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默许心上人割断我的手筋与脚筋,又亲手取了我的心头血,可为什么我走后,公主你又后悔了?

享读百家 2024-04-25 11:54:24

我是与长公主一同长大的小太监。

此生只听从长公主的命令。

她默许心上人割断我的手筋与脚筋。

又亲自取走了我的心头血为心上人治病。

甚至在他们大婚那夜,我被扔出公主府差点被野狗分食。

只是,公主,你怎么又后悔了?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家?

1

野狗在疯狂撕咬我的身体,我躺在无人问津的小巷中等待着野狗一口咬断我的脖颈,这样还能少些痛苦。

只是不知道那位向来厌烦我至极的公主,此时是否在与驸马婉转交合。

我闭上了眼,静候死亡的来临。

却不知长公主在新婚之夜撇下驸马,全城搜寻一个太监。

然而,她踏遍皇城每个角落,也未能寻得我的身影。

那一夜,数万精兵奉命搜寻我的踪迹,街头巷尾的人们纷纷议论着谁是叶清徐,竟能引发如此浩大的阵仗……

而我,则躺在弥漫着药香的小榻上,身边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

素素轻轻为我包扎伤口,“清徐,忘了她吧。”

许久,我缓缓闭上了眼。“好。”

2

早年间,当今圣上还未登基,作为圣上胞姐的长公主没少在宫中受到刁难。

但我却觉得,那时我们的生活,远比现在美满。

公主喜欢猫儿,于是我便攒了五个月的月例银子,为公主寻了一只狸花猫,因其软乎乎的,我们给她取名叫做小棉。

小棉喜欢在阳光下打盹儿,那会儿我们两人便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日子悠然自得。

我师父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他常说伴君如伴虎。

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师父偷偷将我送到长公主身边。

起初,我也心有不甘。

同样是师父的干儿子,别人可以跟在皇子身边出宫转转,而我只能在宫中,毫无自由可言。

但照顾长公主一段时间后,我明白师父的话是对的。

当看到眼前这个瓷娃娃般纯真无邪的女孩,我的心都快化了。

她与其他主子不同,会在无人之时亲昵地称我为清徐哥哥。

“公主,身份有别。”

“嘘。”

她将手指放在我的唇边,趁我不注意塞给我一颗蜜饯。

轻咬下去,酸甜的果肉在我口中绽放。

那一刻,我仿佛有些眩晕。

罢了,随她去吧。

她是公主,我是奴才。

奴才就该听从吩咐。

公主的眼眸时常闪烁着笑意,犹如星辰璀璨,却总是无法抵达心底。

“叶清徐,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脑中一片轰鸣,不禁后退几步。

“公主,这…”我想说,这不合礼法。

她突然靠近我,与我几乎鼻尖相对。

“要不然,你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吧。”

我心中暗想答应,理智却又告诫我不可,于是低下头将所有情感深藏心底。

我究竟是何时开始喜欢她的呢?

是在她五岁时,将自己最爱的白玉糕分我一半,柔声说哥哥你也吃;

还是八岁那年,因我偷偷带她外出游玩被发现,她抱住先帝的大腿苦苦哀求别再责罚我;

抑或是今日,她问我是否喜欢她……

我暗中发誓,我要陪她一辈子,我没办法给她幸福,却总还有一条命,可以护她一生周全。

她再次问我:“清徐哥哥,你就甘心困在这方寸之地吗?”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古以来公主出嫁前不都是这样度过的么。

我摇摇头。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失望。

“叶清徐,你果然是个天生的奴才秧子。”

对于她的话,我无法反驳,她是公主,她的话就是权威。

她开始频繁出宫。

“公主,太傅布置的课业还——”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唉,今晚又要熬夜帮她补完课业。

公主归来时满脸喜悦,难得的是,她看向我时竟也有几分满意,尽管很快又被轻蔑取代。

“叶清徐,赏你的。”她扔下一袋碎银在地上,吓得小棉惊叫一声,毛发倒竖。

“你们这些奴才不是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吗?还不捡起来!”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捡起散落的银两。

3

圣上登基了,公主也从以前的小可怜变成了朝中人人追捧的长公主。

圣上感念姐弟情谊,特地为公主修建了公主府。

镇国公家的小公子,名叫云湛,时常来公主府找公主玩。

我默默守在门边,坚决不让他踏入半步。

哪有成婚前就这般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的道理,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会作何猜想?

