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民间信仰之神
清徐狐突庙,宋元明清的古物之光
寻古迹的莲莲
相信太阳,自带温暖而照耀天下;
相信流水,自然灵动而沁润万物。
人,总有一种信仰一种期待,支撑着我们向内心期许的一面勇敢地生活下去,从古至今,无一例外。或许多彩的世界离不开两条心灵之路,一条是审美之路,它将有限的价值装饰化,滋养着我们的双眼。另一条是信仰之路,那是一种在神性存在的形式中,把握感性价值的有限存在。这一座庙,是一座古建筑,铭记着古人的信仰烙印,也铭记着山西历史中民间信仰的伟人崇拜。
上图:狐突庙正殿彩塑狐突夫妇像及侍女家仆像
三晋大地太多的庙宇,太原市清徐县的狐突庙,在密集的晋地古建筑片区里,其实挑不出亮点之处。古往今来的山西人在一片太行山河阻隔的山地里,一方面塑造了自己的神,历史中也不断被输入外来的神。狐突是人名,他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大夫,狐突庙是为祭祀狐突而建。平遥世界遗产镇国寺旁边,还有一座利应侯庙,也是为了纪念狐突而建。狐突生前有勇有谋,忠心耿耿,史载因其积极推崇“忠臣不事二主”而遭杀害,死后深得后世历代帝王赞赏,又顺应了当地普通民众的为人处世之道,所以深受当地民众的爱戴。有民俗信仰学者研究得出,狐突信仰是山西中部一带影响很大的民间信仰,具有明显的区域性和演变性特征,而清徐这座狐突庙,是现存祭祀狐突规模最大、朝代最古老的庙宇。
走近古寺,院落最前方是一小片遗址,这是曾经狐突庙的山门,只可惜上世纪八十年代毁于火灾,现在只剩下一点点基座和建筑构件,不仔细观察,你定会认为远处的献殿才是古寺规模的开始。
上图:清徐狐突庙航拍全景
同在太原的晋祠,最精华的建筑是圣母殿和献殿,清徐狐突庙也是。在庙宇建筑群中,主殿前增设献殿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功能性,一方面可以遮风挡雨、另一方面可以当作敬献供品的空间。清徐狐突庙现存的献殿建于明正德十年,面阔五开间,进深四椽栿,单檐硬山式,规模相当大。这座献殿虽然年代不算早,但却是整座狐突庙最中心的建筑,改变了整个清徐狐突庙的空间序列,将古寺隔成两组院落的标志性与功能性的建筑。想来狐突庙如此大的献殿空间,建造之初除了能够满足祀奉和举行仪式外,还为了宣扬狐突事迹。献殿东西山墙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笔法灵动飘逸,西墙为出巡布雨图,东墙为施雨回宫图。二进院东西两侧设有碑廊,现存元代《重修利应侯神像碑记》和明代《重修利应侯庙记》等碑记十通。
上图:狐突庙献殿航拍,献殿将古寺隔成两进院落
上图:献殿斗拱,独特的是匠人设计了鹿回首的造型
以上图:献殿细节及献殿内壁画
上三图:此碑文字非常有意思,讲的是龟趺喜欢满院跑,只好把它的头砍一刀,指村里曾经发生过灵异事件的记事碑
上二图:此碑也是记事碑,禁止拦路索钱碑
全寺的精华所在是正殿,也可以把它当做寝宫,这座寝宫是全寺最古老的木结构古建筑,建于北宋。寝宫内分为前室和后室,也可以理解为朝堂和寝室的组合,这一点当你进入殿内或从侧面观察都能看出来。前堂面阔三间,进深五椽,单檐悬山卷棚式屋顶;寝室面阔三间,进深四椽,斗拱四铺作,单檐歇山式屋顶。现存的前堂是明代中期扩建而成的,后室保存着早期风格,屋顶以勾连的方式相连,这样跨越时空的组合令人感叹,殿内梁架用材规整硕大。
上四图:正殿内前朝堂彩塑、神龛及斗拱
上图:侧面看正殿,前厅卷棚后厅单檐歇山一览无遗
后室正中现存彩塑6尊,正中塑狐突夫妇坐像,狐突红脸,头戴金冠,身着金袍,表情严肃,呈王者相;其夫人戴凤冠穿霞帔,慈祥端庄,呈富贵相,有学者判定这一组彩塑是元代重饰的宋式官服。主像两侧各有侍女塑像三尊,表情各异,栩栩如生。
上四图:寝宫内彩塑侍女家仆
上二图:正殿檐下上悬蟠龙,这一点颇似晋祠,只是晋祠的蟠龙在柱子上
上图:右耳房内彩塑
作为忠贤的楷模,狐突这个真实的人物,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三晋大地世代百姓建祠建庙纪念他,除了对其高功厚德的认可外,更重要的是世人期盼着自己心目中的本土神可以保佑全家、造福苍生。历史中山西大地有过太多的狐突庙,而这座清徐狐突庙的古建筑,以现存年代最远,艺术价值最高作为代表,成为三晋大地民间信仰狐突文化的代表,虽历经沧桑,但幸运的是,它还奇迹般的保存着。
后记:清徐狐突庙并不开放,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伙盗贼以慰问的方式,用花言巧语骗进寺内绑架了文管员,以至于寺内也曾丢失过珍贵文物。清徐狐突庙命途多舛,遗存不易,理解文物遗存不易与文管员的艰辛后,还望文物部门有更好的文物保护办法。与世隔绝不是态度,我希望山西的文物古迹静好如初,但不是紧锁大门和只对特权,亦或是高价游学团开放的方式,文化遗产是中华子孙共同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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