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17岁男孩Drew的核磁影像，本该迎来大好年华的他却患上了弥漫性中线胶质瘤，中脑、脑桥和延髓都受到了广泛的累及，病情十分危重。

幸运的是，他参与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一项临床试验，在治疗后实现了完全缓解，中脑和延髓中的肿瘤均已消失，仅在脑桥部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异常T2信号残余，目前已经持续30个月。治愈他的是一种靶向GD2的CAR-T疗法[1]。

弥漫性中线胶质瘤（DMG）是一种好发于儿童和年轻人的脑肿瘤，而且经常累及脑干部位，导致难以手术，目前的标准治疗方法只有姑息性放疗一种。据统计，脑桥DMG患者中位生存期只有11个月，5年生存率低于1%。脑干外的DMG预后也只是略好一点，中位生存期13个月左右。

不过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这种肿瘤的细胞上均匀表达了一个潜在的治疗靶点——GD2。而且临床前研究发现，靶向GD2的CAR-T疗法可以有效杀伤DMG，直接将CAR-T细胞注射到脑室中还会有更好的效果。

于是在2020年，斯坦福大学开启了GD2-CAR-T治疗DMG的I期临床试验，招募了包括Drew在内的13名H3K27M 突变型DMG患者，最终11位患者接受了CAR-T静脉输注，9名静脉输注后症状改善或肿瘤缩小的患者又进一步接受了脑室内注射。

在治疗后，多名患者的病情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6号患者治疗7个月后肿瘤体积缩小91%，肿瘤导致的截瘫、神经性疼痛、肠道和膀胱功能障碍都有明显好转，一度可以在拐杖辅助下恢复行走。

10号患者（即Drew）原本有感觉和运动障碍，需要步行辅助，长距离活动需要使用轮椅。治疗后他的肿瘤完全缓解，左侧的听力、味觉、触觉得到改善，并且恢复了独立行走的能力。

4号和7号患者显示出持续的症状改善，但MRI显示肿瘤体积没有变化。

12号患者显示早期临床症状改善，但肿瘤体积增加。

总体而言，这些患者中位总生存期达到了20.6个月，其中7号患者已随访33个月仍存活，10号患者已随访30个月仍存活且保持完全缓解。

安全性方面：

首次静脉注射CAR-T时，3名接受DL1剂量（100万个细胞）的患者有1人出现2级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1人出现2级免疫效应细胞急性神经毒性综合征 （ICANS）。而DL2剂量（300万个细胞）被研究人员认为超过了最大耐受剂量。

后续的脑室输注安全性更好，一共62次脑室输注仅有19次发生了CRS，并且大多较为轻微，未发生ICANS。

研究人员表示这是这项临床试验是CAR-T细胞治疗实体瘤的首批成功案例之一。

而Drew目前也已经成为一名大三学生，主修林业，辅修化学[2]。希望随着进一步的研究，GD2-CAR-T能在将来帮助更多的患者像Drew一样恢复正常的生活。

参考文献：

[1].Monje M, Mahdi J, Majzner R, et al. Intravenous and intracranial GD2-CAR T cells for H3K27M+ diffuse midline gliomas[J]. Nature, 2024: 1-8.

[2].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1064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