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天战未休,金陵城下血横流。”
1864 年,曾国荃率湘军攻破天京,硝烟弥漫中,众人皆盼着那传闻中的太平天国圣库能解朝廷财政之困。
然而,当库门开启,却是一片空旷,曾国荃绝望大喊:“我命休矣!”
究竟是何原因让这位沙场悍将如此失态?那消失的财宝去了何处?
风云变幻曾国荃是曾国藩的四弟,生于道光年间,年少聪颖,道光二十七年(1847 年)七月以府试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湘乡县学,次年因公科试一等,考取廪膳生员。
此后一路求学,咸丰二年(1852 年)考取优贡生。
1851年,广西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迅速崛起,各地防线相继溃败,原本自恃巩固的清政府顿感压力山大,甚至颁下重令,派出大学士赛尚阿等人迅速平乱。
然而面对太平军如狂潮般的进攻,赛尚阿无力扭转局势,湘、赣一带接连告急,甚至连繁华的长沙也未能幸免。
这一年,曾国藩因母亲逝世回乡守丧,正好赶上家乡动乱四起,朝廷为平息此乱,破格将曾国藩征召出山。
曾国藩深知清军在地方的防御力已然不足,遂决定自筹力量。
咸丰二年(1852 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曾国藩自湘乡抵长沙,次日即上折奏陈他的计划,提出要在 “省城立一大团,认真操练,就各县曾经训练之乡民,择其壮健而朴实者,招募来省”。
他如孤舟入海,依靠师徒、乡友等人脉,组成了名为“湘勇”的新军。
他借鉴前人经验,如戚继光的练兵之法,亲自制定训练章程,操练士兵,教授刀剑术、排兵布阵,甚至连战船、火炮等武器的操作细节也一一教给士兵们。
湘军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一支地方劲旅,这支曾国藩倾注心血的队伍,不久后便会成为剿灭太平天国的关键力量。
曾国荃眼见兄长曾国藩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心中豪情顿生,他在家乡组织乡勇,为兄长提供后援。
咸丰四年(1854 年),曾国藩带着训练有素的湘勇,正式发起了对太平军的东征。
这场征战的艰险远超预想,太平军的顽强抵抗一度让湘军伤亡惨重。
尤其是战至江西湖口,曾国藩所部陷入太平军的重围,水师损失殆尽,曾国藩更是于惊慌中跳水自杀,被部下救起逃回南昌。
湖口一役,太平军重创湘军水师,扭转了西征战场上的被动局面,使得太平军在江西的防线得以稳固,暂时解除了湘军对江西太平军的重大威胁。
这样一来,石达开才能在接到天京方面的命令后,较为放心地率领西征军主力回援,不用担心江西局势会因主力离开而迅速崩溃。
当石达开回援天京后,湘军虽然趁机反攻,但由于水师力量大不如前,其反攻的效果和进度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此时吉安府被太平军将领傅忠信占据,清廷的吉安知府黄冕邀请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出山帮忙。
曾国荃在湘中招募壮勇 2000 余人,于 1856 年 9 月奔赴江西前线,其首次进攻目标是吉安,经过长时间的相持和一系列战斗,1858 年 9 月中旬,傅忠信突围,21 日湘军攻陷吉安。
击溃吉安之后,曾国荃率军继续北上,直抵太平天国的西部防线,进逼安庆。
安庆是通往天京的咽喉要地,其地势险要,扼守着天京的西大门。
曾国荃一心要在此地打出湘军的威风,于是采取围城战术,凭借湘军数量上的优势,对安庆展开层层包围。
太平天国的将领陈玉成奉命前来解围,然而湘军战士拼死抵抗,不惜代价死守阵地,双方战火胶着,安庆城墙上硝烟弥漫。
经过无数轮拼杀,安庆的防线逐渐瓦解,城破的时刻终将到来,安庆失守后,守城的太平军战士几乎全部战死,湘军则在血泊中接管了这座城池。
安庆之战的胜利让曾国荃威名远扬,也让清廷对湘军刮目相看,他的战绩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加加授布政使衔,赐穿黄马褂,并赐号伟勇巴图鲁。
湘军继续向东挺进,沿途摧毁太平天国的重要据点。
随着他一步步接近天京,他仿佛看见了属于他的辉煌未来:清廷的重赏、家族的荣光、以及那唾手可得的功勋。
国库传言的诱惑随着湘军步步紧逼,天京的传说也逐渐掀开神秘面纱。
在这座城池的中心地带,据说坐落着太平天国财富的汇聚之地——“圣库”。
拜上帝会信徒举家参加起义时,变卖田产,各将所有奉献于公库,所有人的衣食都由公库开支。
每当军队凯旋,缴获的财物均由圣库管理官员负责收纳。
传言圣库中除了银两外,还有成箱成箱的稀世珍宝,金饰、珍珠、玉器琳琅满目。
圣库成为太平天国经济体制的枢纽,凡入其内者,均需缴纳私财,任何人不得私藏分毫,违者处以重罚。
