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红楼梦》描写的荣国府,就是一个表面上诗书传家,可内里腐朽、肮脏的豪门。
在荣国府内,有三个家庭的家庭结构是完整的,这三个家庭分别是:
贾赦一家;
贾政一家;
贾琏一家。
其中贾赦是一个老花花公子,他威逼着娶鸳鸯,他过分抬举贾环,从这些情节里,读者都能感受到宅斗的存在;
贾琏是一个年轻的花花公子,他先偷娶尤二姐,之后他老爸贾赦又赏了秋桐给他做小老婆,结果就是贾琏的大老婆王熙凤,和几个小老板之间展开了一圈你死我活的宅斗……
于是,问题就来了,贾政房里宅斗的厉害吗?
从表面上看,贾政房里就只有愚妾赵姨娘这个女丑像邪星,她不断地上蹿下跳,不停地给贾宝玉各种使绊子,在读者面前上演了很多搞笑的戏份。
于是问题就来了,贾政的房里只有赵姨娘一个人在宅斗吗?
贾政这个荣国府的当家人就那么无辜,他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又在职场上历练多年,赵姨娘究竟做了什么,难道他就真的不知道吗?
有问题的还有王夫人,王夫人可是荣国府的当家主母,贾宝玉又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就可以放任赵姨娘屡次陷害她的儿子而坐视不理吗?
其实贾政的房里和别人家一样,一样乱、一样宅斗得不可开交。那为什么贾政一家人显得比别人家平静得多呢?
答案很简单,《红楼梦》是一部有自传性质的小说,作者必须为尊者讳,他不可以用任何的糟糕字眼去形容父母,于是摆到读者面前的就只有一个搞笑的赵姨娘。
可读者完全可以顺着赵姨娘这条线,看清贾政房里的隐秘宅斗。
而王夫人打了金钏儿的那几个耳光,就是观众可以看清贾政房里隐秘宅斗的最佳视角。
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儿!好好儿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
读者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觉,会不会觉得王夫人打金钏儿打早了?
金钏儿为什么会挨打,表面上是因为金钏儿和贾宝玉说了几段不着调的话:
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和太太讨了你,咱们在一处吧?”金钏儿不答。宝玉又道:“等太太醒了,我就说。”金钏儿睁开眼,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 金簪儿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
关于贾宝玉和金钏儿的对话如果一定要问责,不偏不倚这两个人责任五五开,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玩笑开大了说话都没有把门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有人据此当论据,推测贾宝玉和金钏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儿的话,我是明确反对的。
贾宝玉和金钏儿主要犯的错就是,小孩口没遮拦!
如果王夫人要处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一旦闹大了,那是牵扯到她的凤凰儿子贾宝玉的名声的。
按照一个正常当家主母的处理方式,王夫人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化小,照旧把贾宝玉推成一个小孩。反正贾宝玉在丫鬟脸上吃胭脂这种事儿,王夫人也能替贾宝玉遮掩过去,之后被整个荣国府当成一个笑话去说……
怎么轮到金钏儿这就不行了?
如果王夫人真的就看不上金钏儿了,那么过个一年半载,以金钏儿年龄大了为由,把金钏儿放出去让她父母自行寻个婆家,那可是主人给奴婢的恩典,金钏儿的父母白氏夫妇必须领情。
一切就顺利解决,这么简单的道理,在荣国府当了二十几年家的王夫人不会不懂!
这就是王熙凤口中的胳膊折在袖子里,连王熙凤都没有道理,王夫人自然也是懂的。
于是问题就来了,王夫人面对金钏儿事件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冲动?
她冲动到了直接打了金钏儿几个耳光,然后不由分说地将金钏儿撵了出去,结果造成了巨大的后果。
金钏儿投井死了……
之后呢?
其实贾宝玉和金钏儿都是小孩的心性儿,说了几句没轻没重的玩笑话,可在金钏儿死后,这件事情就被别有用心的赵姨娘上纲上线,编排成了这样:
贾环便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之后一切就变得不可控了,贾政如果不因金钏儿事件对贾宝玉作出处理的话,那就不是贾宝玉的名声保不保得住的问题,而是整个荣国府的名声都会垮掉。
后果显而易见,贾宝玉被他老爸贾政打了个半死……
那么王夫人打金钏儿这几个耳光,是不是打得太早了?