他力不如我,只能怒气冲冲地离开。

不久后,公主回到了府中。

那时我正专注地为她绘制肖像,眼睛因长时间凝视而酸涩不堪。

这之前,公主时常赞我画工出众,无论一举一动都惟妙惟肖。

我得意洋洋地举起画卷:“你看——”

话未说完就被她一把夺去撕毁。

她一声令下,几个侍从立刻将我压制,逼我跪在她的脚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谁给你的胆子敢不让云湛进来?”

她捏起我的下巴,狠劲地甩了我一巴掌,指甲在我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一个奴才,竟敢在公主府里兴风作浪?”

她嘲讽地看着我,“叶清徐,以前我还当你年纪小不懂事——”

她拍打着我的脸,声音清脆刺耳。

“云湛可是镇国公的嫡长子,是你一个奴才能够招惹得起的吗?”

她突然提高音量,话语如冷水浇头,让我瞬间清醒,此刻我正屈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公主的宽恕。

“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踏入内殿伺候。”

然后,她又以施舍般的口吻对我说:“去台阶上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那是多年相伴以来她第一次责罚于我,身边的小棉急得团团转。

苏妧一脚踢向小棉腹部。

“小畜生,也配在本宫面前放肆?”

她这句话说得极为刻薄,字字句句刺痛我的心。

我不知道她是在骂小棉,还是在骂我。

我只知道,她回来不是关心我是否受欺负的,而是为了替云湛出气的。

临走前,她还把墨水和宣纸摔在地上。

“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别再浪费皇弟赏赐给我的文房四宝了。”

我自幼习武练功,只为保护公主安危,让我做功课、画画写字实属难上加难。

但她曾说过,她喜欢温文尔雅的君子。

于是,我笨拙地握起笔,一点一滴把自己描绘成她心中的形象。

但现在没必要了,因为她已经有了云湛。

夜色掩盖了我的表情,幸好无人知晓我在流泪。

小棉在一旁哀叫着舔舐伤口。

寒风吹过,冷得人脸生疼。

那幅被撕毁的画不知被吹到了何处,散落在庭院各处。

我挣扎许久,终于艰难地依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一夜无眠,我未能找回那些只画了一半的纸张。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公主,早已经长大成人。

4

苏妧对心上人的爱意热烈非凡。

圣上刚赐的绸缎还未捂热,她便挑选了两匹适合男子穿着的送去。

各种稀世珍宝更是毫不吝啬地送入他的府邸。

殿里的小宫女悄声问我:“清徐哥,你不会难过吗?”

我苦笑着摇头,“公主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奴才能随意揣测的。”

云湛本就是出身显赫,一身华贵服饰,相比之下,我更显得如同滑稽的小丑,在他们两人之间无所遁形。

冬日来临之前,我找人精心打造的剑也完成了。

那是我踏遍京城,问遍无数能工巧匠铸就的一把宝剑。

我在院中挥舞起来,只觉其发出阵阵共鸣,十分趁手。

苏妧站在院子外面,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打扰我。

其实比起拿起画笔,我更擅长舞剑。

“清徐哥哥……”这熟悉的声音使我猛地回头,只见她跑过来,如儿时一般挽住我的手臂。

“你很久没给妧儿舞剑看了,以前你总说学好剑法可以保护我。”

我立刻挣脱开她的手,慌忙跪下。

“公主殿下,您我身份悬殊,万不可失了礼数。”

云湛很快跟了过来。

“妧儿,怎么拿个东西这么——”

话未说完,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挑衅。

“这是哪个不识趣的奴才,见到本公子还不赶快跪下问安?”

我看向苏妧,她并未说话,只是避开我的眼神。

就在那一刹那,我明白了她的选择。

我缓缓地双膝落地,面向二人恭敬行礼。

他接着将目光投向我手中的剑。

“这是!”

他惊叹不已,随后询问苏妧:“这可是皇上御赐的?”

苏妧摇摇头。

他面露失望,悻悻地放下手,苏妧却急忙说:“不过要是云湛哥哥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不过是一把剑,让叶清徐再造一把好了!”

