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日午后,我正懒洋洋地瘫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突然,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不情愿地起身,拖着步子走向门口。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我那满头大汗的母亲。她脸上带着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讨好笑容,这种笑容往往意味着有麻烦事即将发生。
“儿子,你表弟想买你的老房子,他出40万……”母亲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我愣住了,随即皱起眉头:“妈,那房子现在值120万,您在开玩笑吗?”
母亲急忙解释:“你表弟家里困难,他儿子马上要上学了,你就当帮帮忙……”
我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表弟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哥,我知道你不差钱,这房子你也用不着,40万买你的,还让你赚了10万呢!”表弟的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感到怒火中烧,刚要反驳,母亲一把抢过手机:“你表弟说得对,你就……”
我猛地站起,夺回手机挂断,冷冷地看着母亲。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过去四十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公。
我叫李睿,今年40岁。回想起来,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一部不断被亲情绑架的悲剧。
1983年,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从小,我就感受到母亲对表弟的偏爱。
每当表弟来我家玩,母亲总是要求我让着他。就连过节收到的礼物,表弟的总是比我的好。我常常感到委屈,但每次都是父亲默默地安慰我。
“小睿,男子汉要懂得忍耐。”父亲总是这样说,但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更深的无奈。
上了高中,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宽裕。我开始勤工俭学,努力学习。那时候,我常常在图书馆里挑灯夜读,就为了能考上一所好大学。与此同时,表弟却整天游手好闲,对学习毫不上心。
2001年,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学习计算机专业。
然而,当我兴高采烈地把录取通知书拿给母亲看时,她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表弟中考没考好,你怎么没有好好帮助他复习功课?你怎么当哥哥的?”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大学四年,我努力学习,参加各种比赛,获得奖学金。利用假期,我还去实习,积累工作经验。2005年毕业时,我已经有了不错的工作机会。
进入IT公司后,我更是废寝忘食地工作,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赏识。我省吃俭用,终于在2006年,在父亲的帮助下,贷款买下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
然而,好景不长。母亲开始频繁地要求我借钱给表弟。有时候,我甚至发现自己的钱莫名其妙地少了,后来才知道是母亲偷偷拿去给表弟了,之后不管母亲怎么闹事,我都没有让她保管我的收入。
2010年,我和大学同学小琳结婚了。婚礼本应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但母亲坚持要请表弟全家参加,这无疑增加了我们的经济负担。
结婚后,我和小琳生活幸福,但也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2012年和2015年,我们先后迎来了两个孩子。
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我们在2018年购置了新房,把老房子租了出去。
然而,母亲的“扶弟”行为并没有因此停止。每逢节日,她总是要求我给表弟家买贵重礼物。甚至在我的孩子出生时,她似乎更关心表弟家的孩子。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舅舅一家的得寸进尺。他们经常借钱不还,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是一家人,你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表弟工作不顺利,就要求我给他安排职位。舅妈更是变本加厉,在亲戚间散布我不孝顺的谣言。
就在今天,这个炎热的夏日,多年来积累的怨恨终于爆发了。
“妈,您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套房子确实是我的,但它也是我和小琳多年来辛苦积攒的成果。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家里的开支也很大。我最多只能便宜10万卖给表弟,这已经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表弟家里困难,你就不能多帮衬一点吗?”
我感到一阵心寒:“妈,我已经帮衬得够多了。这些年来,我借给表弟多少钱?您又偷偷拿了我多少钱给他?您有没有想过,我的家庭也需要这些钱?”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表弟的妻子打来的。
“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家孩子马上要上学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你又不是没钱,这房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而已!”电话那头传来表弟妻子尖锐的声音。
我感到一阵头痛:“小莉,我也有孩子要养,家里的开支也很大。这套房子是我和小琳多年的心血,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你这人真是太自私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表弟妻子的声音更加刺耳。
我挂断了电话,转身看向母亲:“妈,您看到了吗?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回事,只想占便宜。”
母亲的脸色阴晴不定:“小睿,你就答应了吧。要是你表弟家买不起房子,孩子上不了学,我这个做姑姑的心里过意不去啊。”
就在这时,小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脸上写满了愤怒。
“妈,”小琳努力平静地说,“我们家也不容易。两个孩子要上学,家里的贷款还没还清。您老是这样偏袒表弟一家,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母亲瞪了小琳一眼:“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我们家的事!”
小琳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我嫁给小睿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您老是这样偏心,把我们家的钱往外推,您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眼看局势越来越紧张,父亲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异常严肃,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老婆,”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你看看这是什么。”
母亲接过文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是离婚协议书?”
父亲点点头:“没错。如果你再这样偏袒外人,不顾自己儿子的家庭,我就跟你离婚。”
母亲顿时慌了神:“老李,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早就受够了,”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偏心你娘家的人,从来不考虑我们自己的儿子。现在连孙子孙女都不放在心上,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打开门,只见舅舅一家人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
“李睿,你这个白眼狼!”舅舅大声咆哮,“你表弟想买你的房子,你居然敢拒绝?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正要说话,父亲却抢先一步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那根平时用来擀面的擀面杖。
“滚出去!”父亲怒吼道,“以后不要再来我们家!”
舅舅一家被父亲的气势吓住了,连连后退。父亲用擀面杖指着他们,一步步逼近:“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占便宜。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以后再敢来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舅舅一家狼狈逃窜的背影,我感到一阵畅快。多年来的郁结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我转身看向母亲,她已经瘫坐在沙发上,泪流满面。
我狠下心来,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我妈的面前,跟她说:“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帮舅舅家说一句话,那么别怪儿子不孝。届时,我支持爸跟你离婚,送你回外婆家,我倒要看看,你老了之后表弟会不会管你。”
我妈看着离婚协议书,又看着我,眼神充满了不满,我爸怒吼问她要不要明天就去民政局,她又低下头,最终,我爸把我妈拖走了。
罢了,他们两个人怎么弄,我不管了,反正我不可能再让表弟从我这里拿走一星半点儿好处。至于我妈,她想明白了就还是我妈,实在不行,我只尽到基本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