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后不愿公开恋情，顾氏太子爷和她赌气，扮成穷人追求我。
我不明真相，被他演出来的深情感动，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他们和好后，影后纪芸一句“不想再看见我”。
我被公司外派到非洲。
纪芸又说:“能当小三，多半是父母没教好。”
父亲经营的小公司被人恶意针对，公司破产，他一夜白头。
母亲劳神费心之下突患急症，医疗费都拿不出，眼睁睁等死。
而我，致死没能回到故土。
1.
死前我才知道，当初顾钦宸追我只是为了跟纪芸赌气。
电视屏幕里，国际影后纪芸容光焕发，面对镜头阐述着她和顾钦宸的甜蜜爱情故事，而我成了不折不扣的三儿。
“为什么是我!”
面对我的质问，电话那头，高高在上的顾少爷语调浑然不在意。
“可能是因为，你设计才华出众，自信的样子浑身都在发光，和她很像，也最能刺激她吧。”
“莹莹?”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委屈响在耳边，“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再睁开眼，书桌上，一份员工外派协议令我浑身一颤。
目光恍惚地游移。
顾钦宸那张我死也忘不掉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如上一世。
他费尽心思地扮演着一心为我好的后辈兼恋人，劝我签下这份协议。
好让我滚去非洲，彻底远离他和纪芸的世界。
看他苦口婆心地劝我，一口一个亲密的“莹莹”，抛掉洁癖跟喝醉了的我一起坐在小公寓里的地板上。
谁能想到，他会是公司里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空降副总经理。
也是赫赫有名的顾家的少爷。
毕竟，在我身边的他，连名字都是假的啊。
顾宸，顾钦宸，一字之差，搅得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我呆呆望着顾钦宸的脖颈，一瞬间想起抽屉里的水果刀。
眼神顺着他的肌肤纹理下滑，手指微动，最后又归于沉寂。
我不敢。
我不敢赌公然和顾家人作对的后果。
上一世，在我被外派到非洲前一个月，我被纪芸在面对采访时“不小心”提起，成了人见人打的小三。
从未露面的顾氏太子爷为爱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纪芸眼中泪光闪烁，不停地鞠躬道歉:
“南莹小姐，如果你也在看的话，我向你说句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让你遭受网暴……”
“够了!”
她身旁的顾钦宸紧紧搂着他，怜惜而不忍地打断她:
“阿芸，不是你的错。，是她咎由自取。”
顾钦宸眼睛直视镜头:“她……一直暗恋我，因为撞破我们的恋情，以此要挟我和她在一起。
阿芸是个很低调、只专心于演戏的人，不愿意暴露隐私，南莹看准了这一点，甚至多次向她勒索。我假意迎合她，只是为了保护阿芸。”
一场破绽百出的表演，全方位向希冀得到清白的我展示了上位者的傲慢。
有谁会去怀疑他们会为我这种人刻意打造谎言。
我能证明和顾钦宸的恋爱关系。
却无法证明这段感情不过是他和纪芸赌气的产物，无法证明自己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小三，反而招致更多恶意辱骂。
顾钦宸和纪芸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没有一个是我可以轻易报复的对象。
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我，要怎么破局?
2.
“非洲是很远，我也不想和你离开，但是副总经理特地外派，肯定是看重你出众的才华。”
顾钦宸再次给我倒满一杯酒，
“南组长，我发誓，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你发展得越好，我们都应该越高兴，你说是不是?”