云湛说着就要握住剑柄据为己有,却被我出手阻止。

“这是我准备送给公主的礼物,我不能给你。”

“叶清徐!”苏妧跺脚,显得很生气。

“你既然准备送我,那我现在将剑送给云湛哥哥也并非不可!”

我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云湛也发起脾气来。

“叶清徐,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奴才,主子想要什么你就该给什么,怎敢几次三番违逆于我?”

违逆,这是重罪。

我刚要起身,却又再次跪下。

“不能给。”我倔强至极。

云湛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妧儿,你看,这就是你调教的好奴才!”

苏妧一脚踢在我背上。

或许她顾念我们的情分,并没有再强行索要。

“他若是不舍得给就算了。”

“我去给云湛哥哥寻一把更好的。”

那把剑终究还是回到了我手中。

剑柄在争执间摔掉了一个角,犹如我破碎不堪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地上,也犹如我和公主的感情,不再完整。

苏妧返回来,“你说你,非要跟云湛哥哥争什么!”

又是那熟悉的指责。

“你不过是个奴才。”

她看着我身上的淤青,叉腰站着,眼中似乎既有心疼又有无奈。

然而公主。

古有郑和三下西洋,如今圣上也准许他身边的大太监负责漕运一事。

本来我也可能堂堂正正地成为一名小官,为这锦绣江山做些什么……

如今却只能困于这方天地间,苟且偷生。

这一刻,我好像不再那么喜欢她了。

5

或许是情绪低落所致,连身边的小棉也显得病弱无力。

我向师父传信表达了离开公主府的意愿。

师父也如愿帮我找了路子。

苏妧带着满腔怒火冲回府:“叶清徐!你什么意思?”

她手中紧捏着我给师父的那封信,我感到惊讶。

“若非是云湛哥哥那天看见府中奴仆鬼祟行径,我还以为你只是对我略有不满。”

我莫名有种辩解的冲动。

“公主不喜欢奴才,奴才便离开公主身边,也能让公主看着开心些。”

“叶清徐!”她勃然大怒。“我说过不准你离开就是不准。”

她下令严加看管我,不允许我踏出房门一步。

然而我已决心离开,又怎能安于一隅?

因此我更加刻苦练剑,期盼有朝一日能大展宏图。

秋猎之日转瞬即至,苏妧竟破例恩准我随她一同前往。

“到了猎场,你别乱跑,知道吗?”

“那里不同于宫内,你若冒犯了那些王公贵族,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临行前,她细心地告诫我。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小时候,她便是这样将我保护在身后。

身为一个最不被宠爱的公主,她处处遭受排挤,连带身边宫女太监也常受责骂。

所以每次出行前,她都会像个小大人般反复叮咛我。

此刻,我又注意到她头上的木簪。

“公主,我赠你的那只木簪…”

这时,云湛已唤她过去。

她匆匆回眸瞥了我一眼:“扔了。”

“不过是块木头雕琢的,不值什么钱,你要喜欢的话,回府再挑更好的便是。”

我没有回应,径自牵来一匹马。

这是我逃离公主府的一次机会,师父帮我在圣上面前说了好话,只要我表现不俗,便可以调去海事那边,协助其他太监出海货运。

秋日阳光炽烈,万里无云。

皇上一声令下,狩猎开始。

苏妧身着一袭艳丽红裙,面容如芙蓉娇艳,比桃花更媚的眼眸勾人心弦。

发间簪子上的吊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她红润的嘴角微扬:“云湛哥哥!”

对方很快挥挥手,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虚伪至极。

我紧握缰绳,只待命令一下,便策马疾驰。

少年的好胜心瞬间被点燃,我控制着速度,既不抢皇上的风头,亦不甘落后他人。

云湛常年舞文弄墨,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很快就被我甩在后面。

疾风吹过,我心中畅快无比。

傍晚清点猎物时,不出所料,云湛位列末尾,脸色悻悻,难以揣测其心情。

“那位身着蓝色衣裳的少年是谁家子弟?”

皇上指着我笑着问到,“真是后生可畏啊,赏!”

