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婉柔是一名陪睡师，她的工作主要是提供ASMR服务以及陪睡。ASMR也叫颅内高潮，指的是通过某些方式发出声音，从而让人产生特殊的愉悦刺激感，比如：耳语、嘴唇拍打、刷牙、咀嚼、轻敲、挠痒等。

这天晚上十一点钟，房婉柔又来到蓝芩宾馆715房间，就在她走进卫生间准备换上睡衣时，一直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闯了进来，他粗暴地扯下房婉柔的衣物，在她耳边喘息起来……

凉塔河边，几个老人正在树荫下钓鱼，其中一个叫老李头的拉了拉沉甸甸的鱼竿，乐呵呵地说道：“看来今天的收获不小哇。”

同伴们都羡慕地走过来，想要一睹上钩的大鱼。

鱼线慢慢地收起，老人们都睁大眼睛，鱼钩露出水面，他们却发出一声惊叫。

只见挂在鱼钩上的并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颗头颅！

头颅被挖去了眼睛，不知被河水浸泡了多久，黑洞洞地瞪着他们，老梁头看着看着只觉得血液涌上脑门，“哐”一声栽倒在地上。

因为，他认出了这颗头颅，正是他的儿子！

乔木跟林凡赶到现场时，凉塔河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法医检验后有了初步结果：头颅为男性，大约35-40岁，颈部被利器割断，从切痕面判断，凶手并不擅长使用刀具，死者死亡时间大约5-7天。

而让乔木惊讶的是，旁边地上坐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正在嚎啕痛哭：“我的儿呀！苍天还我儿……”

警方还没确定死者身份呢，怎么死者的家属倒先知道了这是他儿子？

看出乔木的惊讶，另几个老人赶紧过来解释，他们你一嘴我一句，乔木才拼出了事情的原委。

情况巧合得不可思议，不过这倒也推动了他们的工作效率，乔木从老人们嘴里已经知道了这颗头颅的主人叫梁海成，40岁，是老梁的独子。

他看着这颗头颅犯了难，死者剩下的肢体在哪里？手机在哪里？凉塔河长45公里，最宽处约500米，深度约2.5米，他总不能申请去把凉塔河抽干吧？要是找专业潜水员倒是个法子，但是这么长的一条河，需要几百个潜水员才够呢？

一番心理斗争后，乔木决定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法子，决定先从死者生前的轨迹、社会关系以及凉塔河附近的监控查起。

他让小吴带人去梁海成的公司询问，他带林凡去走访梁海成的老婆。

玉海花园里，他们见到了梁海成的老婆，一个相貌普通，性格温柔的女人，她说她丈夫确实在一周前说过要去上海出差，可是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她担心出事，就在两天前报了警。

得知丈夫被害，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乔木和林凡都有些动容，谈话进行得断断续续，乔木看了眼手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梁海成除了出差，平时都会回家住吗？”

“他经常喜欢跟同事出去喝酒，有时候喝多了就跟我说住在宾馆，不回家了。”梁海成的老婆抽噎着答道。

离开梁家，林凡不解地问乔木：“队长，你最后那个问题是啥意思啊？”

乔木给他看了眼微信道：“刚在她们家，我收到小吴的消息，他调查了梁海成的同事和上司，都说梁海成并没有出差计划，也从没跟同事喝过酒。”

林凡的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所以说这个梁海成对他老婆撒谎了？”

乔木不置可否：“男人撒这种谎表明什么？我猜一定跟女人有关。走，接下来咱就去会会梁海成身边的女人！”

可查了一圈，梁海成的朋友同事都说他既没有养情人也没有劈腿哪个女同事。

可他“出差”以及“喝多住在宾馆”的时间里都做什么去了？

乔木隐隐觉得自己在千头万绪中抓住了一根线头。可这线头的另一端到底是一团乱麻还是丝丝入扣，他就不得而知了。

乔木试着查找梁海成的开房记录，果然发现了猫腻，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分别在三家宾馆开了八次房，但可惜的是，因为时间久远，宾馆说监控都被覆盖了。

而最近一次，一周前他刚在蓝芩宾馆开过房。

一周前的监控应该还在，想到这里，乔木的精神有些振奋，他点开导航，匆匆驾车赶往蓝芩宾馆。

得知两人的来意后，宾馆于经理打开监控后台，皱着眉头瓮声瓮气地说道：“正常来说，一周前的视频是依然保留的……咦，奇怪了，一周前5月6日到5月10日这几天的监控都不见了……”

乔木的脸色微变：“什么叫都不见了？”

于经理：“就是，被人删掉了……”

