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椒鱼头:30年灶火熬透未说的师生泪

为了回农村 2025-03-17 20:21:24

天还没亮透,张明远已经站在食堂后门的水泥台阶上。晨雾里飘来熟悉的铁腥气,他鼻子抽动两下——是胖头鱼在胶盆里甩尾,鱼尾拍打出的水花正溅在斑驳的绿漆墙上。

"李师傅,今天可有三斤半的?"他扒着门框探头,眼镜片上立刻蒙了层白雾。后厨鼓风机轰鸣中,案板前的身影头也不回:"张老师退休金都吃进鱼肚里了!"

四点半的灶台亮着幽幽蓝火,李师傅的砍骨刀在鱼颈处轻轻一旋。灰青鱼头应声裂成两扇,淡粉色的鳃肉还在微微翕动。张明远凑近了看,鱼眼清亮如琥珀,鳃丝鲜红似珊瑚,知道这是今早刚从湘江支流捞起的活鱼。

"您这剁椒..."话没说完就被李师傅截住:"五年陈坛的剁椒配新椒,七三开。"老砂锅里红黄椒碎堆成小山,蒜末姜粒像藏在火山里的宝石。张明远眯起眼,恍惚回到带毕业班那些年,李师傅总在晚自习前给他留半盆鱼汤,说是补脑。

油锅开始低吟时,张明远自觉地退到门边。热油浇进剁椒的刹那,辛香像爆开的烟花直冲脑门。辣味是分层次的——先窜上来的是新椒的烈,接着陈椒的醇厚漫上来,最后蒜香托着豆豉的咸鲜在鼻腔里打转。

蒸箱吐出的白汽模糊了墙上的健康证,鱼头卧在椭圆形搪瓷盆里,剁椒酱正顺着鱼骨纹路往下渗。张明远食指大动,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尝到这味,辣得猛灌凉水,学生们笑得课桌都在抖。

"您的专座。"李师傅的儿子小李擦着桌子喊。靠窗第三张餐桌漆面斑驳,却永远光可鉴人——这是当年张明远带竞赛班时的固定座位,常有学生捧着饭盒来请教,鱼汤在几何题上洇出油印。

第一筷直奔鱼鳃后的月牙肉。红油包裹的蒜瓣肉在舌尖化开,辣味从喉头反上来,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张明远哈着气,看见玻璃窗外跑过几个穿校服的男生,像极了当年偷吃辣椒被呛哭的课代表。

鱼唇胶质黏住筷子,得使巧劲才能撕下。这口软糯入喉,他忽然记起妻子病重时,李师傅用保温桶装来鱼头汤。那时雪白的汤面上只漂着两粒枸杞,鲜味却比眼前这盆红艳艳的更钻心。

"张老师,鱼脑要凉了。"李师傅的儿子端着醋碟过来。不锈钢勺背轻轻一刮,颤巍巍的鱼脑便滑进瓷勺。学生们总说这是"智慧膏",当年保送清华的那个尖子生,考前吃了整整一星期鱼头。

食堂渐渐喧闹起来,穿校服的身影在窗口排成长龙。张明远舀起最后半勺剁椒拌饭,辣油把米饭染成晚霞色。几个女生经过时脆生生喊"老师好",他手一抖,饭粒掉在三十年教龄的纪念茶杯上。

后厨突然传来争吵。"现在都用现成剁椒酱..."年轻学徒的声音被李师傅的砂锅碰撞声打断:"你当教育是速食面?"张明远抿嘴笑了,辣出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

离校时他特意绕到荣誉墙,自己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合影下,玻璃框里还粘着星点辣椒油。夕阳把教学楼染成剁椒色,晚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豆豉香,混着紫藤花香竟不违和。

门卫老赵探头打趣:"明天还来监考啊?"张明远摸着发烫的耳垂,舌尖还在回味鱼鳍边的活肉。归巢的麻雀掠过食堂烟囱,带着辣味的炊烟在暮色里写意般晕开,比所有退休礼物都来得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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