1853 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制定和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进一步明确了 “圣库” 制度。圣库负责收藏金银货币等,并分配、供给军政经费和物资。
在天京,曾将城内居民分隔男女,按年龄、技能分别编入各馆各营,财货收归公有,衣食等由公库供给。
随着太平军克复城市乡镇日多,财货来源丰富,这座财库已充盈无比,甚至传闻“金银堆积如山”,仅白银便堪比清廷国库的数倍。
多年战乱耗尽了清朝本就不甚充足的国库,太平天国运动爆发前,鸦片战争已耗费清廷大量白银。
太平天国起义后,战争规模不断扩大,清军在镇压过程中需要大量的军费支出,进一步掏空了国库。
咸丰帝起初大力支持镇压太平军,拨付大量银两,但随着战争的僵持,国库存银渐渐不支。
为解决军费问题,清廷采取了多种措施,如从民间搜刮、让地方自行筹措、向列强借款等,但仍面临军饷短缺的困境。
地方筹款的做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部分粮饷问题,但也导致地方财政秩序混乱,且无法完全满足军队的需求。
这使得士兵的军饷发放不及时或不足额,士兵情绪低落、厌战情绪高涨。
无数人在心中描绘着湘军破城之日的情景:财富如潮水般流入朝廷,缓解朝野财政困境,犒赏将士,振奋士气。
彼时的曾国荃虽在战场上建立赫赫战功,但也明白清廷对湘军兄弟的猜忌。
湘军在战事中越发壮大,逐渐形成一股独立势力,军中的将领几乎都与曾氏兄弟关系密切,忠心耿耿。
清廷高层中的一些大臣对此颇有微词,担心湘军羽翼渐丰,可能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稳定。
另一方面,太平天国运动后期,太平军的威胁逐渐减弱,而湘军的存在对朝廷的统治稳定构成了潜在威胁。
多年来,曾国荃亲率湘军东征西战,看着无数将士战死沙场,耗尽心血。
破城之日若能掌控圣库,将这批财富献给朝廷,朝廷上下不仅会铭记他的战功,也可让湘军全军将士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至于兔死狗烹。
同时更能挽回国库亏空表明他们的忠心,让皇帝和满洲大臣们打消疑虑,可以说天京的圣库更关乎到整个湘军的命运。
但也因此,天京被围困的两年中,有关圣库的传言愈演愈烈。
太平天国从起义以来所掠夺的金银财宝在圣库中积蓄多年,数额之巨、宝物之珍,被夸张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流传在清军中的小道消息提到,圣库不仅存有上千万两白银,甚至还有太平天国的许多珠宝字画、玉石古玩等。
许多士兵一边在战壕中厮杀,一边在幻想破城后能从圣库中获取的赏赐,即便他们明知财物归属朝廷,但传说中的宝库诱惑力依然强大。
士兵们被这种虚幻的希望鼓舞着,不惜冒死向前进攻,甚至有人在私下议论“先入圣库者得财”。
圣库空空如也1864年7月19日,湘军冲入天京,尘土飞扬中,带着数年累积的怒火和对传说中圣库的无尽渴望,曾国荃冲在最前面。
多年的苦战终于迎来这一天,他一刻也等不及,径直奔向圣库所在的方向。
朝廷早已等不及了,他们同样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座圣库上。
无数湘军将士也在期盼,这座财宝满溢的“聚宝盆”将是他们拼杀多年的奖赏,即便明知“圣库”之财终将上缴朝廷,士兵们仍憧憬着眼见财宝那一刻的震撼。
曾国荃以为,当他推开圣库大门,所见必是金光灿烂的奇景,财宝如潮水般涌出。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出乎意料的寂静。
当他终于站在这座充满传说的圣库之前,曾国荃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厚重的门扉。
光透进黑暗的库房,他的眼神由期待变为惊愕,直到难以置信,库房内没有一箱箱金银,没有珍珠翡翠,更没有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的滚滚财富。
映入眼帘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大厅,静默中透出一种荒凉的冷清,圣库内什么也没有,不见一块银子,甚至连一片瓦砾都没有留下。
这一刻,曾国荃僵立在原地,浑身如坠冰窖,他的胸口仿佛被重重一击,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爬上了他的脊背。
自从得知清廷寄望于圣库以来,他便知道这一刻的成败关系到他的生死。
然而,眼前的空旷彻底击碎了他的希望,他身边的随从们也瞪大眼睛,惊愕地望着这片空旷之地,场面在这一瞬凝固,静得只听见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
