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报名参军不被批准,接兵干部坚持带我走,就此改变了人生

忆来清幽 2024-12-18 14:34:50

"你小子才16岁,别想骗我!"大队长正要撕我的征兵表,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等等!"

1973年的春天,我永远记得那个改变我命运的日子。

大队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人,腰板挺得像根竹竿,脸上的疤痕格外醒目,那就是后来改变我一生的李国强同志。

我家在陕北黄土高坡上,一眼望去,到处是沟沟坎坎,黄土风一刮,满天都是灰。

家里住的是个半新不旧的窑洞,门前有几棵老槐树,是我爹年轻时候种的。树干都长歪了,就跟我们家的日子一样不顺溜。

那时候,我天天琢磨着怎么才能改变这穷日子。看着娘佝偻的背影在地里忙活,看着爹躺在炕上望着门外发呆,我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

爹常年卧病在床,浑身疼得直冒汗也不吭声,生怕给家里添麻烦。每到阴雨天,那咳嗽声就像打鼓似的,震得窑洞的墙都在抖。

全靠娘操持着生计。那时候生产队一个工分才两毛钱,娘每天起早贪黑干活,手掌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总能听见娘在偷偷抹眼泪的声音。我们家揭不开锅的日子,左邻右舍都数不清。

"长福,你咋又不吃饭?"那天晚上,娘看我发愣,轻声问。桌上的玉米面糊糊都凉了,我还是一口没动。

"娘,我想去当兵。"我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心砰砰直跳。

"啥?当兵?"娘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你才多大?"

"我都长这么高了,能干活了。"我站起来,挺直了腰板,"再说了,当兵吃公家饭,还能给家里省钱。"

爹在炕上咳嗽了几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长福,你是想逃啊?"

"不是逃,是想出去闯闯。"我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院子里传来邻居王婶的声音:"长福他娘,你家长福想当兵?那可不行,你们家就这一个顶梁柱,让他走了,你们咋过?"

我听见娘在外面叹气,那声音比秋风还要凄凉。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要是能当上兵,说不定真能改变家里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我就抱着征兵表找到大队长。他坐在那张缺了角的办公桌后面,看了看表格,又看了看我:"你小子才16岁,别想骗我!"说着就要撕我的征兵表。

正在这时候,李国强站了出来。他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那目光像是要把我看透。

"小伙子,你叫啥名字?"他的声音很温和,跟他那张有疤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叫赵长福。"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家里啥情况?"

我把家里的苦日子一五一十地说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想起爹整夜的咳嗽,娘佝偻的背影,我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李国强听完,转身对大队长说:"让他跟我走吧,我看这娃子懂事。这样的兵,部队正需要。"

就这样,我背着个帆布包,踏上了从没想过的军旅生涯。娘给我缝了个新枕套,里面塞满了干玉米叶子,说是让我枕着家乡的味道。

临走那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送我。娘红着眼睛给我包了几个荷叶饼,那是她熬了一宿包的,饼里面还夹了几片咸菜。

爹强撑着坐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拉着我的手说:"长福啊,好好干。"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知道他又疼了一宿。

来到新兵连,我才知道啥叫苦。早上5点起床,晚上11点才睡,训练一个比一个严。第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我差点没走完,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就在这时候,我认识了王德明。他是山东人,比我大两岁,性格直爽,说话时总带着一股子幽默劲儿。

每次我想家想得睡不着,他就跟我聊天解闷。有时候半夜爬起来,偷偷抹眼泪,他就默默地递给我一条毛巾。

"赵长福,你知道我为啥当兵吗?"有天晚上他问我。

"为啥?"我正在给娘写信,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我爹说,穷人家的孩子要想翻身,就得把自己练成块铁。"他笑着说,"你看我这身板,都快赶上铁打的了。"

可训练三个月后,体能测试时我还是没达标。看着其他战友一个个通过考核,我的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我哭着求到李国强办公室:"李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回去,我不能让娘失望啊!"

那段时间,王德明天天陪我加练。早上起得比别人早,晚上练得比别人晚。月光下,操场上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有次训练太狠,我的脚都磨出了血泡。王德明二话不说,背着我去医务室,路上还说:"你小子可真够重的,看来伙食不错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补考那天,我终于过关了。李国强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行!"

因为我字写得不错,后来当上了文书。闲暇时候,我帮战友们给家里写信,慢慢也学会了为人处世。

有次一个战友的妹妹要结婚,让我帮着写请柬,一下子在连队出了名。战友们都说:"长福写的字,比印刷的还好看!"

1983年,我已经是个老兵了。那年探亲回家,在火车站遇见了李国强。他瘦得脱了相,头发全白了,原来是得了重病,正要去省城看病。

"李叔,我陪你去!"我二话不说,改了车票。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的心一阵阵发疼。

住院期间,我才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关心我。每次我父母生病,他都托人送去药品。我爹说的那些偶然碰到的"好心人",原来就是他安排的。

我和王德明商量着,把李国强接到了我家养病。娘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煮小米粥,有时候还蒸个玉米面馍馍。

爹也时常坐在他床前拉家常,两个老人说着过去的事,说着说着就笑了。我在门外听着,心里暖洋洋的。

那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呜呜地刮,把窑洞的门都吹得直响。我和王德明轮流照顾李国强,生怕他受了寒。

有天晚上,李国强突然拉着我的手说:"长福啊,看到你有出息,我这心里踏实了。"他的手很冷,但握得很紧。

我鼻子一酸,想起了十年前那个站在大队部门口的少年。要不是李国强,我可能还在那片黄土地上刨食呢。

前几天,李国强的身体好多了,我送他去火车站。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啊,就像那几棵老槐树,再难的日子也得挺直腰杆活着。

现在,我常常站在村口,看着那几棵老槐树。树干不知不觉间长直了,枝叶也更茂盛了。那些年,我们家就像这老槐树,经历了风雨,却依然挺立在这片黄土地上。

娘常说:"长福啊,你就是咱家的福星。"我知道,这福气不是我带来的,是李国强、王德明,还有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带来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这一辈子,不能光想着自己过好日子,还得记着那些帮过自己的人。

那株歪脖子老槐树,现在已经长得笔直了,就像我们家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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