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太医院的武义医官鲍叔鼎

掌上武义 2024-08-19 09:51:40

明代《医方约说》早在十多年前,山东中医药大学中医文献研究所的刘巨海先生就依据收藏在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的底本进行了研究整理,但底本作为“国家第二批珍贵古籍目录”,属于海内孤本极少呈现在公众面前,对于底本的基本情况只能通过刘巨海先生所写的:《鲍叔鼎《医方约说》初探》,一文窥探一角。

日前笔者通过检索发现另外一部珍藏在日本内阁文库的藏本,比照刘巨海先生所写的:《鲍叔鼎《医方约说》初探》,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一、 鲍叔鼎生平

据《医方约说》正文次行作“武义浩川鲍叔鼎汝和”,据嘉庆九年《武义县志》卷八《鲍进传》曰:鲍进。积学有声,充邑庠。屡举不第,遂业医。……,鲍叔鼎,进之子。承父业,屡著奇效,礼请者殆无虚日。所著有《医方约说》、《脉证类议》行于世。

又据《医方约说》自序中鲍叔鼎所言:“予家世业儒,流传医道厥有原,自祖医系籍京师,予今叨授斯职。先君恒斋翁,邑庠弟子员,受业大参节斋王公……,我师少宰松溪程公……”,序的落款为“嘉靖三十六年丁巳三月之吉鲍叔鼎书于燕山之下馀庆堂”。后钤有三方印,“汝和”为其字,“馀庆堂”为其堂号,“太医院官浩川鲍氏记”为其职。

综合上述信息,我们推断出:鲍叔鼎,字汝和,武义人。受业于嘉靖八年的榜眼永康松溪程文德。杏林世家,其父师从于名医王纶,鲍叔鼎嘉靖间任太医院官。生卒无考。

二、《医方约说》概况及两部馆藏的比较

(一)概况

《医方约说》分上下两卷,据卷端前属的王崇序落款时间,拟定为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刻本。每半叶九行二十字,白口、单鱼尾、四周单边或左右双边不等,竹纸。版心上题“浩川鲍氏”,中记卷数,下刻页码。卷端首署“嘉靖三十八年岁在己未一阳月望赐进士通议大夫兵部左侍郎加俸二级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奉敕总督湖广川贵军务前礼科左给事中永康王崇书”序,次为“嘉靖三十六年丁巳三月之吉鲍叔鼎于燕山之下馀庆堂”序,后凡例、目录。目录中刻有花鱼尾,以示卷次。正文首行题“新刊医方约说”,次行作“武义浩川鲍叔鼎汝和”。文中篇名顺序,皆以阴文别之。

全书凡二卷。凡七十八门类,二百三十余方。先录《内经》、丹溪、东垣、节斋等各家论证,后分列主方及附方,辨证评脉,用药随证加减,详论方剂适应症及组成、煎服法等。

(二)两部馆藏的比较

据马茹人:《愚斋图书及馆藏医籍见闻》和刘巨海:《鲍叔鼎《医方约说》初探》,两文描述,比照以后推断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和日本内阁文库所藏的两部《医方约说》为同一版本,但完整性和藏印上有所不同。

1、完整性

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藏本,缺112、113页(世界中西医结合杂志:《鲍叔鼎《医方约说》初探》,刘巨海,2014年第九卷第3期),日本内阁文库所藏相对完整(其中188-192为手抄)但末两页略有残损,两部馆藏可为互补。

2、藏印

由于两部不同的馆藏和流传,藏印不同。

上海中医药大学图书馆藏本:卷端钤“愚斋图书馆藏”朱印一方。(医古文知识:《愚斋图书及馆藏医籍见闻》,马茹人,1999年第四期)。

日本内阁文库藏本:卷端钤“日本政府图书”朱文一方,“医学图书”朱文一方、“图书局文库”朱文一方(卷中亦多处有),“*弘氏藏书印”朱文一方,“广*院*藏记”朱文一方,另有一方无法辨识,合计六方藏印。卷末钤“廉天”朱文一方,“绿窻”朱文一方,“图书局文库”朱文一方。

三、王崇的手书前序

《医方约说》王崇序的落款:“嘉靖三十八年岁在己未一阳月望赐进士通议大夫兵部左侍郎加俸二级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奉敕总督湖广川贵军务前礼科左给事中永康王崇书”,钤“兵部左侍郎兼副都御史制印”阳文一方,“经筵清*”阴刻一方,“嘉靖己丑会试亚元”阴刻一方。

(一)王崇为鲍叔鼎《医方约说》所作的这篇序,早已经收录在了历次整理的《王崇集》当中,但有两个遗憾,一是《王崇集》(永康文献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24年4月)中所收录的这篇序在内容上与原文比较有几处遗漏和出入,二是因为整理者因未见到这本《医方约说》,误以为王崇写的是《医方约说》,而其实是《医方约说序》,所以在整理《王崇集》的时候篇目分类到了《说》中,未分到《序》中。

(二)鲍叔鼎的受业师程文德与王崇即是同乡,又是同科进士,又同朝为官,从人物关系上为其写序,是合情的。况且王崇与鲍叔鼎也算同乡,也算同朝,鲍叔鼎请其作序也是合理。当然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据明代程文德门人姜宝的《松溪程先生年谱》(程朱昌 程育全整理,永康文献丛书《程文德集》,附录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22年3月),“三十七年(嘉靖)戊午,先生六十二岁。……九月先生患中风疾。三十八年己未,冬十一月二十有八日,先生终,时年六十三岁。”这就很好的解释了程文德未能给他写序的原因,而进一步大胆的推测,则是鲍叔鼎其实首选的是请老师程文德作序(从他在嘉靖三十六年的自序当中能窥探一二),但在嘉靖三十七年程文德生病后,或许师生之间有过一次书信或是对话,鲍叔鼎请老师作序,程文德则告诉他的这个学生:“老师因病重已经无力为你作序,但我会推荐我们的同乡也是我的挚友,刚刚闲赋回乡的王崇大人为你作序的”。当然这只是推测了。

(三)王崇的这篇《医方约说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价值就是让我们有幸欣赏到了王崇的亲笔书法。王崇传世的书法少之又少,目前所知传世仅有的一副中堂,也难辨真伪。而这篇《序》,在落款中写的很清楚“王崇书”,又钤盖多方印章,符合书法作品的特点。这幅行书用笔老练、行云流水、笔法犀利,与同时期的明代书法比较,特征也是比较鲜明的。同时倒推传世的那副中堂,似乎也得以相互印证了。

受托亲笔写下的这篇《医方约说序》的前一年,已经六十三岁的王崇因遭忌恨者的恶毒中伤和肆意抹黑,被夺职回乡,而同乡知己松溪程文德又在这一年不幸离世,他面对鲍叔鼎的请托时,不知是否我的主观代入,用笔间似乎也看到了他心里的“世事沧桑”和“寂寞凄凉”。

以上是对鲍叔鼎《医方约说》及王崇手书前序探微,原刻本由于历史久远,海内外至今发现的仅剩此两部,当今古籍数字化技术让我们得以见到它的原貌,而如何传承保护利用这部珍贵的古籍文献,我想作为明代太医院官鲍叔鼎的家乡武义,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结合武义“五养”,结合武义传统中药产业,或许能有更多的“后半篇文章”。

特别感谢武义县图书馆温夏旭馆长对本文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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