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青梅侃史
编辑|青梅侃史
前言乍一看到敦煌的壁画,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令人目眩神迷。当你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时,你会看到,在那五颜六色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种有序的秩序。敦煌绘画中的有序结构是以暗序与明序两种方式构成的。
敦煌壁画中的“暗秩序”即为“情节次序”,“显序”则是除去叙述情节的具体内容后,纯粹以“画面构成”为主体的“有序性”。在这里,“序”是一种直观的、明显的顺序。

重复是一种很好的方法来增强被摄对象,增强图片的视觉效果。所谓的“相似”就是“仿”的变异,在“仿”的基础上进行小幅度的改变,让整个作品显得更加生动、放松,表现的内容也更加的耐久。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敦煌壁画里那些重复出现的有序结构。为了与“相似性重复”区分开,这里称重复为“绝对性重复”。图像中的绝对重复相对来说更纯粹,是一种最简洁清晰的形态韵律。
敦煌壁画中的定序线通常是一条单一的线条。图1为莫高窟337窟北壁主景中的一段,整个画面均为相同的重复要素,也就是小坐佛像的重复,是典型的单线线索重复秩序,给人以单纯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这幅画里的菩萨都是一种力量,在视觉冲击中强化了宁静的气息。从构图顺序来看,这幅壁画属于一种绝对的重复形态;
但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整个画卷中的小坐象都是一“有外圈的坐像”+“无外圈的坐像”,但也有三到四个“带外圈的的坐像”,这或许是人工绘制时无意产生的“小误差”,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整个作品的构图更加美观。
这副壁画的意思很明显,小坐的佛像和外面的圆圈,都是用毛笔勾勒出来的,外面的圆圈,一次是亮蓝的,一次是深灰色的,三次是黑色的,三次是不规则的,厚重的,没有一丝的僵硬。

小坐佛像之间的竖条形,是一次完成的,非常的有意境,非常的流畅,非常的逼真,充满了生机,两者构成了一种单钩和一种复钩的反差。
我们常说,一件具有纯手工风格的作品,不是冷漠的,而是人性化的,这一点在这幅壁画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此壁画是一种相对的重复,整个画面非常简单,但是并不会给人一种枯燥空虚的感觉,因为这种人工的随意改变。
就拿小坐菩萨的那一条竖条形来说,虽然它们的形状都是完全一致的,但它们的每一笔用笔的力度和速度的细微变化;

都会导致它们的轮廓在起笔和收笔的位置发生相应的改变,使得所有的数万条竖条形如果细看,就会显得各不相同,这就是这副壁画的精妙之处。
此外,敦煌壁画中很多扶养者的组织形态也是以“重复”为主。供养人就是开凿敦煌洞窟的捐款人。
供养人造型不是根据某一个人的具体特征来描绘的,而是按照不同的性别,身份地位进行了类型化的造型;

比如体现男女的发型衣服特征的区别,主要人物大一些、次要人物小一些等,服装造型也会因为王朝的变迁而改变。但是,无论它的形态怎样改变,它的组织形式都是由重复构成的。
图2是一幅隋朝的供养画像,上面是一老一小的间距重复,下面则是一黑一黄两条裙子的间距,人物的外形简单而又简单,动作严谨,重复安排,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境感觉。

就复制次序这一特征而言,莫高窟428窟壁底下部,最具代表意义的就是数千个复刻式的供养像,此组供养画像仅有性别之分,通常为男性供奉者在一面墙上,女性供奉者则在另外一面墙上。
几百个男供养人像和几百个女供养人像,以同样的造型、同样的大小、同样的朝向、同样的距离在在水平线上重复排列,造成的势是很大的。
相比之下,敦煌壁画图像中的相似、重复的形态是最具多样性的,它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单线的,一种是双线的。
一条单一的提示顺序,也就是在同一画面中,仅有一种相同的复制元素。图3是莫高窟272窟佛龛侧面墙上绘制的一幅壁画;

每尊佛像的大小、形状都差不多,作为一条重复的主线,虽然佛像都是坐着的,但是他们的姿态却有很大的区别。
这是因为他们有低头、有转身,他们的双臂也有不同的动作,他们都穿着同样的服饰,但是颜色却有区别,有白的,有绿的,有红的。
在这些重复因子中,也有一些细微的改变,这些细微的改变,都被限制在某个特定的范围内。例如,画中的佛像,双臂的动作各不相同,但都很优美,仿佛在演绎着一种舞姿。

这幅构图的重复次序另一特征,即以重复平摆的观音作为隐线,并用“拆”出的部位,如衣物的下摆、头部光圈等各种颜色的变化称为显线,隐线按对象划分,显线按简单形态划分,这样两条线条重叠在一起,增加了作品次序的美感。
双线提示顺序,指一张绘画作品中存在两条或更多类似的、具有相同或相似内容的作品,由于双重线索顺序在敦煌壁画中得到了普遍的运用,所以我们将专门专门讨论这一问题。
散点铺式中相似、重复的结构次序具有以下特征:第一是整幅图、散布式布局;第二,每一件东西都是平均分配的,不会出现黑白相间的反差。

