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月光回头，你会放弃现任吗？”
在这篇贴子下我看到了顾泽的回答。
“白月光回来了，但现任也很好。年少时以为守护白月光会是我一辈子的妄想，现在却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好在，她不会计较。”
“她”指的是我。
我确实不会计较。
毕竟，谁还没有个白月光呢？
1
顾泽的白月光回国了。
听到这个消息声我正忍着不适被人困在酒桌上灌酒。
丑恶的嘴脸聚集过来，迫不及待想要看我恼怒发火的样子。
但我只是轻微皱了皱眉，然后勾了勾嘴角，
“那太好了，我经常听顾泽提起她，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聚聚了。”
安静了片刻后四周发出爆笑声。
虚伪又恶心的笑容围绕着我，似乎是在为我稀少到没有的自尊喝彩。
“姜悦，你怎么这么会舔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喝完最后一杯后保持微笑离开了酒店。
出酒店门后我那礼貌又虚假的表情才出现一丝裂缝。
不断摩擦手指的动作暗示着我内心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顾泽的白月光回来了？
那个优秀完美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白月光，
她回来了？
难怪顾泽最近不主动联系我。
那我还能有多少机会留在他身边?
2
我和顾泽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有一个情根深种的白月光。
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了不属于我的美梦。
“姜悦，要和我在一起吗？”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顾泽表白时看我的眼神。
眷恋又温柔的，似乎我是他放在心中不敢触碰的珍宝。
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但没关系，留在他身边就行。
我只要留在他身边。
我在公司遇见了顾泽。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生。
和顾泽相册里的照片一样，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小巧又圆润的鼻头。
嘴巴抿起完美的弧度，似乎和眼前的人聊得很开心。
柔顺的卷发贴在额头上，像是盛满着艺术气息的小公主。
这样的长相和气质，连我都会为之动容。
难怪顾泽会这么喜欢她。
3
顾泽看见了我。
他原本柔情又耐心的表情垮了下来。
似乎是在责怪我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女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隔着人海和稀薄的空气我们对视。
我向她扬起一个微笑，她犹豫着也勾起一个浅笑回礼。
林夕。
一直活在别人嘴里的林夕。
无数次出现在我噩梦中的林夕。
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却有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的感觉。
顾泽带着她向我走来。
“林夕，介绍一下，这是姜悦。”
他并没有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无所谓了。
“你好，我是姜悦。”
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
“我叫林夕。”
4
晚上顾泽给我打了电话。
“姜悦，今天……”
“我没有误会也不会怪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你和林夕只是好朋友，她刚回国需要你陪伴，我能理解。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难过，你也不要对我说其他的话，好吗？”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在祈求。
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冷淡的嗓音从耳边传来，
“我不会辜负你的。”
我笑着挂了电话。
不会辜负?
如果真的不会辜负我，为什么不向林夕介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如果真的不会辜负我，为什么在你的朋友看不起我并恶意排挤我时默不作声。
没有人是傻子。
美梦做久了也会醒来。
我只是还有几分留恋罢了。
毕竟那双深邃又多情的眼睛，我是真的很喜欢。
尤其是当那双眸子只剩下我一个人时，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几乎要让我发疯。
5
我又遇见了林夕，在一家商场里面。
她旁边跟着我熟悉的背影。
连生日都没时间陪我过的大忙人顾总，竟有时间陪人逛商场吗？
还未等我有所动作，林夕先发现了我。
精致的脸庞闪过一丝惊讶，
“好巧。”
顾泽冷着脸站在旁边。
“是挺巧的。”
我朝她微笑。
“林夕，来看这款包包……”
熟悉又聒噪的嗓音从远处传来，看见我后剩余的话被掐断在嗓子中。
“姜悦，你怎么在这里?”
不加掩饰的嫌弃。
眼前明媚的少女是顾泽的表妹，宋之眠。
她是林夕的死忠粉。
我和顾泽在一起后她没少挤兑我。
“姜悦，你死心吧，我哥只喜欢林夕，等她回来了你最好乖乖离开。”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
“你们也认识吗？”
温柔的嗓音划过耳畔。
“她就是那个粘人精。”
“顾泽哥，你还没和她分手吗？”
宋之眠不满地看着顾泽，
“你也太过分了吧，这跟脚踏两条船有什么区别。”
顾泽被她数落一通，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瞎说什么?”
“分手?”
