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死对头的第一晚,夫君粗粝的手握着我,低声道:“日后对不起了。”

有氧小说 2024-09-15 09:08:16

我成亲了,却嫁给了我最讨厌的人。

我看着满屋子的囍字红烛,却半点不开心。

姚泽嬉皮笑脸,满脸欢喜:"夫人,该饮合卺酒了。"

"姚泽,你装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想嫁的人从来不是你。"

1.

喜娘引着姚泽进来,端来合卺酒,就笑着退出去了。

绣着鸳鸯的红盖头早就被我扔在一边。

我怒瞪姚泽,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的。

"夫人,可是等不及了。"

我只感到恶寒,他这副模样,倒真像我是他所爱之人。

我拉起层层叠叠的大红袖子,露出我胳膊上交加的伤痕。

"你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瞧,这就是你留下的。"

姚泽目光沉沉,猛的抓起我的手腕。

他粗粝的手指温柔的抚摸伤疤,低声说"对不起,蓁蓁。"

我忽然想起那日他就是这个模样对待那个美妾的。

我不会骑马,他载着我。

为了博美人一笑,他把我推下马狠狠的摔在泥地里。

尖锐的的石头划破我的胳膊,血渗透我的衣服,流的不停。

他却在一旁漠不关心,搂着美妾,高高在上的戏弄我。

2.

第二日醒来我就感受到腰间的桎梏,我一动,就收的更紧。

"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再睡一会吧。"

昨夜姚泽什么也没做,抱着我就睡觉了。

如今都日上三竿了,我挣开他爬起来。

很快丫鬟进来替我服侍。

替姚泽更衣的丫鬟长得很清秀,让我觉得熟悉,我看着入了神。

"要来试试嘛?"

姚泽笑着看着我,双手张开。

我瞪了他一眼。

我和姚泽去给姚母敬茶。

姚母手不稳,滚烫的热茶倾倒在我手上,烫的我惊呼一声,瞬间双眼含泪。

姚泽让人带我下去处理。

在离开前我听到姚沉厉声对姚母说:"你别忘了那件事!"

3.

我心里冷笑,姚泽娶我绝不是因为他爱我。

姚家功高盖主,在朝堂独居一派。

树大招风,他不能娶高门贵女,便看中阿爹的五品郎中。

皇家之事,不敢猜测。

姚泽把我接回府中已有一个月余,却昨日才办婚事。

如同小妾一般对待我,把我的自尊践踏在地上,让我沦为京都笑柄。

那段记忆模糊不清,总归不是什么让我开心的事,索性就不想了。

4.

姚泽除了办公整日黏在我身边,仔细呵护着我。

他捏着我的耳垂,让我浑身紧张。

我听到他轻轻一笑,恨透了我自己。

"蓁蓁喜欢这副玉佩嘛?"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对玉佩是上好的白玉雕刻的,分是月牙,合是圆。

我夺过其中一个扔在旁边的池水里。

扑通一声,不见踪影。

之后我才心有胆怯,害怕他对我做什么。

我脸色有些苍白,想到了之前溺水的事。

姚泽死死的掐着我的脖颈,把我的头按进水里。

空气一点一点减少,在痛苦的窒息感中我听到旁边男女的嬉笑声。

我的头忽然一阵刺痛,不再回想。

他抱着我温声对我说:"不喜欢就不要了。"

随手就把另一半也扔进池水中。

我嗤笑一声,觉得他虚伪极了。

5.

今日穿衣时我忽然发现那个眼熟的婢女不见了。

"做什么探来探去?"

姚泽强硬的扶着我的腰,在我眉间亲了一下。

他好像知道我心之所想,皱皱眉头说:"她做错了事。"

我挣开他,冷声道:"你一向如此。"

今日归宁,我却不同其他新妇满脸欢喜。

到了杨府,姚泽率先下来,手递向我。

我一恍惚觉得似曾相识,撇开他的手,独自跳下马车。

阿娘阿爹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

他们神色焦急担忧,在看到我的那一瞬一扫而光,只剩下满脸欢愉。

我步伐沉重的走向他们,阿娘红着眼握住我的手,阿爹热情的招待姚泽。

被阿娘的双手覆住时,我忍不住悲秋伤感。

明明我和大姐姐都是你生的孩子,为什么把我推向火坑。

6.