乔木和林凡对视一眼，谁会故意删除监控视频呢？

“你们宾馆一共有多少员工？全叫来。”乔木有些恼怒，好不容易捋出来的线索又断了，这个凶手狡猾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

可这同时也说明，凶手曾经到过蓝芩宾馆，或者他本来就是蓝芩宾馆的员工。

于经理把正在忙碌的员工都叫到大堂，又打电话把正在休班的员工也叫了过来，二十分钟后，大堂里站了十八个人。

乔木和林凡分成两组挨个找这些员工问话，却最终一无所获，所有人都说没有动过监控视频。而在他们脸上，乔木和林凡也并没有捕捉到任何说谎的痕迹。

“要么那个人压根就不在这些人里头，要么，这个凶手极其善于伪装。”离开宾馆，乔木对林凡说道，“我有预感，这次的案子将很棘手。”

说这话时乔木怎么也不会想到，更棘手的还在后头呢。

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泥土湿润。小树林边，一个大妈带着一条金毛狗遛弯，金毛“汪汪”两声忽然撒腿朝树林跑去。

大妈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大黄，往哪跑？快回奶奶这……”

可金毛丝毫不理会主人，它冲进林子深处像捡到宝一样叼了个东西朝大妈跑来。

接着一声尖叫打破了雨后的宁静。

乔木和林凡赶到现场时，才知道树林里头发现的胳膊不是一条，也不是两条，而是三条。

看着散落在泥土上的肢体，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死者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或者……他不敢再想下去。

看看四周松软的泥土，他猜测昨夜的一场大雨冲散了泥土，冲出了尸块。

乔木让高法医加急化验，以确认三条胳膊的主人，同时他抓过铁锹开动了：“要是没猜错，这树林里面还会有其他尸块，开挖吧。”

一天后，当乔木带人将整个小树林翻了一遍，终于挖出了全部尸块，法医将这些尸块拼凑在一起后，人们看到了两具骇人的尸体。

一个被挖去了双眼，另一个没有脑袋。乔木猜测这具无头尸很可能就是梁海成，经过加急化验后，高法医给出了结果，也证实了乔木的猜测，无头尸体正是梁海成，他的头颅还在法医解剖室放着呢。

另一个死者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但高法医从他的指缝里提取到第三个人的DNA。

这个发现让乔木欣喜不已，虽然在DNA库里没有比对上，但他觉得真相正在一步步逼近。

乔木带林凡开始了新一轮的走访，经过比对，他们已经确认了第二名死者的身份，是失踪了三天的万宗阳。

万宗阳是本市人，33岁，因为个头矮小，在婚恋市场上一直比较失意，万宗阳的父母说儿子眼高于顶，自己本身硬件条件不太好，却一心想找个漂亮的女朋友。

而且他们说，万宗阳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更不会跟人结仇。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乔木准备离开，万父却突然叫住了他：“乔警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乔木示意他有什么尽管说，万父这才说道：“小阳活着时，有点不太正常，就是那个，有点变态……”

万父的用词让乔木为之一惊，他连忙问道：“怎么个变态法？”

万父叹息一声：“有一次我无意中，在他手机上看见他找什么陪睡师，上面标价一晚上要一千多，你说睡觉还要人陪吗？为此我跟他吵了一架，可他说我是老古董，不懂就算了，还对他指手画脚……我看他就是变态！这个社会也越来越变态了！”

乔木听出万父对儿子的不满，同时也捕捉到一个关键词，陪睡师。

可再追问下去，万父也只是摇头，说自从那次吵架后，只要万宗阳在家就会把手机揣兜里，他也不知道万宗阳具体在哪里交易的，但可以肯定万宗阳有好几次夜不归宿，他猜那几晚儿子一定是找什么陪睡师去了。

离开万家已是深夜，可乔木的大脑越发清醒，梁海成对妻子撒谎，万宗阳找陪睡师，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乔木决定立即去走访两人的公司，可林凡指了指手机埋怨道：“队长，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就算你不睡，人员工也早下班回家睡觉了啊！”

乔木一拍脑门，最近被两个案子折磨得有些走火入魔。

第二天早上八点，乔木带着哈欠连天的林凡，候在梁海成工作过的某机械公司，直到八点半，他们才等到了陆续来上班的员工。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乔木猜得没错，万宗阳跟梁海成两年前是上下级关系，梁海成是公司的销售经理，万宗阳是他属下的销售业务员。据说后来万宗阳跳槽，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乔木想到梁海成在三个月时间里开房八次，他没有情人，那会不会同样是找陪睡师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