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八段锦、太极,脑海里闪过的就是公园里穿着练功服的老人在慢悠悠锻炼的场景。而在最近,血脉觉醒的年轻人加入了这场中式养生。《bilibili青年兴趣趋势观察·2023春季篇》中提到八段锦的投稿同比增长90%,播放同比增长93%。
年轻人对这项运动的喜爱不仅在线上,在线下也表现出同样兴趣。
从2017年开始,白云观在每年都会举办几期八段锦公益课,除去两年疫情没有举办外,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这个课程每期限额80人,有四次课,分四周上完,通常上午为养生功法八段锦,下午则为中国武术太极拳的教学。
武当三丰派第十五代传承人邓嘉羿是白云观公益活动发起者者李信军道长的徒弟,也是公益课老师,他向懒熊体育表示,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课也需要抢。“从今年第一期开始就出现了要抢课的现象,到现在已经是第六期,这个现象就更加明显了。”
来白云观上课的只是少部分的群体,更多的年轻人初尝试养生功法选择在互联网上自己跟学。在b站上,观看量最多的一条八段锦教程的视频,至今已经有2312.1万播放量,不少用户在社交平台发表练后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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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都觉得自己有病”
白云观抢课、B站自学视频爆火实际上是大众对于健康关注的一个缩影。《2022年中国健康报告》显示,中国人口中,25-44岁的年轻人占比为28.8%,其中有38.5%的人患有慢性病,其中最常见的是高血压(15.9%)、高血脂(14.6%)和糖尿病(7.4%)。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让当代年轻人或多或少都有着“现代病”,“工作无结节”被调侃为“最无声的炫富”。
从保温杯里泡枸杞,到一根人参水爆火,再到中药酸梅汤,五音疗法的走红,年轻人在养生之路上越走越远。相比较于跑步、撸铁等运动,更加温和的八段锦这样的养生功法也逐渐被年轻人看到。
门门是北京一家中华传统文化内容生态体验基地的负责人,她从2017年开始学习养生功法。“我不太喜欢跑步、去健身房撸铁这样子,自己觉得跟着武当老师学习会比较舒服一些就坚持下来了。”至今门门保持着每周上两三次的课程频率。
但是像门门这样子长久坚持并且能够喜欢的人少之又少,邓嘉羿表示自己教学6年以来,真正喜欢养生功法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参加八段锦公益课的人,从今年开始大学生渐渐多了起来,此前主要是以中高端人群为主。“我觉得唯一的特点就是大家都觉得自己有病,都觉得自己身体差点或者是医生对他们说哪里有点问题,建议他们去练练,这样的是绝大部分。”
2020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发布的疫情期件中医康复指导建议中就提到“新冠肺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出院后,可采取多种功法;重型或危重型患者出院后,根据自身恢复情况选择适当的传统功法。”这其中包括八段锦、太极拳以及呼吸六字诀、呼吸疗愈法等其他方法。张伯礼院士也再此前将八段锦引入方舱医院,要求轻症患者每天练习……在一系列专家的背书下,大众对于八段锦的信任只增不减。
二、养生也是培训的主要目的
除了白云观的公益课,当前市面上已经存在很多相关的培训机构。
八段锦由于学习简单通常被当作入门课程,属于养生类,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功法。像在邓嘉羿工作室总共包括太极拳类、两仪内家拳类、道家养生类以及兵器类四种功法,包括五禽戏、武当九式太极拳、武当龙华拳、武当七星剑等共26个小项。“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从基本功开始练习,然后才开始学习太极、武器类这些套路。”门门表示,至今她已经学了四五个功法。
而相比较于健身注重外部肌肉的塑造,养生功法讲究的更多的是内在脏腑的协调性,因此当前的培训机构更多讲究的是首先提高学员的身体素质。
“练习武术的五大基本要领是‘手眼身法步’,比如站好后你打一个拳,你的手、眼必须全部要跟上,然后身法、身形也必须身上,包括气力要瞬间过去,动作也要协调,这样才算达到练武术的最基本要求。”邓嘉羿说道。“所以我的概念是先养生,真的把身体练到了要求了后,才会慢慢把教课内容嫁接到武术上。”不过当前邓嘉羿工作室的学员还鲜少有能够真正学习武术的人,更多的学员目的也依旧是养生。
现在市面上养生功法培训的教学方式主要分为大课制与私教课,大课一般为8-10人,收费在两三百,私教课为千元左右。像邓嘉羿这样的私人工作室私教课约为1000元一小时,小班课约为400元一个半小时。大多数学员会选择报名班课,与报名私教课学员的比例大概约为5:2。
三、主要分布在一线城市,难开连锁
当前养生功法的培训机构在全国各地都有,但是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
邓嘉羿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养生功法的培训课程相比之下价格偏高,且也与大众养生意识有关。另外,南方一些城市,如上海、广州等城市,天气温度原因能够在室外练习的时间更长,也更有利于吸引更多人的兴趣。“我们练功讲究的就是气与人的一个调和,就是讲人与自然的结合,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命题。”
不过,即便是在一线城市,养生功法的培训依旧很难像健身房一样快速扩张抢占市场。
2011年马云与李连杰合作创立了“太极禅”,从事太极拳培训、赛事咨询等业务,在2018年二人又试图推广他们创立的太极推手演变而来的功守道运动,发布了马云主演,李连杰、甄子丹、吴京等11位顶级动作明星担任配角的短片《功守道》,并在2017、2018年举办擂台赛但并都没有让这个运动得到太大关注。最终马云和李连杰分别在2020年10月、2022年3月先后退出了太极禅文化公司。此外,复星体育也曾投资建立连锁太极养生品牌“易太极”,此前在成都、南京等城市皆有分店,现如今搜索仅剩上海一家门店。
“像太极这样的传统文化很难去做分店,像我这一身本领学了23年,这个本领很难说我通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传授给另一个人,然后他再去传授给其他学员,它只能是我口传心教。”邓嘉羿说。
养生功法蕴含的中国文化内涵,让它更加符合中国人的身体节奏,但也正是它的这种特性,让它难以进行复制,也难以进行更大范围的推广宣传。大众对于八段锦、太极拳这些养生功法的兴趣很可能又是一场跟风,不过在这样的“气息”背后,展现出了共通的时代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