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京还带着料峭寒意，刘烨裹紧大衣站在菜市场口，看着那辆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的宝马X6，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车牌。引擎盖上沾着几点泥渍，后备厢缝隙里还卡着片菠菜叶，活像个被强塞进晚礼服的村姑。
"这不是我送安娜的生日礼物吗？"他揉了揉被寒风吹得发僵的脸，手机屏幕上还留着两周前拍摄的生日惊喜视频——安娜接过车钥匙时，法式美甲在镁光灯下闪了闪，笑容却像蒙着层雾。
厨房里飘来罗宋汤的香气，刘烨倚在门框上，看着安娜系着褪色的碎花围裙在灶台前搅动汤勺。保姆正把刚买的菜码进冰箱，那串宝马车钥匙就随意扔在流理台上，旁边是诺一幼儿园发的手工折纸。
"今天买了什么好东西？"刘烨晃着钥匙走过去，故意把金属碰撞声弄得哗啦响。
安娜回头笑了笑，指节泛着洗土豆留下的水珠："阿姨说宝马的后备厢比三轮车能装三倍呢，明天该让她试试装婴儿车。"
刘烨噗嗤笑出声，把钥匙抛向空中又接住。安娜忽然关掉灶火，从抽屉里拿出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们在巴黎圣母院前的合影，安娜骑着辆二手自行车，后座捆着他刚杀青的剧本。
"记得你说过，等有钱了要买十辆自行车环游塞纳河。"安娜用汤勺敲了敲他手背，"现在你连三轮车都不让我骑了？"
刘烨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安娜骑三轮车接孩子放学，车筐里垫着防水布，两个娃裹着小黄鸭雨衣咯咯直笑。而那辆宝马，此刻正乖乖停在地下车库吃灰。
第二天清晨，刘烨站在窗前目送妻子骑着三轮车消失在胡同口。后视镜上挂着他新系的红丝带，车筐里躺着给霓娜买的草莓。手机弹出条微博提示，他低头打字："郑重声明：本家三轮车已升级为全球限量版，非卖品。"
三个月后，法国某拍卖行的春拍图录上，一辆保养良好的宝马X6底价旁标注着：" proceeds to charity for children's art educ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