第三,从画面上来看,它还能按照现在的速度,不断地往外延伸。在敦煌莫高窟420、419、61、301窟中,都出现过类似的、重复出现过的情况。
散点铺式的相似、重复的构造顺序是敦煌民间传说绘画中最常见、最具代表性的一种,也是一种很容易运用到风景画中去的方法,这里仅以敦煌的一些古典绘画作为例证。
《法华经变之譬喻品》(图4),莫高窟420窟顶部南侧有一卷。明朝著名的风景学家董其昌曾经说过,“画欲暗不欲明,明者如角棱钩角是也,暗者如云横雾塞是也。”

所谓的“暗”,并不是说它的颜色有多深,它的意思是,无论深浅,都要融合在一起,不能让一个细节“跳”出来,这样才能更好地欣赏。乍一看,一切都很简单,但却隐藏得很好。
这幅画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暗”字。从画面的组织顺序上来看,它的各种形态要素在整个作品中都是均匀地分散着,呈现出一种散点铺放的相似、重复的布局方式。
本图片中的重复提示按其视觉冲击程度由大到小顺序排列如下:
蓝色折带,是指由蓝屋顶与走廊顶部相接而构成的具有韵律感的叠片。其主要影响因子为:蓝条或长或短,或连或断,或急或缓。

蓝折条贯穿整个画面,并将较大的空白区域平均划分为框架,是本壁画中首次出现的线条。我们可以看见,远处的山脉,以及偶然出现的一些身影的服装,都是用蓝色的线条来装饰的。
白条,即在图中用于题词的白条,虽然有宽度,但尺寸相差不大,分布在整个画面上,这是一条重复的线条。
画面上还有许多小白点,虽然没有特定的形状,但起到了透气、提醒和平衡的作用,与白色的竖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算是对白色竖条的补充。

黑色方块,在这幅画中,黑色的物体形状较为复杂,有柱子、墙壁、点景人物、动物、远山等,虽物形不一,但各个物形所占的黑色形块面积都差不多大小,并均匀分布于画面中。
如果说,蓝色条纹是这幅图的框架,那这些类似于黑色的线条,就像是这幅图的背景,起到了稳定的作用,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背景层,是一种从远处观察的感觉,该层中的一切物体都是最小的,所以被认为是一种背景。如果再往下看,就会发现很多类似的东西,有很多种,有绿色的树木,有红色的火焰,有建筑中的佛像,有褐色的土地等等。

其中各个建筑内的主佛像本有贴金,但现在只有一尊佛像还保留有贴金,如果都保留有贴金的话,贴金本身就会形成一个单独的重复线索。上面对一些类似的、重复的线索进行了拆解和解析,这些线索之间互相融合,互相补充,不可分割。
《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莫高窟419窟。《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是以《太子须达拏经》为蓝本,根据西秦圣坚所译,描绘了佛祖在为须达那王子时,曾施予众生的事迹。
该图绘在莫高窟第419窟的人字披顶东坡上,画面分上下四段,上三段为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最下一段为萨埵太子本生故事并继续延至西坡,为另一幅画的内容情节。

但前三节和最后一节却是一个整体,用同样的方法,构成了一张整体的画面,所以,我们将这四个部分合并成一张《须大拏太子本生故事》的图画,以供赏析。
这一副《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首先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暗”字。远看有远看的效果,中看有中看的效果,近看有近看的效果,层次分明丰富;
尤其近看时,隐约中有无穷变化:刻画精微,物象万殊,远看时深灰一片的背景里,部分人、山、动物等细节在近观时便濛濛然显现出来。

这张图片给人的感觉是明亮的,也是黑暗的,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细微的分层。这幅画,虽然描绘了很多东西,但却并不混乱,反而十分简单。
它将图像中的每一个部分都整合在一起,称为图像层,然后用这个图像层的外部形态来划分大的图像,从而在图像层和图像白色之间产生一个整体的反差,在图像层中仍然存在着几条类似的、可复制的线索。
这种造型在视觉上具有紧密的感觉和坚实的构造。本文以敦煌莫高窟第428窟东墙北面的《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为实例,对其进行剖析和阐释(如图5)

在敦煌壁画中,这样的布局顺序是一条横长的长卷,大的画面结构,也就是第一画面的顺序,是水平间距的重复平铺,确定了整个图案的整体顺序,其他的一切都是以此为中心进行的,让整个画面更加完整。
莫高窟莫高窟303窟顶部《法华经变》和莫高窟290窟顶部人字坡《佛传故事》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类壁画。这里以莫高窟303窟的《法华经变普门品之二》为例子,在人字坡顶西布(如图6)中所示。

这就是敦煌壁画中多幅相似的重复序列的三种形态。事实上,敦煌众多的壁画,都是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组合使用,并不是一种生硬的格式套用。
但是,所有的构成顺序都是按照这样的原则来进行的:要么是用一种结构顺序来将整个图片进行组合,或者是以一种结构顺序来进行,其他的都是辅助的;
最终达到一种整体的平衡和局部的变化的美感,一切的方式和形式都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因此,形态是有生命的,变化的,随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