这是从剧情的角度去分析,从读者的角度去分析,王夫人打金钏儿也打得太早了,看金钏儿说了这样的话:
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
话说到这个关键时刻,王夫人啪啪地打了金钏儿耳光。
贾环的故事,是读者接下去想追的情节。
贾环同彩云,他们在东小院子里干什么?
贾环同彩云,这也是个公子哥配俏丫鬟,他们的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的故事是真心唯美、还是一个是纨绔另一个想求上位?
这些都是问题,可情节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了。
读到这个时候,读者会不会感受到了情节的微妙,王夫人打金钏儿耳光真的是因为贾宝玉吗?
未必,王夫人之前都忍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等到金钏儿说出了贾环之后才打金钏儿强制金钏儿关机?
原因只能是一个,因为事情牵扯上了贾环,王夫人才必须让金钏儿闭嘴!
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王夫人为什么那么怕金钏儿说出贾环呢……
一.备胎兄弟想上位
其实王夫人和赵姨娘过得都挺不容易的。
在王夫人的眼里,她和贾政、贾宝玉才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她内心够狠,连李纨、贾兰母子,她都早已不当成一家人了。
在赵姨娘的眼里,她和贾政、探春、贾环,那才是一家人,王夫人最多算个顶头上司,至于贾宝玉,她恨不得宝二凤凰从这个世界上直接消失……
而王夫人和赵姨娘,偏偏还要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头,还要装成一家人一般过日子,真是难为了这两个女子的演技。
贾政的身边为什么会出现赵姨娘这个女人?
这是很多读者不会注意到的角度,贾政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浪漫文人,他愿意把几个红袖添香的俏丫鬟放在身边,那也是那个时代公认的风雅之事,他完全可以公开怎么做。
奇怪的点就在于,赵姨娘出现的时间太晚了?
赵姨娘这个女人,是在贾政与王夫人婚后十几年才出现的。
说句题外话,至于周姨娘,她和赵姨娘未必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她也许和贾政夫妻年纪差不多,比赵姨娘要大上十五六岁,这么大的年龄差,在《红楼梦》的时代就是两代人。
更重要的是周姨娘不得宠,差不多就是父母放在贾政房里的摆设。
说回正题,贾政与王夫人成婚的十几年之内,居然没有任何女人为贾政生下庶子女,这是为什么?
而就在某个时间点之后,贾政的身边不仅多了宠妾赵姨娘,还多了一双与贾宝玉年龄相仿的庶子女贾探春和贾环。
贾探春只比林黛玉略小,大概比贾宝玉小一岁左右;
贾环也没比贾宝玉小太多,大概比贾宝玉小两岁半。
现在,这个急切地让贾政生庶出子女的时间点呼之欲出,这个时间点就是贾宝玉的出生。
也可以换一种说法,贾宝玉的出生让贾政和王夫人的关系急转直下。
曾经的贾政,出于真的尊重王夫人也好;出于看重自己读书人不好色的名声也罢,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挂着名的小妾周姨娘。
可后来呢?
贾政的身边有了赵姨娘。
而且这位赵姨娘在贾政的房里有宠擅专房的地位,她还生出了一双儿女,这一切都可以间接地证明,贾政与赵姨娘之间产生了真感情。
公子哥纳妾很常见,可以小妾有真感情的就太少了,贾政就是那个特别的人物!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贾宝玉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贾政与正妻王夫人产生了巨大的裂痕,只是表面上还你扮夫我演妻做着挂名夫妇?
原因就在这里:
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这就奇了;不想后来又生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
这段话是谁说的?
这段话是冷子兴说的?
而冷子兴又是谁?
冷子兴是王夫人陪房周瑞家的女婿。
冷子兴为什么对荣国府那么了解?
当然是听他老丈人一家人说的。
而冷子兴老丈人周瑞一家,为什么那么爱八卦荣国府的事情呢?
