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里唯一的哑巴，从小体弱多病。
“可惜了这张眉清目秀的脸。”村民见我，无不摇头叹息表示遗憾。
五岁那年，歹徒闯进门，我被家推出当人质。
得救后，我没再开口说话，也不曾离乡。
富商方正霖来村考察投资，和美艳寡妇好上。
明慧萱千里追夫，当着围观村民的面，被当场拒绝。
“我就算要个哑巴，他也比你强！”恼羞成怒的她，将我从人群拉走。
我们住进村长的豪华别墅，哥哥和嫂子上门讨“嫁妆”。
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就此被打破。
1
村长的两套精装别墅内，如今分别住着方正霖和明慧萱。
前者是来考察投资的富商，后者是来追夫的千金大小姐。
半个小时前，明慧萱当街向方正霖表白，我也是看热闹的群众之一。
“我不喜欢你，我们这辈子绝无可能！”方正霖义正言辞拒绝。
明慧萱下跪抱住他的大腿哀求挽留，被一脚踢开，引得周围一阵哗然。
“你宁愿要一个年老色衰的寡妇，也不肯正眼瞧我？”
“与她人无关，别无理取闹，丢人！”方正霖低头挤出人群。
“正霖哥哥，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就算要个哑巴，他也比你强！”她起身抹干眼泪，一把拉起我的手，疾步回到住处。
昨日她向我问路，还打趣：“这哑巴长得还挺秀气”。
过了一夜，她就把我带回家。
她在屋里一通乱砸，又哭又笑地跑来窜去。
“你怎么还不走，笑话看够了？”她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要钱，是吗？”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用力塞进我的口袋。
口袋破了大洞，钱顺着我的大腿滑落，她见了大笑出声。
没去捡钱，我也笑着点头作势离开，被她喊住。
“愿不愿意帮我个忙，事成后，这些都是你的。”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见我疑惑，继续道，“在外假装和我交往，配合我气死方正霖。”
我慌忙快速摆手往后退，脚下一滑，瘫倒在地。
“没出息！瞧把你吓的，我保证不动你丝毫。”听得出来，她先前的怒火正在消退。
“砰砰砰！”此时传来敲门声，我听出外头有哥哥和嫂子的声音。
2
我从小体弱多病，不少大夫都说难养活。
因家中贫苦，父母对我不怎么上心，我唯有听天由命。
好在受命运眷顾，顺利存活至今。
父母过世多年，因哥嫂嫌弃，我只身住回老屋。
平日和家人鲜少往来，不知他们这时上门是为何。
“你们是？”明慧萱开门问道。
“明小姐，听说你看上了小武，我亲弟弟？”哥哥刘文朝我一指，缩着脖子说话。
“是……又怎么样？”
“我这弟弟别的不说，就这长相也是当明星的料，还爱读书，有文化有……”
“你闭嘴，我来！”嫂子抢话，“作为小武唯一的亲人，我们来要点‘嫁妆’，毕竟这些年，我们照顾他也不容易。”
“行！”明慧萱噗嗤一笑，递出钱，“这是定金，我们要真成了，‘嫁妆’少不了！”
“成成成，一定成！”嫂子迅速把钱揣兜里，示意哥哥走人。
“对！一定成！小武，你就和明小姐好好发展，哥等着喝喜酒。”离去时，他还不忘朝屋里喊。
“嫁妆！哈哈哈……”明慧萱终于忍不住大笑，我难为情地不敢抬头。
“真是个喜怒都写在脸上的姑娘。”听到那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我不禁暗叹。
哥嫂收了钱，想到这位明小姐也算有趣，我选择暂时留下。
“萱姐。”门外低沉的喊声打断她的亢奋，我见到方正霖的司机走近。
“李俊，有情况？”
司机悄声留下话，匆忙快步远去。
“会钓鱼吗？”她转头询问，我点点头，“明天陪我去！”
李俊是她留在方正霖身边的监控，刚带来明日他们会去钓鱼的情报。
3
三个月前，村长儿子把方正霖带回村。
有个大老板可能要来办厂的消息，迅速在村民间传开。
方正霖以需时间考察为由，一直住在村长的别墅里。
没多久，有人就见到万美玲也进了别墅，她可是村里有名的寡妇。
说“有名”，不仅是因为她的风韵犹存，还有她的精致生活。
从高要求的吃穿用度，到优雅的言行举止，她都和村里人格格不入。
