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看美剧的小伙伴知道,美国的中产社区,向来是精神病人的聚集区;与世隔绝的偏僻小镇,则是犯罪事件高发地。今天要聊的这部新剧,可谓集齐两大buff,一对中产夫妇为了过上平静生活,掏空家底在有着“最安全居住地”之称的小镇里买了套豪宅。他们以为获得了“梦之家”,却没想到噩梦由此开始——《窥视者》。

剧集由《美恐》主创瑞恩·墨菲执导,娜奥米·沃茨主演,根据2014年发生在新泽西的“窥视者之家”案件改编。真事改编的背景,让这个“全员变态”的故事看上去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剧中主角布兰诺克一家,共有四口人。丈夫迪恩是个收入稳定的金融工作者,妻子诺拉是个陶艺艺术家,一对儿女艾莉和卡特也聪明懂事。夫妻两人都在事业上升期,于是想着换个舒适的大房子,摆脱市区乌烟瘴气的生活,最后挑中了位于韦斯特菲尔德小镇林荫大道657号的豪宅。

这是一栋历史悠久的建筑,附近有重点学校,小镇里多年未发生过犯罪事件,被誉为“最安全居住地”,一切都完美满足他们的期待。因此,尽管房屋售价高昂,两人还是咬咬牙全价拿下了。

然而住进去的第一天,两人就感觉气氛隐隐不对。所有的邻居看上去精神都不太正常——住在对面的年迈夫妇,有事没事就盯着他们家院子看。

看到男主搬家时带来一架钢琴,老太太阿莫直接冲上前来,警告他们不许扰民。

隔壁的温斯洛姐弟,同样来者不善。弟弟杰斯帕是个体格高大的智障,无法与人正常交流;姐姐珀尔神经兮兮,是当地文化保护协会的会长。

姐弟二人极度缺乏边界感,杰斯帕会不打招呼就闯进男主家中,珀尔则以“保护文物”为幌子,要求男主不得改动房屋装修。

一开始,男主只觉得邻居有点烦人,没太放在心上,入住之后立刻联系了装修公司,打算改造室内厨房;至于女儿游泳、弹琴,他就更是管不着。没想到,这一下激怒了所有邻居。随后的怪事一件接一件发生——先是女儿在半夜听到房间里有莫名的音乐声,接着儿子饲养的宠物雪貂不知被谁杀死,男主在半夜曾看到屋内有模糊的人影……

但最恐怖的,要数他们入住第三天收到的一封署名“窥视者”的恐吓信。信上以威胁口吻要求他们善待房屋,并表示这所房子“渴求年轻血液”,在一百多年的寿命里藏下了众多黑暗秘密。对方似乎对他们的身份信息、作息习惯都了如指掌,毫无疑问,这个“窥视者”正通过某种方式监视着这一家人。

种种怪事的发生,让男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先是拿着恐吓信去当地警局报了警,但因为没有造成实际伤害,警察也只能将信件拿去检测一下DNA。

等待结果的空当,他又联系了一家安保公司,升级房屋的报警系统,并将屋内、屋外装满摄像头,确保无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家门。

此外,他还在警长的推荐下找到了一名私家侦探,委托她暗中调查,揪出那个“窥视者”。

如此三管齐下,男主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但诡异的是,恐吓信一封一封地陆续寄来,“窥视者”对他的所作所为全都了如指掌。“入侵”事件并没有停止,摄像头却没能捕捉到任何人从门窗闯入。这只能说明房间里存在他们并不知道的暗道,或者说,自打他们搬进来起,就有人一直躲在他们家中……

神经兮兮的邻居、被监视的恐惧感,一点点戳破了这个家庭平静的表面。在与“窥视者”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夫妇两人的中年危机逐渐显现出来,儿女与父母之间的代际矛盾也被逼到了濒临爆发的节点。

不过作为一部悬疑剧,本剧最值得称赞的,还是工整的叙事结构与令人窒息的悬疑感。在7集的篇幅中,编剧选择每集聚焦一名嫌疑人。男主一家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可能。比如住在街对面的邻居阿莫,没事就盯着男主的房子看。在与男主爆发争吵后,她脱口而出一句“我会好好盯着你的”,措辞与“窥视者”在信上的威吓一致。

为了了解这所房子的更多历史,男主拜访了前一位住户,结果不问不知道,对方也经历了和他如出一辙的痛苦遭遇。在被“窥视者”和变态邻居折磨了数年之后,才终于决定搬走,至今精神创伤未愈。

听完男主的经历,他直接表示“窥视者”就是阿莫,因为据说在搬走之前,年幼的儿子曾有一次误入阿莫家中,撞见她在搞杀婴汲血的邪教仪式。这与“窥视者”说“房子需要年轻血液”的话,也不谋而合。

比如珀尔和杰斯帕姐弟。珀尔作为文化保护协会会长,对这栋古老的房屋充满病态的占有欲,不能接受任何住户损毁房子的一砖一木。当男主表示自己要砍掉院内的树木时,她当即发疯一般开始诅咒。杰斯帕则对房内的暗格、暗道了如指掌,多次躲过安保系统,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

而帮助男主一家安装系统的安保小哥,也不是个善茬。他在系统中偷偷留下漏洞,使自己能够偷窥房内发生的一切,且他的网名恰好就叫“窥视者”。

还有负责办案的警长,以及房产中介凯伦。他们一个是男主最信赖的依靠,一个是诺拉情同姐妹的同学,但却背地勾结在了一起。警长隐瞒了房屋内十五年前发生过凶案的事实,放任变态的凶手逍遥在外,只为保住小镇“最安全居住地”的名头和自身仕途。

凯伦得知此事后,想方设法撺掇男主一家低价将房屋转卖,自己再从中捞一笔钱。

随着调查深入,这对一开始信誓旦旦要和“窥视者”斗争到底的夫妇,最终发现自己陷入了彻底无助的境地。“窥视者”或许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出于不同目的而对这件房屋有所企图的人,共同完成的一场骗局。就连男主自己,也曾参与其中——他没有告诉妻子,为了买下这套房,他不仅花光两人的所有积蓄、预支了退休金,还借了一笔高利贷。

然而入住之后的遭遇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丢了工作还不上债,只能想方设法鼓动妻子同意卖房。在那断断续续寄来的恐吓信中,有一部分就是他冒充“窥视者”投入信箱的。

在这个故事的最后,男主一家如他们的前任住户一样,狼狈地搬出了小镇。他们始终不知道“窥视者”到底是谁,正如现实中的案件到如今也没有告破。

不少观众不能接受这样的留白式结局,因此本剧的豆瓣评分并不算高。但在我看来,真相其实在第一集就已经告诉了观众——驱逐男主一家的并非凶宅本身,所谓“窥视者”不过是隐藏于人群中的邪念。守旧的小镇居民排斥外来者带来的改变,腐败的警察刻意放纵罪犯,利欲熏心的商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财产。每个人都可以是“窥视者”,当你明白了这层现实,也需要足够的定力才能阻止自己滑向深渊,成为“窥视者”中的一员。

在剧集结尾,离开了旧宅的男主本应开始新生活。但他却对此事耿耿于怀,总是忍不住走到这栋豪宅面前,充满怨念地窥视新住户其乐融融地享受生活,认为这一切本应属于自己。

他执迷于这份怒气与嫉恨,胜过生活中其他真正重要的东西。可以预料,即便他搬出了“全员变态”的诡异小镇,悲剧也不会因此终止。故事中真正恐怖的地方正在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