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子是京城第一美女。
而我,则是出了名的丑男。
大婚当夜,娘子见了我当场作呕。
不顾两家颜面,连夜去找她的竹马哥哥陪睡。
但她却不知道,
我的容貌才是京城顶好。
后来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想要与我重归于好,
而我站在她养母的身后:“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父亲。”
1、
新婚之夜,我的新娘却不在房内。
我瞧了一圈空荡荡的卧房,拿起丢在床上的红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回头问身后的小厮:“你们小姐呢?”
小厮们面面相觑,他们一直都在前厅伺候宾客,哪里知道小姐去哪了?
我见他们说不出话来,也不愿再为难他们。
毕竟今天是我上门第一天,不好得罪人。
我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屏退小厮后,我坐在床上发呆。
我知道心印嫁给我并非真心实意,但我想她是因为有求于我才嫁给我,面子总归是要给我的,没想到如今她连面子都不愿意给我。
我捏着红盖,起身出门。
虽然小厮们不知道他们的小姐在哪,但我却知道。
我熟练地从主人的园区绕到了远处小厮们的住处。
今夜婚宴,小厮们要留着送客打扫,没这么快回来休息。
所以整个小厮院只有一个房间是亮着灯的。
我抬脚朝那个房间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妩媚的女声,我顿了顿,敲响了门。
“谁啊。”开门的是个男人,也就是心印的竹马哥哥。
男人只披着睡衣,露出里面训练有素的腹肌。
乌黑的发披散在身后,如同绸缎一样光滑。
月光散在他的身上,本就冷淡的神情显得有些神圣,配上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确实引人目光。
怪不得只是一个低等的小厮,却能让心印念念不忘,这等容貌却也配得上。
我看了他一眼,视线移到屋内:“我找心印。”
心印身上还穿着我们大婚的礼服,只不过有些散乱。
她的黑发已经散开,跟旁边的男人一样披在身后。
艳丽的妆容在她脸上不显风俗,丹凤眼高鼻梁,朱红的唇上下一动,就足以把我迷倒。
不看身份的话,她跟身边的男人倒真是绝配。
我抓住心印:“跟我回去。”
心印先是皱眉,然后挣扎起来:“我不!”
我心中一酸,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得将她拽出房内。
心印挣扎的更是厉害:“晋哥哥你快帮我啊!”
晋何这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我,心中似在挣扎,但他最后还是帮了心印。
心印一把甩开我,力道之大直接将我甩在地上。
“要不是母亲让我跟你成亲,你这样的人也配跟我成亲?!看到你那张脸我就恶心!”
我扭过头,看到的是被月光照的可以反光的地板。
地板上的我眼斜鼻子歪,皮肤泛黄还满脸麻子。
确实...恶心。
2、
我第一次见到心印的时候,是我刚回京的那天。
京城的冬很冷,路上有很多冻死骨。
我从前一直生活在江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直在马车里向外偷窥。
远远的就瞥见有一块冻死骨怀里抱着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
小猫瘦弱不堪,马上就要咽气的样子。
正当我想要叫停马车去救小猫的时候,一个女子出现了。
绿色的棉服在她身上不显臃肿,反而像柳条一样轻盈。
离得太远,我没看清女子的脸。
但我仍然能看出她清新脱俗的容貌和轻盈的体态。
明明穿着华贵却不嫌肮脏的抱起了冻死骨怀里的小猫。
她快步走进旁边的心府,独留一个背影给我。
经过我多方打听,我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心印。
心印是京城第一美女,人美心善,人人称赞的那种。
即使心府在失去主心骨以后有落寞的迹象,但她每年都是布斋施粥,救济他人。
京城追她的人不少,而我也成了其中一个。
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还拥有一颗充满善意的心。
这样的结合使我心动不已。
在京城多年,我一直在心印面前刷脸,想要跟她交好,但她一直对我爱答不理。
我将这一切归于对她示好的男人太多了,她已经麻木了,仍然坚持不懈的对她好。
后来有一天,心印跑来找我哭诉,我受宠若惊。
