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月亮像被揉皱的银纸,冷冷地挂在天边。队伍刚刚停下,战士们的脚步声还未完全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味。有人在水井旁站着,身影模糊,像是被月光剪出来的剪影。哨兵紧了紧手中的枪,低声问:“谁?”那人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是村里的老乡。他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袄,袖口处还沾着泥渍,像是刚从地里回来。“你们累了,我来替你们站岗。”他说,声音低沉却坚定。
哨兵愣住了,没想到会有人主动来替他们站岗。村民的手冻得通红,脚下的草地已经结了霜。他的身后,水井旁的木桶静静地躺着,桶沿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反射着月光。战士们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们的眼眶发热,却没有流出泪,只是默默地围着村民站了一圈,像是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天刚蒙蒙亮,队伍继续出发。村民们早已起床,站在路边送行。有的端着热气腾腾的红薯,有的拿着刚煮好的玉米粥,甚至还有人拎着一壶烧酒。战士们推辞不掉,只能接过来,匆匆吃几口,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身边的战友。村里的小孩也跑过来,拉着战士的衣角问:“叔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战士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头,说:“等打完仗,就回来。”
队伍走远了,村民们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嘴里念叨着:“他们都是好孩子啊,千万别出事。”她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却被身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有人点头,有人叹气,更多的人只是沉默着,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中午休息时,战士们围着火堆吃饭。干粮是昨晚发的,每人一块硬邦邦的饼子,咬下去像啃石头。有个战士掏出一块红薯,是早上村民给的。他小心翼翼地分成几块,递给身边的人。大家接过来,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们说,村里那些人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一个战士突然问。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人低声说:“他们知道我们是来保护他们的。”另一个战士摇头:“不只是这个吧,他们是真心的。”大家沉默了,只有火堆里的柴火在噼啪作响。
远处传来一阵鸡鸣声,战士们抬头看去,发现有几个村民正往这边走。他们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煮熟的鸡蛋和热气腾腾的馒头。村民走到队伍前,把篮子放下,说:“你们吃吧,别饿着。”战士们愣住了,连忙摆手:“不行,我们不能要。”村民却笑了笑,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下午拉练时,队伍经过一片稻田。稻田里的水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反射着阳光,像是铺了一层碎银。有个战士突然停下脚步,盯着田边的一棵老槐树。树干上刻着几个字:“保家卫国。”他愣了一下,问旁边的村民:“这是谁刻的?”村民笑了笑,说:“是我儿子,他去年参军了。”
战士的心里一阵酸楚,他摸了摸树干,手指触到刻痕时,感到一阵粗糙的触感,像是触到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他转过头,看着村民,问:“你儿子在哪个部队?”村民摇摇头:“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说。”战士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这棵树。
晚上宿营时,队伍刚刚扎好帐篷,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村民,他们提着灯笼,送来了热水和干柴。战士们接过来,连声道谢。村民摆摆手,说:“别客气,你们保护我们,我们也该帮帮你们。”
第二天早上,队伍准备出发时,村民们又来了。他们带着自家腌的咸菜和煮熟的红薯,说:“路上吃吧,别饿着。”战士们推辞不掉,只能接过来,匆匆吃几口,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身边的战友。有个村民突然拉住一个战士,说:“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
队伍走远了,村民们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嘴里念叨着:“他们都是好孩子啊,千万别出事。”她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却被身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有人点头,有人叹气,更多的人只是沉默着,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
战士们走在路上,心里都想着村民的那些话。他们知道,这次拉练不仅是为了锻炼自己,更是为了保护这些善良的人。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更加坚定,眼神里透着一股决心。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到达目的地。战士们累得几乎站不住,却没有一个人抱怨。他们知道,这一路上不仅是身体的考验,更是心灵的洗礼。他们想起村民的那些话,想起水井旁的那个身影,想起稻田边的那棵老槐树。这些记忆像是刻在心里,永远不会褪色。
队伍解散后,有个战士悄悄跑到村里,找到那个替他们站岗的村民。他递给村民一块饼干,说:“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谢谢你。”村民接过饼干,笑了笑,说:“你们保护我们,我们也该帮帮你们。”战士的眼眶又一次发热,却没有流出泪。
离开村子时,战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村民们还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知道,这次拉练不仅是一次任务,更是一段永远不会忘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