他笑起来阳光俊朗，眼里真挚的光芒很能迷惑人。
我面对他沉默不语，拿起手机翻开相册里的一张合照亮给他看:“你看。”
顾钦宸的眼神慢慢柔和，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我收回手机，侧着屏幕飞快点开录音按键，按灭屏幕搁置一旁。
“你还记得你来实习的第一天吗？顾宸，你说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在去年中秋节，你向我表白，说只有我是实实在在地喜欢你这个人。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一起半年了。”
“我当然记得，”顾钦宸说，“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期间我自认对你很好。你父亲重病急需用钱，我二话不说借给你十万。”
他的目光开始躲闪:“莹莹，真的很感激你，要不是你……”
他也会心虚吗？
我在心底冷笑。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我的恩情，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毫无保留的。我扪心自问，我对待这段感情很认真。你呢？”
“这份协议超出了我的人生规划，我的职业理想是在珠宝设计行业发展。你真的觉得签了对我很好吗？”
“你没醉?”他避开了我的目光，转移话题说:“莹莹，你的酒量变好了。”
见我不回话，他自顾自说下去。
“但是你不能只看到表面。这次赴非洲的慈善项目公司也很看重，很多品牌合作商都会派人去，你能扩大人际关系，怎么会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顾钦宸狡辩着，末了由衷感叹一句:“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成为你的拖累。”
多么堂皇。
可是前世醉酒后被他诱哄着签下这份协议的我，在他与纪芸和好后，被天价违约金和顾家权势威胁，迫不得已前往非洲在慈善组织当爱心大使。
这与我的理想背道而驰。
我在痛苦中接受现实，环境艰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纪芸说，我的存在让她的爱人显得很脏。
于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安排了人，叫我饱受凌辱，生不如死。
彻底咽气那天，我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
一切的起因，不过是纪芸不愿公开恋情，顾钦宸和她赌气，想让她吃醋，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而已。
回过神来，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眶酸涩难忍。
指甲掐进肉里，疼痛勉强让我平缓呼吸。
泪水在眼眶里滚动，模糊了恨意。
“阿宸，我不想离开你……我爱你。”
我一口气灌了一大杯酒，强忍着杀意与恶心，绕过茶几走过去抱着顾钦宸撒娇。
最后晕了一般倒在他的肩上。
顾钦宸身体一僵，半晌叹了口气，轻抚着我的背，语气却很轻佻:“莹莹，我也爱你。”
我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仍在录音的手机。
3.
这段时间我都躲着顾钦宸，找各种借口避开了签署协议。
他真的就那么贱。
从前我一心想着他，一有空就找他。
他半个屁都不放。
现在他找我吃饭，我能避则避。
聊天页面的绿色篇幅大大减少。
属于顾宸的假生日我也忽略了，他还上赶着凑上来。
公司的天台上。
顾钦宸眼神都不敢看我，很委屈地问我:
“莹莹，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一阵风起，衣服被灌成风的形状，簌簌作响。
见我不回话，顾钦宸只能转移目光，笔直望着前方。
“莹莹，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他那种人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我的生日他根本不知道，对别人却……”
他委屈的表情蓦然一改，隐没在阴天里。
哦，原来给的生日还是真的?
我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憋出笑盈盈的脸打断他:“我怎么会忘呢？”
他一愣。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众品牌的钱包。
不能说不贵。
某夕拼团九块九。
别看很草率，我还是很贴心地放了窃听器的。
顾钦宸神色动容，接过钱包，声音哽咽:“莹莹，我就知道。”
戏演得太过了。
下一秒，他握紧了钱包，那副做戏的神情一收，有几分茫然起来。
“莹莹，如果你的心……好朋友也从没在乎你的生日，却总是不忘记另一个人的生日，这是为什么？”
心上人纪芸嘛。
我假意思考了一会儿，正要开口。
“算了，不说这个。莹莹，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故作疲惫:“阿宸，我只是累了。你说的确实对。我黏人、不懂得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把我的爱强行附加在你身上。
“所以，我正在改变。”
“你，愿意为我改变?”