林夕朝我看来，
“你是顾泽的女朋友吗？”
6
我有点恍惚。
记忆中我也问过某人。
“你是姜铖的女朋友吗？”
那时她的嗓音还不像现在这么温柔成熟，青涩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是啊，我是他的女朋友。”
犹记得挂了电话后我难过地哭了好久，我那时还想不通为什么哥哥有了女朋友后我会这么伤心。
“是，我是他的女朋友。”
没有顾忌顾泽皱到快要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我大方承认。
“啊……”
“都没人告诉我，顾泽你上次介绍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林夕恼怒地看着顾泽。
“我觉得还没有到时机。”
顾泽避开她的目光为自己辩解。
“这也太渣了吧……”
宋之眠在身后小声吐槽。
离开时宋之眠将我拉到了角落。
“顾泽哥的态度你都看到了，他压根就不承认你，你还要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吗？”
我点点头。
“为什么？他都这样对你了。”
宋之眠的语气充满着不可置信。
“因为，我喜欢他。”
我抬头看着张扬又明媚的少女因为情绪起伏而染上薄红的脸颊。
“现在我还不能离开他。”
“你真是……”
7
姜铖的祭日到了。
我捧着一束白花来到他的墓前。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来，打湿了我精心挑选的“勿忘我”，也打湿了我尘封已久的内心。
“啪嗒”
脚步声由远到近。
我没有回头，小心翼翼地擦着墓碑上的照片。
俊郎冷硬的面孔因为黑白照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只有那双锐利又深情的眼睛始终鲜活，似乎在隔着空气与谁对视。
“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次来看他。”
我对身后的人说。
她沉默着，只有微微晃动的影子在回应我。
不知道多久后她离开了。
如果不是地上多出来的鲜花，我会怀疑刚刚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周围是那么空旷又安静。
似乎没有人来过。
似乎没有人离开。
8
时隔数十天，顾泽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女朋友。
“喂?”
“姜悦，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啊，有什么事吗？”
我能感受到他的犹豫。
“明晚是林夕的生日聚会，你要不要来?”
“我去合适吗？”
“是林夕让我叫你的。”
难怪。
这种让人津津乐道的火葬场，我不去怎么行呢？
人的天性就是看热闹，而我愿意成为那个热闹。
“快看，那不是姜悦吗？”
“她怎么来了?”
一路上享受了无数注目礼，我终于找到了今晚的女主角。
“生日快乐！”
“谢谢。”
她笑着接过我的生日礼物。
顾泽对于我和林夕单独相处似乎总是不放心。
裁剪精良的西装贴在他身上，像公主的守卫一样耐心地守护在林夕身边。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我有点想你。”
我的视线飘向他，认真地说。
顾泽先是惊恐地看向林夕，见她没有改变神色才向我看来。
“这段时间有点忙，等我有空了就陪你。”
他的目光接触到我的视线。
没意思！
以前令我痴迷的眼睛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真没劲，腻了吗？
可是还有事情没办完。
9
林夕的生日聚会办得很完美。
耀眼的灯光和穿过玻璃的细碎晚霞打在她身上，让她像个公主一样灼灼生辉。
有一个大屏展示未到场朋友送祝福的环节。
刚开始很顺利，远在异国他乡的好友真挚地向林夕送上真诚的祝福。
突然，大屏卡在了一片灰白上。
设备师跑上台摆弄了几下。
片刻后大屏上出现一张图片，在场的人都以为是朋友送给林夕的祝福语。
过了一会儿后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什么？”
“顾氏掌权人是凤凰男，借结发妻子上位后抛妻弃子，甚至在外养小三……”
“真的还是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向顾泽望去。
来参加聚会的都是C市有头有脸的人，顾泽平时总是冷淡的脸总算染上了颜色。
他恼怒地命令人将大屏关掉。
“谁干的?”
他风度不再，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怒吼。
有人前去安慰他。
林夕站在台上向下审视，一瞬间我们隔空对视。
目光接触的那一秒我朝她勾起嘴角，抬手举了举杯后一饮而尽。
这就急了吗？
好戏还没开始呢！
10
“怎么了？”
我扶着喝得烂醉的酒鬼。
“为什么喝这么多?”
“我去问我爸了，”
顾泽自嘲地勾起嘴角，
“我好像真的是私生子。”
我的眼神暗了暗。
“姜悦，你会嫌弃我吗？”
他真的喝醉了，枕在我胳膊上撒娇。
“你不要嫌弃我，这一切我都不知情。我也不想当私生子……”
音量渐渐减弱，我抬眼看去，顾泽已经睡着了。
将他安顿好后我来到了书房。
电脑上是那张指责顾父抛妻弃子的照片。
嫌弃吗？
不知情的人是否就能心安理得享受免费得到的一切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做了坏事的人应该要下地狱。
11
我又梦见了姜铖。
表情总是很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内心却比谁都柔软的姜铖。
梦中他刚来我们家。
“小悦，这是哥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那时的我还不懂揭人伤疤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惊讶还能平白无故地多一个哥哥吗？
所以我总是跑去问姜铖。
“为什么你是我哥哥?”
“你的爸爸妈妈呢？”
“你以后要一直住在我们家吗？”
不管我问得有多过分，姜铖总是耐心回答我。
“你妈妈是我妈妈的远房表妹。”
“我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以后应该是要一直住在这里的。”
长大之后我渐渐知道了姜铖的身世也就不问了，偶尔想起以前那些脑残的问题还会愧疚。
但姜铖依旧温柔。
他一直把我当他的亲妹妹。
12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
“姜悦，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温柔的声音从梦中传出现实。
我慢慢睁开眼睛，顾泽放大的五官呈现在我眼前。
是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