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3月,江西红军总前委遵循“向北发展,扩大苏区”方针,令红一军团攻宜黄。红一军团整编后兵力增至8500余人,皆为反围剿精英。国民党第十师撤出,由三千人独立三十二旅接替,守城力减。
为占领宜黄,红军主力北上,一军团主攻,五军团助攻,三军团预备。柏天民未及部署,红军已围宜黄。欲突围,团长王耀武反对,认为红军善动战,宜固守待机,或可寻生机。
红军攻宜黄三日未果撤军,柏天民重伤,托王耀武管独立三十二旅。国民党守城退林彪,消息传南京。蒋介石赞柏天民不贪功,赞王耀武。蒋对王有所了解,曾立大功,但觉时机不成熟,未重用。
王耀武深知获蒋介石接见是生涯转折,需精心准备以获认可。蒋介石接见重仪表军容,曾亲自示范戴帽并剃光头示利落;更重思想,常询学生读书感悟。
1933年10月,蒋介石于南昌行营会见王耀武,王耀武敬礼并自报家门。他身姿挺拔,精神焕发,蒋介石点头赞许。见王耀武腰系武装带,蒋问:“你还带着?”王答:“卧薪尝胆,不敢忘。”蒋连称好,示其坐下。
王耀武保留的武装带,源于蒋介石黄埔时期推广,仅至三期,带刻“黄埔”。蒋常以勾践“生聚教训”勉黄埔生,望其“卧薪尝胆”。王耀武多年珍藏,独树一帜。
蒋介石询问王耀武年龄、籍贯,王耀武从容作答。问及不突围原因,王耀武振作道:“军人当誓死报国,共军势大,突围无望,故建议死守宜黄,待援军至。”
蒋介石对王耀武的回答甚感满意,又问他闲暇时读书否。王答常读《将苑》与《孝经》,因崇敬诸葛、孔子。蒋介石意外,以往学生多迎合他喜好,王耀武的独到回答引起了他的兴趣。
蒋介石欲试王耀武真心,问:“《蒋苑》之精髓何在?”王答:“人无志不立,将无志难武。”并释:“为将应如武侯般忠诚,我之敬仰,非因乡土,乃古今相通之理。”蒋闻后起身书写,后赠予王。
王耀武恭敬接过照片,见是蒋介石全身照,背面题字:“艰苦卓绝——俊才吾弟留念——蒋中正”。他感动泛红,小心揣入怀中。蒋介石言欲改其字号为俊才,王耀武感激受名。此名蒋介石专有,黄埔仅两人享此殊荣。
蒋介石坐回沙发,让王耀武也坐下,问:“你离家多久了?”王耀武答:“十年了,虽想报国,但家中老母常挂念,我常读《孝经》。”说着念道:“孝始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蒋介石听后深有共鸣。
蒋介石接见王耀武后印象深刻,奠定其军中地位。陈诚、胡宗南虽欲拉拢,却被拒。蒋介石送行时宣布升其为补充第一旅旅长,少将军衔,因该旅适合其指挥。
二十九岁的王耀武已晋升为国民党少将旅长,国民党内升迁惯例是:三十岁至旅团级,三十五岁至师级,四十岁至军级,方有望四十五岁前晋升高级将领,王耀武显然已超前达成目标。
1933年冬,补充第一旅由保定三补充团改编,虽成立不久但派系众多,副旅长侯龙安势力尤盛。王耀武新任旅长后掌控人事,侯不满。王欲改善伙食下令杀猪,侯却改喝羊汤,致军中议论纷纷。
王耀武曾助他人带兵,今独立指挥,不愿受制于人,遂调整各团领导。升一团一营营长为团长,二营为参谋主任,三营为团副,亲信任三营营长,剥夺侯龙安部带兵权,确保意志贯彻。
王耀武提拔旧部罗明理为参谋长,此职在团内仅次于团长。他又成立军官大队,培训亲信。陆续调整两团领导后,整个补充旅悄然变成了他的势力范围。
蒋介石视第一军为私有,王耀武对补充第一旅亦持此态,故侯龙安之事需解决。王耀武私查侯龙安,得贪污、扣饷之证,但不足致命。另忌惮侯背后之侯腾,其实力不俗,为助侯龙安上位花费颇多,翻脸恐生事端。
王耀武行事严谨,处理团长需上级首肯,以防后患,故向顾祝同通报。1934年,蒋介石围剿江西红军时,王部属顾祝同麾下,顾欲借其力追剿先遣队,对王多有照应。顾曾任黄埔军校管理部主任,凭此在蒋的“八大金刚”中位列第三。
王耀武亲切称呼顾祝同为“主任”,深得其心,加之蒋介石赏识,顾祝同对王愈发满意。议毕追剿中共先遣队事,王耀武提出补充旅副团长侯龙安问题,关联战事,强调后院需稳。顾祝同性格温和,王耀武料其不反对即可,待时机到,自有手段应对。
顾祝同略作思索后说:“佐民,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我不问细节,若上级询问,我自会担责。”王耀武惊讶于顾祝同的决绝,似是对他寄予厚望,有意栽培。
王耀武意外发现处理侯龙安时机速至,补充第一旅追剿中共先遣队时,于谭家桥遭伏,险遭覆灭。幸先遣队指挥失误,提前攻击,旅方得脱。事后,侯龙安被控,直接负责人俞济时怒,令王耀武彻查。
王耀武抓住时机,上报侯龙安贪污铁证,证实其罪行。俞济时即撤其职务并关押。上级裁定侯龙安指挥、督导失职,加之贪污军饷等罪,被押入南昌第二陆军监狱待审。
王耀武对仅赶走侯龙安不满,欲除后患,因侯背后有势力。军旅生涯让他更惜名利,誓除侯龙安。多方博弈中,各派陆续登场。侯解后,王耀武全面掌握第一旅,终圆建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