他似乎觉得好笑，又摇了摇头。
和刚才装出来的动容不一样，我能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眼神里淡淡的愧疚。
我不是非常擅长说漂亮话的人。
今天却为此特地准备了长篇大论的演讲，时长感人，想来录音的内存又得占不少空间。
我顺势而为，一通表白。
后来顾钦宸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却久久不语。
我以前顾忌顾钦宸猫毛过敏，养猫的愿望总是被习惯性忽略。
现在，我直接领养了一只流浪猫，以此为由安了许多隐蔽的监控。
顾钦宸不知道。
他只是偶尔来，我便竭尽全力压抑心底的恶心应付他。
我忽然之间也被迫学会了演戏。
小公寓变成了舞台，顾钦宸是是随心所欲的主角，而我是必须靠表演才能活命的小配角。
我抽出更多时间和父母相处。
陪他们逛街时，放眼望去，铺天盖地都是顾家的产业。
商场顶部中央的显示屏里，纪芸的珠宝广告正在播放。
她代言的当然是顾家的珠宝。
我指着它，问父母:“爸，妈，你说要是我得罪了顾家会怎样?”
得罪顾家和纪家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他们不在意，别的人都会一涌而上把人撕得粉碎。
父亲此时还没有白头，乌黑的短发下是尽显凌厉的五官，不笑就看上去很凶。
母亲身体健康，挽着父亲的手笑呵呵的。
两个人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父亲是个典型倔老头，一辈子没服过软，在外面应酬再狼狈，回到家里也挂着面子不开口。
他一直想扩大公司规模，往上够够门槛。
最后顾钦宸和纪芸那种人只需要一个眼色，就有大把的人为了讨好他们把我所有的幸福撕得粉碎。
只需要随意的一个理由，父亲的小公司就再也开不下去，负债无数。
母亲为家操劳了一辈子，最后病倒在床。
在母亲躺在病床上时，父亲的生命力好像也随之流逝了。
他两鬓苍白，走路摇摇晃晃，在我去非洲那天，衰老得令我不敢相认。
时间回到现在。
父亲说:“那不行，管他是顾家还是谁，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就是不行。”
母亲握着我的手，目光担忧:“莹莹，你受什么委屈了？”
我鼻子一酸，说:“没有。”
4.
“我这次的设计主要是以凤凰涅槃为主题……”
设计方案陈述完毕后，我环视全场，掌声雷动。
甚至有部门的几个高层在场。
顾钦宸看向我的眼神好像在发光。
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有多喜欢啊。
上一世顾钦宸挪用了我的创意，在我被派去非洲后，用它在公司大展拳脚，把这个系列做得风生水起。
顾钦宸虽然是董事长的儿子，但纨绔之名在外。
许多人都觉得董事长看重的，另有其人。
而我也在努力向上爬，够上一只手。
无论是谁，让我在无缘无故被高高在上的人针对时，拥有一些缓气的时间就好。
如果求稳，我大可以带着家人离开。
但顾钦宸和纪芸是两个癫子。
我不能拿我的一切、在他们眼中轻而易举可以揉搓的一切——父母、事业，做赌注，赌他们高抬贵手。
我要他们两个，尝尝我上一世的滋味。
经理找到我商量设计稿后续的推进问题，他说上面对我很满意，有意提拔我，要我好好负责这次项目。
后续还有机会由国际影后纪芸佩戴我设计的珠宝，从此我前途不可限量。
我笑了笑，说明白。
顾钦宸在这时朝我走来，和经理交换了个眼色，经理匆匆离开。
“南组长，你能帮我看看这份设计方案吗……”
顾钦宸穿着劣质的衬衫西裤，一副清澈愚蠢的新人模样。
他看似在恳切地求问，却背对众人悄悄用口型问我:“中午有空吗？”
我假装为难地摇了摇头:“小顾，我暂时有事，不好意思。”
没多看他一眼，我径直走了。
“莹莹，最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手机屏幕亮了，是顾钦宸的短信。
我没搭理他。
想在公司里找到几个不满顾钦宸的高层作为突破口并不困难。
我费尽心思发动人脉，好不容易成功混进了一场宴会。
宴会上有张脸格外熟悉。
如果消息没错，那个人便是……
不远处的那个人忽然回头，明明是如玉般温润的脸，气势却不怒自威。
我匆忙避开目光。
在拐角处，眼看服务员下了药，我一言不发，等那杯酒被端到他面前。
权利和某种病一样，是能通过母婴和性传播的。
我要走捷径。
不择手段。
上辈子在非洲被纪芸安排的人肆意玩弄，那些深渊地狱般不堪回首的回忆，把我的三观、品格撕得粉碎。
徒留恨意。
……
眼前的人跟八爪鱼似的将我缠得很紧，喘着粗气，却仅仅只是一个拥抱，死活不肯再靠近一步。
他双手修长，青筋虬结，克制地搁置在我大腿侧。
滚烫的温度让我知道，他忍得很辛苦。
这个人双眸溃散，还是抗拒着让我走:“请你离开。”
僵持了很久。
我呼出一口气，冲到了洗手间。
5.
