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卢璐
今年夏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去英国和爱尔兰旅行。写这一篇文章的时候,正在路上,惊鸿一瞥,伦敦初见的模样。
“终于下定决心”,是因为,在欧洲晃荡了这些年,我从没有去过英国。因为要签证,当学生的那会儿,舍不得签证费;后来,是嫌麻烦。
巴黎北站,离开巴黎后,在英国待了一周了,
就没有再见连续30分钟以上的太阳
因为没有去过,所以,我总觉得伦敦很远,事实上,从巴黎北站坐上巴黎伦敦快速火车“欧洲之星”后,我发现,其实伦敦离巴黎很近,火车就两个小时而已。
我还记得,1994年欧洲之星正式通车的时候,我刚上大一,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两个记者打赌,从巴黎到伦敦,到底怎么走更快,是飞机还是火车?
那篇文章很短,但当时我看得心情激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去坐欧洲之星。
总有一天,三十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欧洲之星上发食物,味道还不错
我们的计划是,先在伦敦度个周末,然后去英国西南边的乡村和爱尔兰转一圈,最后再回伦敦,深度游一周,顺便去一下剑桥。
我一直觉得巴黎塞纳河水不够清,
来了伦敦发现,泰晤士河水,也是黄黄的
总的来说,每个人都是,越旅行越疲沓。为什么这么说呢?
其实,欧洲的大城市长得差不多
能够区别开的,就只有国旗了
记得当年做学生的时候,无论去哪个城市,旅行手册买不起,但都会提前去图书馆,做好攻略,尤其是该打卡的博物馆,记在本子上。
圣詹姆斯公园的鸭子和天鹅,有好多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来伦敦,是的,卢先生这个法国人,也是第一次来伦敦。
但我也只预约了一个白金汉宫和一个大英博物馆的游览,这还是在朋友的提醒下,否则就忘了。
伦敦国立美术馆的窗户
我们是为了躲雨,才无意中走到The National Gallery门口,发现不仅免费,而且没人,也不用排队。
我觉得既然写着“国立”,以英国的实力,藏品应该不会少,所以就决定进去晃一圈。
真的是无知无畏,完全没想到,这是一间全世界排名前十位的博物馆,等待着我们的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
国立美术馆收藏了从13到20世纪,2300多件不同的藏品,根据年代分四个部分。
事后诸葛亮的我,当天晚上回到酒店,查阅了一些资料,才发现很多人去国立美术馆的一个“游戏”就是,寻找和打卡“镇馆之宝”!
譬如,达芬奇的《岩间圣母》。
要知道《岩间圣母》,是达芬奇唯一的,同一个题材画了两次的作品,早期的那幅在卢浮宫,这幅是晚期的。
譬如,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维纳斯与战神》(Venere e Marte ) 。
爱神维纳斯凝望着沉睡中的战神,两个人之间,有三只非常可爱的“小魔鬼”。
要知道,战神是维纳斯情人而不是丈夫,这关系还是有点复杂的,据说,这画在表现:爱能征服战争,即爱能征服一切。
还有,梵高的15朵《向日葵》。
《向日葵》这个主题,梵高画了好几幅,而在于国立美术馆的这幅,是梵高画的第一幅《向日葵》,有15朵。
对了,说到国立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怎么能不说,荷兰画家Jan van Eyck的《阿诺菲尼的婚礼》?
这张画之所以有名,原因是:争议不断,无法解释。
整幅画充满了象征:象征着原罪的苹果,象征圣洁的木屐;象征上帝的蜡烛,象征忠诚的小狗……两个人身后的镜子里,还能看到另外两个人,画家把自己名字,堂堂晃晃地写在画的正中央:"Jan van Eyck was here."
还有《Une baignade à Asnières》。
作为印象派画家,修拉并不是特别出名的一位,可是这幅1884年,点彩画法的作品,就算今天看来,也是异常现代和时尚。
国立美术馆的马赛克地面十分精美
让我诧异的是,居然可以随便踩,并没有被保护起来
这次虽然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国立美术馆,即使走马观花,也待了大半天。
艺术就是,无论懂还是不懂,都会有一种让人流连忘返的感染力。
好吧,我承认,总是有人感受不到艺术的招呼,就坐在凳子上玩游戏!
中世纪的宗教主题绘画
身穿粉色长裙的圣母,并不常见
因为完全没有提前做任何的攻略,没有提前的预判,没有心理预期,更没有盘算着:“我究竟要找到哪一张画?还有哪张,没有去打卡!”
这就需要一页一页地翻,反而会翻出来,很多的惊喜。
文艺复兴早期
意大利富商太太穿着天鹅绒的长裙
我发现,从最初中世纪,到后来文艺复兴时期,从绘画的技巧和颜料来说,都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古典主义风格十分统一,除非认真地学习过,不然并不容易能分辨出每个画家的画作。
文艺复兴时代,典型的肌肉感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启蒙时代(Lépoque Lumiere)之后,整个人类社会,无论是绘画,小说,还是思想和哲学,趋向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越来越自我,彰显自己的特立独行!
《Champ de blé avec cyprès》(麦田里的丝柏树)
见没见过,都能一眼看出是梵高的作品
这种特质,在绘画这种视觉艺术上,是非常容易被看到的。
莫奈把右下角那小片水面处理得,波光荡漾,感觉会动
当我们在欣赏十八世纪之后的作品的时候,即使是一些平日并不太出名的作品,普通人,也能大概猜出是一二三四,究竟是谁画的。
这张雷诺阿,比起成熟的后期,笔触还有点拘谨,存了一点学院派的风格,可除了他,谁还能画成这个样子呢?
而这张,即使没有贴满闪亮的金箔,也知道,一定是克里姆特Klimt的风格了。
这张肖像,看起来中规中矩,并不狂野,可还是毫无疑问,自然就是马蒂斯。
所以,我在想,整个人类的进化史,就是一个从动物到人类,从无知到有知,寻找自我的过程,让我们慢慢地找到自我并认识自我?
然而从无知到极端,到底什么才是人与自然之间,可以相互平衡的点呢?“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值得深思,尤其是在这个多事的2022年!
总之,写到这里,我最想说的是:感谢那天,伦敦盛夏的那场雨,终究没让我错过国立美术馆的这场盛宴!
卢璐:有两个女儿的留法服装硕士、作家,行走在东西方文化差异裂痕中间的,优雅女性自媒体。新书《三十几 来得及》,《有实力才有底气》正在热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