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是我少年时看过的一部分电视剧,因学业繁忙未能看完。几年前,我终于完整地观看了全剧,并为之泪流满面。为了更深入地理解剧情,我又购买了原著,反复品读。读到金铨去世,一代豪门瞬间崩塌,家庭四分五裂,各自谋生,纷争不断,最令人心碎的是作为家长的金太太。她不仅是一个家长,更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金太太原本并不想分家,她认为虽然顶梁柱去世了,但留下的一些家产和股票足以让家庭继续维持。三个有事业的儿子可以养家糊口,女儿们长大后也会出嫁,家中负担不大。唯有燕西没有事业,需要额外支持。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家人纷纷表现出迫不及待想分家的样子,金太太的心痛不已,对清秋的信任也随之瓦解。
原本金太太以为清秋为人老实,不会分家,却没想到她在热孝期间偷偷回娘家,这让金太太误以为她是回去商量分家产。虽然清秋只是去看望生病的母亲,但在当时的情境下,金太太的误会也在情理之中。此外,翠姨的行为更是让金太太感到失望。翠姨刚失去丈夫便开始为自己谋划出路,这让金太太更加厌恶她。分家时,翠姨公然挑衅,金太太再次受到打击。面对种种压力,金太太决定快刀斩乱麻,彻底分家。她将三十万存款分成四份,拿出十万分给两个姨太太和四个女儿,每个女儿两万,每个姨太太一万。她还将股票和支票分成四份,每个儿子一份。分完后,金太太伤心落泪,感叹这个曾经美好的家瞬间四分五裂。
金太太不愿看到家业败落,但孩子们并没有坚决反对分家。儿媳们更是迫不及待,甚至女儿们也没有提出任何振兴家风的方法。金太太深感孤独,不禁流泪,感叹人生至老,连子女都无法依靠。这段书中的话,读来令人内心酸楚。人们总以为养儿防老,但实际上,老了才发现谁都靠不住,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每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即使不像贫苦百姓那样争得头破血流,但暗中争斗的形式也不亚于贫苦人家。道之见母亲伤心,带着女儿前来安慰。道之说:“你真这样急,眼见得这家就四分五裂了。好比一把沙一样,向外一撒,那可容易,再要团结起来,恐怕没有那一日。”
金太太回答:“团结起来做什么?好让我多受闲气吗?有你老子在日,他有那些钱,可以养住这些吃饭不做事的人,我可没有那些钱。迟早是一散,散早些,我少受气不好吗?不过我养了这一大班子,到了晚年还落个孤人,人生无论什么都是空的,真无味呀。”一代豪门的当家主母日子都如此艰难,更何况平民百姓的老人呢?正如几年前热门电视剧《外来媳妇本地郎》所唱:“生仔未必就是福,要娶媳妇要分屋。”儿子多的家庭未必愿意养老人,尤其是老伴去世后只剩下一个人,那种孤独和寂寞难以言表。有些家庭为了不被指责不孝顺,轮流照顾老人,一个月一家。老人在这种环境中毫无归宿感和安全感,无比痛苦。人到老年,最怕的不是穷困,而是失去老伴和依靠。站在金太太的角度思考,才能真正体会到人生的痛苦与无奈。能读懂金太太之苦的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