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司机都懂!那路,十里不同天,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大雪纷飞,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翻车,玩完儿!我,冯正荣,老川藏线汽车兵了,啥场面没见过?
可一想起我那兵,赵武川,心里就堵得慌。那小子,四川雅安人,个子高高的,脸盘方方的,眼睛不大,贼亮!整天乐呵呵的,跟个弥勒佛似的。打扫卫生、出公差,啥活儿都抢着干,贼勤快!他爹妈都是37陆军医院的,他爹是副院长,他娘是五官科的医生,家里条件杠杠的。那时候,柯达彩色胶卷刚进中国,稀罕玩意儿!那小子居然有,还用海鸥120相机,宝贝得不行!说是要上高原拍雪景,舍不得在内地用。
新兵四个月津贴才买得起一个胶卷,够奢侈的!1981年3月,我们连队运送板材去拉萨,那可是首趟高原任务!赵武川那小子兴奋得跟猴儿似的。到雅安兵站,他请假回家看爹妈,我大手一挥:“回去住一晚,明早七点半到兵站吃早饭,别耽误出发!”第二天一早,那小子已经在兵站擦车、摇车、热车了,比谁都积极!一路开到巴塘,大雪封山,车队在那儿休整。我内急,问谁带纸了,赵武川立马掏出一小卷白纸,说是卫生纸。我一看,好家伙,这纸又白又软,比我们用的黄草纸高级多了!
路上,赵武川坐的车在东达山顶抛锚了。漫天大雪,那小子居然还拿出相机拍照,给战友们留下了“雪地修车”的珍贵照片。他兴奋地在雪地里打了个滚,跟个孩子似的。好不容易到了拉萨白定仓库,卸完货,部分车辆去拉萨市区装内调干部的包装箱。赵武川跟着一排长孙存万去了,晚上回来得老晚。第二天凌晨,那小子就开始哼哼唧唧,说胃疼。战友赛克和彭泸赶紧给他揉肚子,安慰他。天一亮,就赶紧送他去了兵站旁边的第三野战医院。我让赛克留在医院陪他,其他人放假逛拉萨城。
晚上,我们去医院看他,脸色煞白煞白的,疼得直冒汗。医生说是急性胃炎,建议住院观察。我嘱咐他安心养病,等好了就搭车回雅安。车队回雅安后,我正美滋滋地想着这趟任务完成得漂亮,团里的北京牌小车突然开进了兵站。副政委陈昌跃一脸严肃地告诉我,赵武川在西藏军区总医院病故了!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那么精神的小伙子,咋说没就没了呢?
后来才知道,他转院后确诊为坏死性胰腺炎,已经没法手术了……他母亲哭得撕心裂肺,说都怪她送儿子出门时说的那句“最后送你一次”。唉,这哪能怪她呢?纯属巧合!赵武川的遗体安葬在了拉萨烈士陵园。他没能回到家乡,也没能回到我们连队,永远留在了那片高原。连队开了追悼会,战友们都哭得稀里哗啦的。赛克那小子,平时挺能说的,在追悼会上却哽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2020年,我那战友郭浩退休后,第一件事就是重走川藏线。他到了拉萨,直奔烈士陵园,找到了赵武川的墓碑。他对着墓碑三鞠躬,哭着说:“武川,拉萨离内地太远了,战友们不能经常来看你,我今天代表全连的战友来看你……”川藏线,那真是一条英雄路!从1955年到2004年,川藏兵站部牺牲了663名官兵!和平年代,牺牲这么多人,想想都让人心疼!那些牺牲的汽车兵,大多就近安葬在沿线的烈士陵园。他们活着是光荣的川藏线汽车兵,牺牲了是忠诚的川藏线守护者。他们用青春和生命,诠释了“艰险多吓不倒,条件差难不倒,任务重压不倒”的川藏线精神。他们是真正的英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老战友们曾照新、孙存万、郭浩、赛克、杨军、彭泸、朱兴海都提供了不少信息,谢谢他们!这篇文章就是专门用来分享那些充满正能量的东西的,跟侵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是有侵权的情况,就赶紧联系我们,我们会很主动地去配合把问题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