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正在楼下花园里浇花，忽然接到儿子豪豪的电话。“妈，我觉得你和爸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老吵架、老闹别扭，还不如......”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知道儿子想说什么。
这些年来，我和老伴的关系确实每况愈下。他爱打麻将，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我爱跳广场舞，他嫌我扰民；他不爱收拾家务，我又有些洁癖。
日子久了，连说句话都是冷冰冰的。
豪豪在电话那头继续说：“妈，你们都这个年纪了，何必互相折磨？离婚后各过各的，也许会过得更轻松。
你每月退休金3000，虽然不多，但自己一个人花花也够了。”
听完儿子的话，我恍惚了好久。想想也是，这样互相看不顺眼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这样，在豪豪的支持下，我和老伴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分家时，我只要了一套小房子，其他财产都给了他。
开始独居的日子，我反而觉得轻松了。
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广场舞跳得更起劲了，还和姐妹们一起去了几次周边游。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
那天早上，我正在菜市场买菜，突然接到老伴打来的电话。“老周，你能来我这边一趟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推开门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厨房里堆满了外卖盒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老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大半。
原来，他和后来的那个女人结婚没多久就分居了，她只是想要他的钱。这些年，他得了高血压，还患上了糖尿病，生活完全自理不了。
“我知道当年是我做得不对，现在我每个月给你5000块钱，你能不能帮我收拾收拾房子，照顾下我的饮食起居？”他低着头说。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最亲近的人，如今要用金钱来维系关系。想起我们共同经历的三十多年婚姻，那些争吵、怨恨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钱就不用了，我来照顾你吧。但有个条件，你得戒了麻将。”
他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
现在，我每天都会来他家做饭收拾，监督他按时吃药、测血压。虽然我们没有复婚，但这种似近似远的关系，反而让我们都学会了珍惜。
有时候我在想，婚姻真的是一门需要用心经营的学问。年轻时太倔强，觉得离婚就能解决问题。
到了这个年纪才明白，与其在陌生人身上重新开始，不如好好珍惜那个相伴了大半辈子的人。
昨天，老伴说想去公园散步，我扶着他慢慢走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他突然问我：“你后悔当初离婚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有些事情，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我们还能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余生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