提着前日准备好的渔具，我来到湖边时，方正霖和万美玲正在打情骂俏。
“老狐狸精！”明慧萱从他们身后走过时，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
我找了个好位置进行布置，让她先坐着休息。
“我追他将近十年，他俩不到两个月就搞上了？”没得到方正霖的关注，她埋怨道，“都怪李俊太迟给的消息，否则我早点来，也轮不到那个老女人。”
我专注钓鱼，她在旁不停嘀咕生闷气。
“哇！鱼！”没一会儿，我就钓上鱼来，她惊呼出声。
凭借经验和耐心，我方收获颇丰，方正霖那边依旧颗粒无收。
“看来还是我能带来好运，不像某些人，鱼都嫌晦气！晦气！”明慧萱朝看过来的万美玲狠狠吐槽。
“走，咱们回家。”方正霖起身收拾，万美玲继续噘嘴撒娇，他安慰道，“乖！她就是个不懂事、没什么教养的大小姐，你越理会，越糟心。”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我听得一清二楚，转头发现明慧萱已朝两人走去。
没等靠近，她就被鱼竿绊倒，直接滚进湖中。
4
“救，救命啊！”
“这湖浅，淹不死人，我们走。”
方正霖拉起情人离开时，明慧萱还在水中扑腾呼喊。
见她使劲拍打水面，我径直往下跳，入水才想起不会游泳。
没等救到人，我在水里已经慌了神，最终被明慧萱拉上岸。
“你会游泳？”我不停比划询问。
“会啊，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救我，还是想太多了。倒是你！”她用食指戳我额头，“不会游泳， 逞什么能？”
那天我俩都极为狼狈，好在夕阳很美。
当晚我做了顿全鱼宴，她吃得赞不绝口。
“找你还真是找对了！不仅养眼，还养胃，关键是……不会吵闹烦人，我可越来越喜欢你啦！”
我被夸得直傻笑，使劲给她夹菜。
第二天大早，方正霖骂骂咧咧上门兴师问罪。
家人得知他和寡妇交往的事，将其臭骂一顿，还停了银行卡。
他指责明慧萱通风报信，进门就对她破口大骂。
“我没有！”
“能不能不要死皮赖脸地穷追不舍，算我求你了！你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
“正霖哥哥。”
“别这么叫我，多大的人了，也不觉恶心。”
“可是……”
“少废话，把你的卡给我！”
方正霖夺走她的银行卡，准备走时见我正端着早餐，伸手来拿。
我护住食物，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顿时感到头晕耳鸣。
“护食的狗，得训！”他踩扁落地的包子，又从我手掌踏过。
随着明慧萱的一声尖叫，我眼前漆黑，没了意识。
5
迷糊间，我听到数次开关门的动静，夹杂有几声哀叹。
经一番努力，我顺利睁开眼，窗外的天色已晚。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
“醒了！饿不饿？哪里还不舒服？手还痛吗？”明慧萱连发数问。
我微笑摇头，挣扎起身倚着床头。
“医生来看过，没什么大碍，就是你身体太虚弱。”她给我递水，我点头表示感谢，“应该的，是我拖累你的。”
熟悉的叹息声过后，她坐下说起和方正霖的事。
他们的父亲是好友，两家多有往来。
儿时的他们相处和谐，方正霖对她照顾有加，是个有安全感的哥哥。
待她留学归来，曾经的竹马变得陌生。
因心中有旧情，她对方正霖展开追求，屡遭拒绝，却越战越勇。
近几年，方家的生意逐步下滑，明家则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方家人催促方正霖和明慧萱结合，好实现生意上的转型提升。
他无法忍受家人念叨，找了借口来到村里。
“我能讨好方家所有人，唯独无法再靠近他。”
“每逢面对他，我总会变得懦弱，恨不得缩进土里。”
明慧萱说着沉默下来，我下意识伸手轻抚安慰。
她猛地扑到我胸前的被褥上，嚎啕大哭。
我保持不动，听她哭完又睡着。
天微亮时，我察觉到她起身，随之蹑手蹑脚出门。
少了胸前的重量，我陷入美梦。
刚吃过早饭，村长急匆匆赶来，说是李俊死了。
今早有村民发现，他直挺挺地躺在车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