他看着我,询问我想要何种赏赐。

那一刻,我明白了师父之前的告诫,仅仅与他对视,我就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跪下答谢,请求狩猎结束后再接受恩赐。

云湛拉着苏妧走到一边,似在密谋些什么,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这一切似乎已与我无关。

6

天空阴郁沉闷,迎面而来的晚风萧瑟呼啸,莫名带来几许寂寥。

我内心涌动着不安。

苏妧紧随在我身后,似有话语欲言又止。

“叶清徐,狩猎场险恶,你还是尽早回府休息吧。”

我本想如往昔般抚摩她的头发,却突然意识到时过境迁。

“清徐哥哥。”

她又唤了我一声“哥哥”。

“你会怪我吗?无论我做了何事。”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心神不宁。

罢了,或许这一生就困在她手中了。

犹豫片刻后,我摇摇头。

她突然紧紧抱住我,与我同乘一匹马。

我终究没有狠下心推开她。

甚至我也猜出她要做些什么了……

越深入林子,我越发觉得四周寂静得可怕。

或许是沿途所见的猎物太过密集,此刻却罕见活物。

她紧紧抓住我的腰身,不愿有丝毫松开。

“对不起……”

她在我耳边低语,风声太大,我听不清楚。

“抱歉。”

紧接着,我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

再度醒来时,云湛正立于我身边,一双眼睛冷漠如冰,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惶恐。

“叶清徐…”

“抱歉了。”

云湛嘴角挂着笑,说出这样的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锥心的疼痛便逐渐攀上我的脊背。

我想抽出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捆绑,无法动弹分毫。

苏妧不忍目睹,转过了脸。

“清徐哥哥,你别怨我。”

“谁让你屡次抢了云湛哥哥的风采。”

管他什么狗屁规矩,那一刻,我只想放肆大笑,嘲笑自己的可悲,嘲笑自己识人不明。

我这么想着,也真的笑了出来。

云湛狠戾地踩在我的手腕上,用力碾压着。

“你喜欢笑,叶清徐,我就让你笑个够。”

他的目光如淬毒一般狠辣,盯着我的手和脚。

“我要你看看,没了这只手,你还怎么继续在朝廷中捞取赏赐。”

剧痛让我的笑容凝固成尖叫,我大口喘息,如同一只即将溺毙的野兽。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逃离公主府。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一掌拍在我肩头,我发不出声音,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时,云湛正在接受封赏。

“小太监,你醒了,还不快感激你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云家小子,你今天恐怕难逃此劫啊。”

我看向那一堆猎物,他收获最多,竟无人觉察异样,明明昨日还在末尾,今日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想开口。

我想说事情并非如此,但很快就被众人的寒暄淹没。

苏妧忽然上前请求一个恩典。

“皇弟,皇姐想要叶清徐做我的面首。”

圣上明知这件事情荒诞,却碍于姐弟亲情没有拒绝。

至于我?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这双手,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庆功宴上新来了一批舞女。

领舞女子身姿曼妙,一种久违的牵绊感瞬间弥漫全身。

她派人送来药膏,并留下字条要我好好活下去。

信件结尾——她说她叫素素。

7

回府的路途上我连马都骑不得,只能在一辆颠簸的小轿中被抬进了公主府。

云湛不忘带上一群好友来揶揄我。

“哎呀,这可是公主府的人了,待遇可真是与众不同。”

“你看你看,太监坐轿子咯!”

苏妧在前头含羞带笑地嘲讽:“他算哪根葱。”

“驸马之位只留给云湛哥哥。”

我不禁想问她,羞辱我就那么令她愉快吗。

忽而,她转头不悦地看向我:“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别再来烦我。”

我抬眼望向她,不明所以为何如此说我。

“叶清徐。”

“你演戏演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觉得疲倦?”

她稍作停顿,冷冷道来:“你不过就是想借着本宫踏上青云之路,也不想想你一个太监也配?”

我退后几步,勉强倚着桌角,耳边嗡嗡作响。

“我们一起长大,难道在你心中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

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时,连我自己都能察觉到其中的颤抖。

“叶清徐。”

“生在皇家,若不追求权力,难道还奢求情义吗?”

“且不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单就身份地位而言,你哪里能及云湛哥哥半分。”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

“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小棉无知无觉地喵喵叫着。

最终,我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如果回到过去,我会求着师父不要把我送到你身边。

听说云湛病倒了,当归、人参、雪莲,只要能找到,苏妧都会一并送去。

而我也病倒了,天气转凉,手腕疼痛难忍,整夜无法安眠。

小棉安静地趴在我的膝盖上打着呼噜。

苏妧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叶清徐…”

她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揣摩的表情:“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见我不言语,她自言自语起来:“闷葫芦。”

我能说什么呢?她又期待我说什么呢?