王夫人,包括整个王家人,都是急功近利特别爱搞噱头的一家人。
王夫人为了凸显自己,凹一下贾元春的人设,强调一下元春是在大年初一生的,命好,还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贾元春就是个女孩,后宫里可以容纳很多妃子。
可这种方式放在贾宝玉身上不成立,为什么 ?
就因为贾宝玉是个男子,身为男子的他,某些嫌疑是一定要避的。
贾宝玉衔玉而生,这是古代少见的祥瑞,一旦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的家族会藏着、掖着生怕这件事情传出去!
为什么?
有天降祥瑞这种事情发生,却又没有发生在皇家,天知道这种人、这种事有多被皇家所忌惮。
贾宝玉衔玉而生这件事情从荣国府传了出去,一代荣国府处理不好,宝玉的小命不保。
可王夫人似乎不知道一般,还在尽情地炫耀她的凤凰儿子,好像这个凤凰儿子能给她带来好运一般;
而王夫人身边的人,同样好像不知皇室忌讳一般,也还在不地的吹嘘着贾宝玉的离奇出生。
当贾宝玉都已经五六岁的时候,冷子兴居然还敢像新鲜事一样对贾雨村传播这件事情。
天知道,对于贾宝玉衔玉而生这件事情,贾政该应对得多么疲惫。
在皇帝问及贾宝玉之前,贾政也炒作了一番,贾政故意要把亲儿子说成一个情种:
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
这一段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小孩子抓周,自然是家长放什么他就抓什么。
同时,就算宝玉抓了脂粉钗环,他也才是个一岁大的孩子,哪会有正常的亲老爸说自己一岁的孩子是酒色之徒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贾政就是在公开的场合用自黑的方式给贾宝玉保命。
可惜贾政的一片苦心,一直会被妻子王夫人辜负。
贾政可否坦诚地同王夫人谈一谈,把关于贾宝玉的事情说清楚?
答案是不能,王夫人甚至包括王熙凤的嘴都没有把门的,她们什么都会往娘家宣传的,贾政为贾宝玉做的一切一旦被王夫人知道,那就有可能被传出去,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那样,整个荣国府就会被皇帝盯上然后完蛋。
在宝玉一岁的时间点上,宝玉的未来有着太大的不确定性,而贾珠呢?
贾珠的身体可能已经很差了,那贾政该怎么办?
当两个儿子都不中用时,作为老公子哥的贾政用纳妾的方式来再生几个儿子,那就可以立刻提到日程上来了。贾政还可以为自己纳妾找到道德上的合理性,那就是身为荣国府的当家人他要为子嗣考虑!
而这一切看在王夫人的眼里会怎样?
贾宝玉抓周的前后,探春出生了;
再过一二年,贾环又出生了。
贾环出生后两三年,贾珠竟死了。
那时候贾政倒是子嗣充足,可王夫人呢?
夜深人静时,王夫人自能自己舔试着心痛,她心里必然有恨,她能恨贾政吗?敢恨丈夫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舍不掉荣国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她也不能离婚,那她干脆只能恨赵姨娘母子了。
对于王夫人来说,贾环就是贾政怕贾宝玉没用练的小号。
而赵姨娘和贾环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们母子眼睛一直盯着贾宝玉的资源,如果贾宝玉消失了,那一切资源统统都是贾环的。
备胎兄弟自然是渴望上位的。
这样的贾环赵姨娘母子,当然是王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在金钏儿对宝玉说出调笑的话语时,王夫人都还能装睡忍着,可当金钏儿说出了这些,我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儿里头拿环哥儿和彩云去。
这时候王夫人是再也忍不了了,她会觉得说,赵姨娘母子又在自己屋子里搞什么事呢?
二.赵姨娘的布局
金钏儿的一句话是说者无心,可无奈的是王夫人必然听者有意。
我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儿里头拿环哥儿和彩云去。
这句话在金钏儿和宝玉的心里,那不过就是纨绔少爷和俏丫鬟的风流事,他们两个可以当成是趣事谈论一番。
可听到了这句话后,王夫人会怎么想?
这是绝大多数读者从未注意过的角度,王夫人会恨透了金钏儿。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爱之深、责之切。贾环和彩云的风流事儿,绝不只是发生了一天两天,这种事在王夫人的院子里恐怕就是半公开的,因此金钏儿才这么轻巧地就对贾宝玉说了出来。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的,王夫人也不会雷霆大怒,可这话偏偏就是金钏儿说的。
金钏儿是谁?