冷水扑面，我稍微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不信他能真忍得住。
我鼓足勇气要再次尝试，手机突然振动。
监控画面里，似乎是在寂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我找各种名义送给顾钦宸不少礼物，也没想过他会真的留下来，这个平安结还被他挂在了自己车里。
副驾驶座上赫然是纪芸。
顾钦宸全情投入，蜕去在我面前的伪装，这副傲慢而贵气的面孔才是他的真实模样。
吻下去的前一刻。
纪芸抬手挡住了他的嘴唇，明艳动人的脸美得梦幻，笑得张扬:“钦宸，我知道南莹的事。”
在我的名字被她说出口的那一秒，顾钦宸猛地坐了起来。
他欲言又止。
两道纠缠的人影在幽暗的画面里翻涌，每一道喘息黏腻恶心地伏在我耳边。
“莹莹……”
顾钦宸脱口而出的称呼让时间暂停。
纪芸神色阴冷，她咬了咬牙，几乎瞬间又恢复了自信美艳的样子，伸手勾上他的脖子。
“我不想再见到她，你懂我的意思。类似非洲啊，随便哪儿，越远越好。不然，别说公开，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
我强忍着恶心往下看。
顾钦宸的手机中途响了好几次。
他老是看一眼又搁置不管。
“你爸?”纪芸拿过手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摁下接听键贴在他耳边，“接啊。”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顾钦宸眉毛越皱越紧。
“砰”的一声。
手机出画，从车窗里抛出去，估计是四分五裂了。
他额角跳着青筋，整个人一言不发，起伏的胸膛展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纪芸抱住了他，吻了他一口:“又是谢禹希的事儿?”
谢禹希是董事长的养子，公司现任总裁。
顾钦宸很少在公司出现。
事实上，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测，董事长是不是更器重这位养子。
顾家公司里的站队也分为两派抗衡。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我微微一笑。
要不我怎么会盯上他?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磕磕绊绊的，沿途似乎撞到什么，那人闷哼几声。
我关掉手机放在一旁，伸手打开花洒，确保全身湿的程度刚刚好。
镜子里若隐若现的肌肤莹润朦胧。
开门的瞬间，我对上一双幽深的双眼，那里面充满了挣扎，似乎……
还有点悲伤?
6.
总裁秘书通知我:“南组长，总裁在办公室等您。”
“不愧是南组长，才华横溢啊。”
我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走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一眼的画面是顾钦宸跑过来的身影，看不清表情。
那天……顺利，又不顺利。
我不清楚，我是否算是成功了，因为谢禹希并没有再找过我。
想到那天的事，我呼吸快了几分，不由有些脸热。
秘书微笑道:“南组长，请不要紧张。”
甫一进门，谢禹希掀起眼皮看过来。
我就知道，他没忘。
秘书贴心地带上了门，我快步走过去，一只手从他腰际滑过。
他捉住我的手，声调有些不稳，无奈地开口:“南小姐，从你进入公司到现在已经五年，你对公司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如果有镜子，我想我的眼睛里绝对赤裸地写着虚荣两个大字。
我看不透他的心思。
却在他逼人的威压下节节败退，我说:“我想走得快一点。”
7.