我们都已经坐好了,大姐姐才姗姗来迟。

一袭桃红襦裙,艳丽极了。

"妹妹今日回门,怪我来晚了。"

阿娘宠溺的敲敲她的头,阿爹也双眼含笑的看着她们。

就好像我是一个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吃饭过程中,阿爹一直在阿谀奉承姚泽。

"蓁蓁不懂事,郞婿多担待些。"

一顿饭我吃的如同嚼蜡。

饭后阿娘单独找我,

"蓁蓁,你待子婿好些,我今日瞧你都不怎么笑。"

阿娘言语未尽,叹了一口气。

都是一些让我服侍姚泽的话,可是却从不想过我在姚府是如何度过的。

夜中虫鸣叫,在寂静的房内更加凸显。

阿娘看出我不想听的样子,让我去西厢房入住,我刚准备离开就被大姐姐打断。

"阿娘!小妹不能住在那里……下人玩忽失职,床榻长了霉,睡不了人。"

我脚步一顿,这么拙劣的谎话一听便知道。

阿娘却想也不想陪着大姐姐演戏。

我住进了偏房,呆坐在榻上,想从细枝末节里找出阿娘阿爹对我的爱。

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一点,我的记忆如同被厚厚的纸糊住一样,摸不清,看不透。

脸上凉凉的,我伸手一抹。

原来是泪啊。

7.

夜间睡得迷糊,感到有人抚摸我的眉眼。

我的心一惊,下一瞬就听到姚泽的声音:"蓁蓁,我会倾尽所有去弥补你的。"

他没有去阿爹为他准备的房间,却跑来我这里。

搂着我不再说话,

夜间困乏,一夜无事。

第二日离开后,马车骤然颠簸。

马夫说是位算命的不知怎么跑过来被撞了。

嘴里还一直嚷嚷着要为马车里的主人家算一褂。

"夫人那命相扑朔迷离,福祸相生啊。"

姚泽听到这一句脸色瞬间黑沉,

我却觉得有些好笑,这老者说的不对,我何时有的福气。

8.

我被一个妇人拦住了。

她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儿,满脸感激,跪在我面前。

姚泽挡在我身前,不让我看到这位妇人和孩子。

人群纷纷往这望过来。

我满心疑惑,我并不认识这个人,想越过他的身影仔细瞧一瞧,眼前瞬间覆盖一层阴影。

"带下去,污了夫人的眼。"

耳边的声音低沉清冷,我一哆嗦,挣开姚泽的怀抱。

眼前哪还有妇人的影子,我恶狠狠的瞪着姚沉。

今日安王妃孩子百日宴,姚沉带着我从侧门进,不让我接触到众多宴客。

不过是嫌我丢了他的脸面,但又不得不带我入场。

小孩生的白白胖胖,一旁婢女正在喂他牛乳。

孩子顽皮,吐了一嘴,都是牛乳。

看到这副样子,我突然想吐,胃里止不住的翻腾。

姚泽见我不舒服,拉着我告别安王妃先行离开。

马车里我嫌恶的甩开他的手,

"姚泽,你装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想嫁的不是你!"

9.

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官之女,可我也是有自尊的。

这一段时间,姚泽把我囚禁在府中四四方方的院子,从不让我离开姚府。

我收到过其他贵女递给我的拜帖,姚泽却把拜帖烧了,不准我去。

他禁锢我的自由,断绝我的交往,只把我养在这后院之中。

"蓁蓁不想嫁给我,那想嫁谁?"

又是这种玩世不恭的笑,好像我尽在他掌控之中。

"我要嫁给子佛。"

子佛对我很好,处处照顾我。

他知道我喜欢吃城东那家糕点,每日下学后绕远路买来递到我手中。

他知道我绣活极差,在我被阿娘关在院子里绣活时,翻墙过来替我绣那一针一线。

他会记住我无意的一句话,会在我需要时及时出现。

他会温柔的跟我说:"蓁蓁以后是我的小娘子,对你好我甘之如饴。"

可是在姚泽出现后,他不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姚泽害了他。

我恨姚泽。

10.

我好像生病了,总是记不住事。

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又模模糊糊记不清,

有些地方,有些事,

我明明第一次经历却总是感觉似曾相识。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

11.