她说她名下的铺子出了问题,需要很大一笔钱,而这样一笔钱大概率需要她成亲靠着聘礼才能得到。
能给她提供这样一大笔钱的联姻对象都不是好东西,要么是浪荡子要么是老头子,大多数人都是贪图她的美貌。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我心疼不已,连忙问她大概需要多少。
她说了一个数后我内心反而有点庆幸。
这笔钱,对于我家而言,九牛一毛。
于是我们成亲了。
心印嫁给我是高嫁。
但我容貌奇丑,心印嫁给我无非就是图我家的钱,
事实虽是如此,但她总怕有人背后说她不好,说她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没有下限。
成亲前她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虽然我们身份上是她高攀,但在外貌上是我高攀,是我配不上她。
钱谁都可以有,但容貌不是,她屈尊嫁给我,便也希望我做上门女婿。
我被她迷晕了头脑,又因为外貌的自卑,所以答应了她,带着巨额的聘礼做了上门女婿。
3、
我被推到在地的时候,恰逢小厮们忙完回来,咋一看到这场面,他们都傻了。
心印让他们都闭嘴,可这事仍然传到了外面。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侯府嫡子当一个小门小户的上门女婿也就罢了,当天夜里还撞见新娘跟别的男人约会,当真唏嘘。
八卦的主角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丑男与美女的姻缘一开始就不被看好,所以这消息传得极快。
隔日就传到了我父母耳中。
他们被人捧了一辈子,何曾被人这样嘲笑过,当即就不高兴了,阴着脸在府里等着我带着新娘回门的时候教训一顿。
可两个人从早上等到下午,也没见我带着新娘回去,一怒之下找上门来了。
听到他们到来的消息,我急匆匆地赶过来找他们。
远远的就看见父亲那张皱成川字的眉毛。
我试图拦住他们。
我父亲一把把我推开:“新婚之夜跟别的男人约会,回门的日子也不见踪影,你出息呢?还有那个女的呢,让她出来见我!”
并非我不想回门,而是心印今天一早就出来了,还没回来。
我支支吾吾不敢说出真相,父亲更愤怒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儿子?知道的是她们高攀我们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高攀她们呢!”
“父亲!”我想要拦住口无遮拦的父亲,但是无果,转头向母亲求助,但母亲也只用不争气的眼神看我,不打算帮我。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一道如同清泉般悦耳的女音。
“亲家公和亲家母怎么来了?”
这声音听得我身体一酥,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女人在拥簇下走来。
虽是华服但样式普通,整个人的打扮都是朴素的。
翠绿的玉簪挽着细发,白绿相间的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乌黑的眸子带着亮光,微挑的粉唇不失礼仪,整个人都温婉动人。
父亲一甩袖子,脸色好看了一点:“夫人足不出户难道耳朵也不好使了,外面今日穿的消息,你是一点没听见?”
女人带着歉意的笑道:“听到了,正想派人去抓不孝女向二老请罪呢,不曾想二老亲自来了。此事确实是印儿荒唐,我自会给二老一个说法。外面苦寒,不如进去喝杯茶消消气吧。”
说完,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父母见到这个女人脸上怒气确实消了点。
父亲一甩袖子,大步走了进去。
大厅内,四个座位上早已放好了点心,带我们一落座,侍女就奉上了茶水。
女人见我一脸迷茫,主动解释道:“这位就是宸儿吧,我是心印的母亲柳氏。夫君过世后我不好抛头露面,所以一直都是让身边人在外面跑腿,算起来你和还是第一次见面。”
柳轻音笑着补充道:“你应当唤我一句母亲。”
4、
柳轻音能说会道,三两句话都消了父亲母亲一肚子的气,并且答应带着心印亲自登门道歉,也不会再让这个事情再发生。
父亲和母亲见她处理的如此得当,也不好在说什么。
送走父亲和母亲后,柳轻音的笑消失了一瞬,在看到我还在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没再感觉到她的温婉,只觉得她很累了,便也准备回房。
柳轻音叫住我。
我转过身,见她给我行了一礼,吓得我忙去扶她,却不想碰到了她的手。
我感觉脸上一热,迅速收回手:“不必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