了过去。

「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妈妈一块死,谁都别想欺辱了她去!」

猎犬死了。

死在我不要命的啃咬下。

我也没讨到好,断了一条腿还折了一只胳膊,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咬痕和脱落的皮肉都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我走过去,捡起那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食盆捧在身前,一瘸一拐向着一旁的悬崖走过去。

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越发混沌,我仿佛看到妈妈就站在悬崖的正前方朝我招手。

我想要快步上前,断掉的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只能对着妈妈哭喊。

「妈妈我好疼」

「妈妈你抱抱我」

「妈妈,我不想要顾成光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每走一步,血就跟着滴一步。

直到站在悬崖边上,迎着海风,顾成光的电话突兀地拨了过来。

电话铃声让我短暂有了清醒,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被我拋在一边。

我喃喃着抱着盆子摸了又摸。

最后在妈妈的挥手中,还是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悬崖只留下不间断手机铃声和清晰的落水声。

另一边,半山别墅。

私家侦探递出一本厚厚的资料册。

「据我观察走访,当初夏建国在出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后续都是由他的妻女出面赔偿的」

顾成光诧异抬头。

「什么意思?」

侦探看着手中的资料继续道。

「夏建国早在外面有了情人和孩子,他的妻女也是可怜,一天福也没享到,光遭罪了」

听到这里顾成光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确定道。

「所以,她们...」

面对侦探的点头。

「是的,她们其实也是受害者」

顾成光头一次心慌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只是胡乱地摸出手机一遍又一遍打着同一个电话。

对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要出去找的顾成光抬眼就看见了开车回来的蒋言。

他冲了出去,抓着蒋言的肩膀。

「夏挽挽人呢?」

蒋言一愣,不明所以地问。

「怎么了?」

顾成光一把将她推了出去按在地上。

「我问你人呢?!」

蒋言被吓到,哆哆嗦嗦地交代。

「在山后的狗舍...」

7.

顾成光发了疯一般就往后山跑去。

顾母见状怕他出了什么问题,立马吩咐人在后面跟上。

狗舍里哪还有什么人。

海风呼啸的山顶只有地上的血迹和倒在一边生死不知的猎犬。

顾成光颤抖着手去触摸地上已经汇成水洼的鲜血,从里面摸索出一条银制的手链。

那是刚在一起时,我问他要的唯一一件礼物,即使后面他爬起来站在高处,送了我许多贵重的首饰。

这条手链我也不曾取下。

顾成光将手链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银片割破了他的掌心血水顺流而下,滴在血洼中,分不清是谁是谁非。

他颤抖着又给我打去了电话。

独属于他的铃声在风中响起,漫山遍野,都是我曾经爱他的声音。

「顾总,是这里!!」

顾成光跌跌撞撞跑去,悬崖边上,手下手中拿着的正是我的手机。

「人呢?手机在这,人呢?!」

顾成光疯了一般揪起手下的衣领质问。

手下不清楚,支支吾吾说着发现时只有这一个手机在地上。

海浪不间断地拍打着礁石溅起浪花洒在人脸上。

远处似乎有海妖在低鸣,一遍遍念着顾成光的名字。

顾成光怔愣在原地,只一瞬便纵身一跃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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