在姚府的日子很不好过,我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恍然想起很久没有看到碧月了。

碧月是我的丫鬟,但我们情如姐妹。

我懊恼自己的病又加重了,居然连碧月都忘记了。

我只记得她同我一起去天宁寺求平安符。

我找到姚泽,问他碧月去哪了。

他神情不自然,放下手中的文章。

我怒火中烧,朝他厉声道:"姚泽,你把碧月怎么了!?"

那天他没有回答我,我出不去,只能在府中下人口中套出碧月的下落。

可府中的下人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个马夫收了我的银两。

他眼神奇怪的扫视我,像打量一个物品。

意味深长道:"夫人,碧月她死了,你忘记了吗?"

12.

我疯狂的捶打我的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为什么我忘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碧月与我一同长大,

她怎么能死了。

姚泽紧张的抱着我,把我双手禁锢住,不让我伤害自己。

我恨极姚泽,

咬牙切齿道:"姚泽,碧月是不是你杀的?"

一定是他,他为了伤害我,控制我。

连人命都不放过,

在他的眼里,相比较他的目的,人命不过草芥,不及猪狗罢了!

"你就当她是我杀的吧。"

我一口咬在他肩处,一腔怒气发泄出。

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我才松口。

姚泽搂着我,处之淡然。

"蓁蓁,这样你好受点了嘛?"

13.

那天同我说话的马夫死了,

被姚泽当众处死。

自那以后,下人更是避我如蛇蝎,待我如瘟神。

14.

姚泽救了一个女子,

我没想到他那么一个狠心的人,也会对一个女子心软。

可是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姚泽因为职务下调周县,明明是他一人的事,却偏偏带上我。

周县是个物资匮乏,胡匪猖獗的小地方。

马车摇摇晃晃,我昏昏欲睡。

却被一道尖厉的声音吵醒:"求救救杏儿!杏儿愿意做牛做马来回报!"

那女子哭的肝肠寸断:"我是被土匪拐上来的,求好人家救救杏儿!"

姚泽点点头,命令侍卫将杏儿救下。

我撩开车帘,那女子模样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15.

杏儿成了我的丫鬟,

她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跪在我身前:"夫人收留了我吧,我无家可归。"

我瞧着她可怜,身旁又没人说话,就同意了。

16.

天气越来越热了,杏儿端了碗冰镇圆子来。

"夫人,老爷对您真好。"

我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窥窗外刺眼的日光。

"你知道金丝雀嘛?贵人的玩物。我想当那雀儿,自由自在的。"

杏儿脸色讪讪。

来周县的这段时间,我很少能看到姚泽。

偶尔几次夜间醒来床榻边依旧没有人。

我以为是他事务繁忙。

直到有一日看到他和一位女子从书房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他对我笑时,眼底总是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这次不一样,

我很少看到他那么干净,那么发自内心的笑。

恍惚间我以为我看到了子佛。

后几日,我经常能看到姚泽和那个女子待在一起。

杏儿在我耳边念叨,

我才知道那个女子是个医女,姓林。

我有一日瞧见林姑娘和姚泽待在一处,两人都紧锁眉头,激烈的讨论什么。

旁边笔墨撒一地,

纸上洋洋洒洒一片字,

可惜,

我不识字,也看不懂。

看到姚泽慌慌张张的收起来,生怕被我看到的模样。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我的心情。

我只会针绣女红,还不精通。

"会识得账本就够了。"

这是阿爹告诉我的,他说女子不需要识字,有德就极好了。

原来林姑娘这么聪慧,也怪不得姚泽日夜陪在她身边。

"杏儿,你识字嘛?"

我看着杏儿忙里忙外的拾掇,漫不经心的一问。

"夫人,杏儿哪里识字,读书那般圣贤的事是男子干的,女子只需要会持家,生儿育女。"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短短几个词就定了女子的一生。

17.

自那日被我撞见后,林姑娘就不见了。

今日姚泽得闲,提了一个兔子灯给我。

我心里莫名难受,我把兔子灯摔在地上。

姚泽依旧笑嘻嘻的,

让我有一种无力感。

我讨厌他,

他之前那样伤害我,我还留着他伤害我的痕迹。

不止手臂,

我忘记这些伤如何来的,

只知道都是痕迹。

我还记得杏儿第一次服侍我洗漱时,

她诧异的神情。

我恶狠狠的说:

"姚泽,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又是杏儿,又是林姑娘,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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