最终,曾国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低沉的叹息:“我命休矣!”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
一瞬间,曾国荃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恶劣的后果,清廷内部本就对湘军壮大的力量颇有微词,这次若是有人趁机指控他,这一口黑锅他将难以洗清。
想到这里,他冷汗直冒,仿佛站在万丈悬崖之边。
震惊过后,曾国荃很快做出反应,下令彻查整座天京,寻找任何可能藏有财宝的地方。
为了让手下士兵不至于起了私心,他甚至发布严令,凡发现财物者一律上交,不得私藏,违者重罚。
尽管湘军几乎掘地三尺,整个天京城被搜遍,但任何财物的踪迹依然渺无音信。
失落之中,曾国荃甚至怀疑,这些财富是否在城破之前被太平军转移了出去,或者,这些传闻中的宝藏是否根本只是谎言。
从声名赫赫到满怀忧惧空旷的圣库不仅毁灭了湘军上下对财富的期待,也让曾国荃陷入难以洗脱的嫌疑之中。
消息逐渐传开,朝廷中一些心怀不满的大臣,尤其是对湘军势力早有忌惮的权臣,纷纷借此谣言中伤他,声称他私吞圣库财物,将太平天国的财富运回了老家。
这并非空穴来风,早在数年前攻破安庆时,曾国荃便被曝将英王陈玉成的财物私自运回湖南。
在安庆战役中缴获的部分金银被运送至老家,这一举动在朝中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昔日的做法如今成为政敌的攻击口实,他们抓住这点,肆意夸大其词,纷纷指责他在天京搜刮了圣库财宝,甚至借此煽动朝廷对湘军的猜忌,质疑湘军会否效仿明末的“拥兵自重”。
曾国荃感到背脊发凉,他很清楚清廷与满朝文武的想法:湘军多年征战,如今已成一方势力,且由汉人将领掌控,早已引起朝廷的戒备。
对湘军的强盛,朝中部分满洲权贵认为这支由曾氏兄弟统领的军队功高震主。
圣库空虚的传闻无疑给了他们极好的借口,谣言传遍京城,甚至波及湖南老家,传言说湘军将领早已暗中运走圣库宝物,为自立做好准备。
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曾国荃自知无法轻易洗清嫌疑,更不敢再行任何自辩之举,深怕越描越黑。
正值此时,曾国藩也在远方为弟弟的困境忧心忡忡。
朝廷内忧外患,满洲贵族对湘军的猜忌逐渐加深,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激起他们的戒心,甚至会有人借此排除异己。
因此,曾国藩决定采取断然措施,向朝廷请命为弟弟请求归乡“养病”,希望通过隐退来化解风波。
在曾国藩的力陈之下,清廷终于允准了他的请求。
曾国荃虽然极不情愿,但也明白此时此刻唯有以退为进,方能全身而退,于是,他带着满腔不甘与愤懑,返回了湖南,暂时远离京城的风雨。
与此同时,为彻底安抚朝廷对湘军的疑虑,曾国藩更主动请求裁撤湘军,向朝廷上奏折。
恳请朝廷将曾国荃战功归于清廷上下的调度英明,而非湘军的功绩,极力将湘军描绘为效忠朝廷的先锋,而非功高震主的异己力量。
曾国荃归乡后的日子,并非安然度日,他的心情如堕冰窖,清楚自己因圣库一事背上了黑锅。
然而,伴随岁月流逝,朝廷的猜忌逐渐消散,曾氏兄弟的忠心也逐渐得以复位。
几年后,朝廷又重新启用了曾国荃,他担任了湖北巡抚、陕西巡抚、山西巡抚等职,继续为朝廷效力,那些曾经的流言虽然未曾彻底平息,但最终没有摧毁他的一生。
在往后的岁月里,曾国荃始终谨慎行事,1889年,他在南京病逝,谥号“忠襄”。
至于那让人垂涎三尺的圣库财宝,到底是去了哪里,是真没有,还是被某位大能偷天换日运走,史学界历来是众说纷纭。
有一种说法认为平天国运动后期,圣库制度名存实亡。洪秀全等人生活奢靡、统治阶层贪污腐败严重,加上战争消耗、补给通道被切断等因素,圣库的财富大量消耗且补充不足。
所以曾国荃攻破天京后发现圣库空空如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被俘后在牢里亲笔写下的供词称 “天京事变” 后 “国库无存银米”。
并且有清军奸细张继庚的情报显示,太平军刚打下南京时圣库里有较多白银,但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减少,这些都能侧面印证圣库空虚的可能性。
但具体圣库中是否完全没有财物,目前仍存在争议,有观点认为,即使不算圣库,当时天京还有很多太平天国的高层府邸,其中可能有不少私财。
但也有可能是人们对太平天国的圣库充满好奇,加上各种传闻的渲染,使得圣库被过度神秘化。
实际上,太平天国后期面临诸多内部问题和外部压力,圣库的财富状况可能远不如传说中那样丰厚,但无论怎样,这些往事都随风而去,徒留世人感慨一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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