回到设计部时。
一阵喧嚷声在门外由远及近。
“听说纪芸来我们公司了。”
“现在到设计部那层了!”
“真的假的!”
公司群消息满天飞。
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玻璃门拍照。
人头攒动的间隙，我看到了被大片保镖保护着的纪芸。
她忽然停下脚步，戴着墨镜，红唇微勾，偏过头来好似不经意地往这边望了一眼。
我却觉得，玻璃门和墨镜恍若无形，我们对视了。
纪芸走了。
有人不解地问:
“她怎么会来啊?就算是代言人，照常理来说也不该出现在这儿吧!”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我知道她的目的。
我回头，望向一脸错愕的顾钦宸。
休息室里。
“你来这儿干什么?
“纪芸，你说过不愿意把私生活当成大众谈资，那你最近的绯闻又算什么?
“够了——”
顾钦宸一只手撑着桌子，青筋毕露。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清冽的气息轻柔地缠绕着我，又慢慢远离。
有人轻声问我:“所以，是为了他?”
我没应声。
来人叹了口气，离开了。
“纪芸我告诉你，你不愿意公开没关系，跟你那群绯闻对象玩儿去吧。说什么不想太高调，你真的爱我吗？”
“没关系，有的是人爱我，爱的只是我这个人。纪芸，我相信，这段时间已经能充分向你证明这一点。”
“南莹可不像我以前那些逢场作戏的莺莺燕燕，哪怕我一分钱没有，她也会倾尽全力爱我。”
他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撑着桌子似乎冷静了一会儿，转身出来后，我躲进了拐角。
确认没人后，我进去回收了桌子底下的窃听器。
纪芸不知道怎么又转回设计部，还特意转到我们组来，提议合照。
这是来示威来了？
公司群里的人纷纷感叹我们的好运。
她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这位小姐，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吧。”
有人打着哈哈:“纪影后，这是我们组长……”
“好。”
我答应下来，退开好几步拿起手机照相。
顾钦宸眼神放在纪芸身上，没分给我一点注意力。
“再低一点。”
我拍了好几次，纪芸都不满意，指挥着我快要跪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
在要把手机扔了的前一秒。
“南组长，总裁找您。”
秘书小姐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拉着我走远了。
纪芸收敛了所有表情。
8.
顾钦宸和纪芸和好的日子到了。
以这一天为界限。
顾钦宸会彻底撕开虚假的面具，公开身份，和纪芸两个人，拿我的人生玩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游戏。
这天是研发部门聚餐的日子。
顾钦宸的实习期满，他没获得转正资格，也正是在这一天，他向我求婚。
其实，是为了向纪芸示威。
面对单膝跪地的顾钦宸，笑嘻嘻调侃起哄的同事们，我勉强扯起一个微笑，目光却寒冷如冰。
纪芸声称仰慕我的设计才华，来了设计部好几次，有人客套地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下来，说恰好有空，于是此时莫名其妙地也身处聚餐现场，坐在顾钦宸身边。
聚会开始。
她被众星捧月地对待，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目光阴沉沉地看过来。
于是顾钦宸的亲密举动做得越流畅，越显摆似的对我好，夹菜、撩头发……
纪芸眼里火光闪烁。
却总给我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在表演愤怒。
可在谢禹希推开门进来，满眼都是我的时候。
那种浮于表面的嫉妒消失了，她的眼中取而代之的尽是恨意。
我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她不想公开。
只是她爱的不是顾钦宸。
上一世顾钦宸假装向我求婚时，纪芸终于忍不住拉着他跑了，大概是向他告白了。
同事们呆呆地望着求婚现场被抛下的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在得知顾钦宸身份后三缄其口。
“我只是恰好来看看。”
谢禹希淡淡开口，落座一旁，示意我们继续。
场面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
“莹莹，我爱你。”
顾钦宸脸色阴沉了一瞬，还是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似乎在摸索些什么。
“答应他!答应他!”
同事们心领神会地开始起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