“现在整个公主府上下也就你们两个最闲!”

她先是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小棉。

“别以为自己有多委屈,叶清徐。如果没有云湛哥哥,你能有福气留在这里吗?”

“只怕你早就像那些太监一样,随时送出宫中,老死坊间。”

“坊间流传一种偏方,说是猫肉入药能包治百病,云湛哥哥生病了,需要猫肉。”

“叶清徐,我本是来取你心头血的。可我舍不得,小棉就替你死吧。”

苏妧难得对我展露笑容,她掐住小棉的脖子,从我身边夺走,没有丝毫犹豫。

“这是你欠云湛哥哥的。”

长久以来压抑在我心底的情绪突然彻底爆发,我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妇人般大声嘶吼:“这是小棉!”

“天下那么多猫,你为什么非要拿它去治病!”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

她并未注意到那滩血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鞭子。

“叶清徐,谁给你的胆子敢冲我大喊大叫?”

她把小棉扔在地上,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向我的额头。

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她才惊慌失措地道歉。

“清徐哥哥…”

“别再叫我。”我看向她,眼中已毫无温情。

以往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唤我一声清徐哥哥,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但现在,我不想了。

苏妧——她配不上了。

8

云湛其实不需要我做什么也能康复,他只是想找一个理由来折辱我一番。

公主府邸中红绸灯笼串连成圈,层层叠叠。

即使是前来送物的仆役也能分得几颗红枣与蜜糖。

他们二人即将完婚。

我躺在床上,抚摸着小棉的毛发,那曾经的丝滑如今已不再。

小棉,也要离我而去了。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苏妧。

丫鬟们为她穿上嫁衣,戴上金冠玉簪。

她天生丽质,肤白如雪,即使不施粉黛也美得动人心魄。

我仿佛看见了那支梅花发簪。

她抬头看向我,满目欢喜地唤我夫君。

发簪碎裂。

梦醒时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下床,从屋内取出这些年来一直默默为苏妧准备的嫁妆。

虽不算丰厚,却是我的全部家当。

只希望自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我以为是有人来分享喜气,便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了门。

突然一脚踢中我的胸膛,我本能地想要用手撑住地面,却发现自己手腕已废,只能翻滚一圈坐在地上。

“是他吗?”领头的男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一把撕开我的衣襟。

他们嘲笑我残缺不堪的身体,肆意打量着我的残缺。

“没错,就是他,跟咱们正常男人不一样哈哈哈哈。”

我想竭力呼救,然而外面鼓乐喧天,无人察觉这角落中的变故。

那人拍了拍我的脸:“你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今天大婚,他特意派我们几个把你带走。”

众人哄笑起来。

“伺候兄弟们是你修来的福分。”

“也不知道太监是什么滋味!”

“有趣有趣!”

我心中剧烈跳动,犹如石破天惊。

我不知该如何说服他们改变主意,若我右手未残,或许还能与他们一搏。

但此刻,我只能等死。

对了,师父!

师父曾是先帝贴身太监,还曾救过公主的性命!

“你们可知,我师父乃是宫中大太监何公公!”

他们一听这话,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

“何公公!”

他一脚踢在我腹部,我口中涌出鲜血。

“他已经死了!”

“你不知道吗?听说他得罪了长公主。”

“啧啧。”

他假模假样地摇摇头:“真是死不瞑目啊。”

小棉还在顽强地用牙咬着他们。

“小棉,快跑…”我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它被男人们抓起,悬在半空中。

“都说猫有九条命,你能活几次呢?”

小棉仍在无力地挣扎着。

我跪在他们脚下,一次次重重磕头:“求求你们,别伤害它,它就是个畜生,何需动手害它。”

屋里静得可怕,一滴红色的血珠落在我的头发上,又缓缓滑落。

我猛地抬眼——小棉死了。

它死去的时候,眼睛仍望着我,没有发出一声哀鸣,也许是为了不让我难过。

都说畜生无情,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请吧。”

就在被拽出去的一瞬,我听见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高喊:“夫妻对拜!”

真是一场天作之合的婚礼,踏着我至亲至爱的尸骨,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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