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蛔虫这件事,相信对于每一个 80、90 后都有着深刻记忆。1988 年到 1992 年首次我国人体寄生虫分布调查结果显示,人群蛔虫平均感染率最高,可达 71%,估计全国蛔虫感染人数约 5.3 亿。
早期记载在我国古代医籍中早有关于寄生虫的记载。陈寿在《三国志・魏书・方技传》中记载了华佗治疗蛔虫的小故事。华佗在路上见一人咽喉堵塞去求医,他让病人买饼蒜齑、大酢,饮三升后吐出一条大蛔虫。病家把虫子挂在车上,到华佗家拜谢,见墙北面挂着同样的虫子数十条。
《诸病源候论》中也对蛔虫有记载,长虫蛔虫也长一尺,亦有长五六寸。动则吐清水,出则心痛,贯心则死。诊其脉,腹中痛其脉法,当沉弱而弦,今反脉,洪而大,是蛔虫也。古人对蛔虫的认知不仅停留在症状阶段,对于驱虫方法也有心得。《本草纲目》记录使君子有驱蛔虫功效,其名字由来也别有一番趣味。宋年间,潘州一位叫古史君的郎中,其孙儿吃了他从藤状植物果实中摘下的炒熟果实后排出蛔虫,后又因服食过多中毒,恢复后再吃三四枚又排出蛔虫。其儿子偏食面黄瘦弱,吃此果后不仅驱虫且食欲大增,身体强壮。此后,郎中用此果医治重痼患儿,每获良效,人们为纪念他的发现,取名使君子。
一门新兴学科寄生虫考古学兴起,让现代人有机会研究古代寄生虫病情况。其实验材料为干尸,1984 年,李友松先生对我国出土的 13 具古尸寄生虫研究情况进行系统分析,此 13 具古尸均被寄生虫不同程度感染。1606 年明代龙岩古尸墓主人是一位 74 岁诰命夫人,尸体中发现的蛔虫卵内部结构清晰,同新鲜标本几乎无异。历时最长的为湖北江陵出土的战国楚墓古尸,距今约 2300 多年,其中 8 具干尸中都发现了蛔虫卵。
1993 年出版的蛔虫病科普书《防治蛔虫的故事》中提到一个小故事,可作为那时蛔虫病的典型。夜晚,小林的妈妈和奶奶聊家常时提起邻居黄师傅。黄师傅大儿子小宝解放前因蛔虫病严重,在送医时因医生要求先付 50 元才救人,黄师傅凑不齐钱,小宝最终去世。那时居住条件差,粪口传播是蛔虫病主要传播途径。蛔虫卵产在小肠随大便排出,人们用新鲜粪便浇菜、瓜果,蛔虫卵可能粘在上面,若烧菜未烧熟、吃生瓜果未洗净或不去皮,就可能把蛔虫卵吃到肚子里。加之缺乏卫生设施,随地大小便可能造成周围土地或水源污染,人喝生水也会吃下蛔虫卵。
在许多 80、90 后的记忆里,童年游戏多在黄土地上进行,增加了蛔虫卵进入体内的风险。在各种因素叠加下,蛔虫病在我国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非常普遍,且一开始无医治办法,居民深受其害。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寻找应对办法。当时苏联的蛔蒿提取物可有效驱蛔虫,从其花中可提取山道年物质,能麻痹蛔虫使其排出。在两国友好合作下,苏联政府将 20 颗珍贵的蛔蒿种子捐给中国,还提供设备和技术人员支持中国培养蛔蒿提取药物。我国科学家发现潍坊气候适合蛔蒿生长,很快提取出有效成分。这种物质一开始制成小药片,但考虑到小孩吃药依从性差,便制成宝塔形状的糖果,得名宝塔糖。
但 20 世纪 50 年代末至 60 年代,中苏关系恶化,苏联撤走技术人员、收回设备,且 1964 年潍坊遭遇持续风雨致蛔蒿歉收,我国医药工业陷入瘫痪。经过很长时间后,国内蛔蒿产业才慢慢恢复,随着更好的驱虫药发明,基于蛔蒿的宝塔糖逐渐淡出人们视线,直到 1985 年,蛔蒿在全国绝种。如今去药店仍能找到宝塔糖,但其成分已变为盐酸左旋咪唑或磷酸哌嗪。
1988 年到 1992 年全国人体寄生虫分布调查结果显示,人群蛔虫平均感染率为 44%,最高可达 71%,估计全国感染蛔虫人数约 5.3 亿。2001 年到 2004 年,全国人体重要寄生虫病现状调查表明,蛔虫平均感染率下降到 12%。如今,随着公共卫生状况变好、生活条件改善、人们健康意识提高,蛔虫病发病率很低。2018 年我国第三次全国人口寄生虫调查数据显示,全国蛔虫等寄生虫感染率已下降到 6%。
似蚓蛔线虫,简称人蛔虫,是人体最常见的寄生虫之一,隶属圆腔动物门线虫纲蛔目蛔科。虽现在已不多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成虫寄生于小肠,可引起蛔虫病。还有猪蛔虫、犬蛔虫、马蛔虫等。感染性虫卵可经未洗净的瓜果蔬菜或饮用生水进入人体。蛔虫卵对外界环境和药物抵抗力强,但对高温、紫外线和干燥敏感。一旦进入体内,会在人体内经过一系列变化,并有几率引发一系列疾病。
根据人体寄生虫学描述,幼虫和成虫均可对宿主造成损害,表现为机械性损伤、超敏反应、营养不良以及导致宿主肠道功能障碍等。幼虫移行经过肺时可引起蛔虫性支气管肺炎,还可入侵脑、肝、脾、肾、眼和甲状腺等器官引起异位寄生。成虫主要寄生于空肠,夺取宿主营养、损伤肠粘膜,引起消化不良和营养吸收障碍,导致营养不良,严重感染时可造成儿童发育障碍。蛔虫还可能引起胆道蛔虫症、蛔虫性胰腺炎、阑尾炎、蛔虫性肠梗阻等疾病,甚至可上窜阻塞气管、支气管使人窒息,侵入食道导致口吐蛔虫。
发现蛔虫的奇特发育轨迹并非易事,早在 18 世纪初,科学家在显微镜下发现蛔虫卵。过去人们认为蛔虫是食物在肠道中腐败发霉产生,但该理论受质疑。19 世纪中叶,科学家开始解密蛔虫。1855 年,库克麦斯特针对带绦虫进行人体实验时发现虫卵可发展为幼虫。1860 年,德国莫斯勒医生吃蛔虫卵未产生蛔虫病。1879 年,意大利格拉西吞上百枚虫卵,22 天后在大便中发现虫卵,但被认为可能以前就感染了蛔虫。
直到 1818 年,一名日本科学家吞下从豚鼠肺中收获的蛔虫幼虫,感染了蛔虫,并通过动物实验认为蛔虫幼虫会钻透肠壁等到达肺部。1922 年,日本科学家为验证蛔虫生活史,吞 2000 只虫卵,后在痰液和大便中发现幼虫和蛔虫。他还给好兄弟喂猪蛔虫卵但未成功,后发现猪蛔虫与人蛔虫流行分布不同,交叉感染极少。
除科学家外,在电影《瘦身男女》中,女主角为减肥尝试口吞蛔虫。网上也曾出现蛔虫卵胶囊售卖,价格不菲。一名 23 岁女性为减肥服用蛔虫卵减肥产品后因肚子疼腹泻进医院,肚子里有十来条蛔虫。减肥应通过有氧无氧运动和科学饮食,无捷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