金钏儿可是王夫人身边的首席大丫鬟,按照常理上来说,她应该是王夫人的绝对心腹。
而一个心腹奴婢该怎么对主人?
身为主人的心腹奴婢,她就应该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听到的等等任何对主人不利的事情,都直言不讳地说给主人听。
这才是一个正常奴婢该走的路,可金钏儿偏偏就不这么干,她早就知道了贾环和彩云的事情,可她偏偏不对王夫人吐露半句,而是要对贾宝玉说,她究竟想干什么?
若说金钏儿对贾宝玉没有半点想法,反正我是不信的。金钏儿对贾宝玉有着一种小女孩的情愫,她想把知道的小秘密第1个对贾宝玉分享,她想要换取的,也不过就是在宝玉面前有独特的地位而已。
这种事情贾宝玉能理解,可见惯了宅斗阴狠一面的王夫人就不能理解了。
彩云可以和贾环在一起,那说明彩云早就是赵姨娘的人了,这个时候,赵姨娘已经把手伸进了王夫人的房里。
王夫人会敏感地怀疑,她身边的丫鬟究竟还有谁已经成为了赵姨娘的人?
她第1个怀疑的就是金钏儿。
我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儿里头拿环哥儿和彩云去。
如果当时王夫人没有在房里,这句话金钏儿只对贾宝玉一个人说了,那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后果不敢想象,去捉别人,那是贾宝玉爱干的事情。
茗烟和万儿,就被贾宝玉给堵住了一回;
秦钟和智能儿,也被贾宝玉给捉住了一回,
那么贾环和彩云呢?
茗烟和万儿是贾府的下人,他们绝不敢把贾宝玉怎样;
秦钟是贾府的穷亲戚,他也不敢把贾宝玉怎样,至于智能儿那是个尼姑,更不敢把贾宝玉怎样。
可贾环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庶出,可贾环也是荣国公的亲孙子,贾政的亲儿子,是荣国府的正经主人,一旦贾宝玉跑去捉贾环,那后果不堪设想。
假设贾宝玉真的捉到了,那后果将由谁来承担?
对外,后果将由整个荣国府承担,荣国府的少爷不知检点,以至于做出了让人笑话的事情。
对内,后果将由王夫人来承担,荣国府的少爷不知检点,王夫人这个当家主母难辞其咎,她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王夫人在贾母面前难堪,在丈夫贾政面前更难看。
王夫人的婢女和少爷贾环在一起,这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如果再有赵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彩云和贾环在一起,就是王夫人想要坑贾环名声、往死里算计贾环的铁证。
其实贾宝玉真是又坑爸又坑妈的主,这种活泼到过分的孩子很难教养。
这一切王夫人都舍不得去责怪贾宝玉,那就只能把气撒在金钏儿一个人身上,王夫人啪啪嘴巴子打到金钏儿脸上了,却打出了更可怕的后果。
金钏儿跳井死了,金钏之死却被贾环母子说成了这样:
贾环便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此时,我们再重新看一下金钏儿事件发生的环境,就会看出一些问题。
只见几个丫头手里拿着针线,却打盹儿。王夫人在里间凉床上睡着,金钏儿坐在旁边捶腿,也乜斜着眼乱晃。
王夫人在里间午睡的时候,身边只有大丫鬟金钏在服侍,其他的丫鬟都在外面。
而宝玉与金钏儿的那部分对话,说话的声音很小,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指着骂道:“下作小娼妇儿!好好儿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
王夫人就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门外打盹的丫鬟正常情况下也是刚反应王夫人醒了,至于王夫人刚才说了什么,还真不一定留意。
那金钏儿的事儿,为什么被赵姨娘母子编排得那么靠谱,原因还直指贾宝玉?
这种事不可能是金钏儿自己说的,当时彩云也不在王夫人身边,答案一定是,在王夫人的身边还有赵姨娘的眼线。
赵姨娘这个人,绝不像很多读者看起来那么蠢、那么简单。
赵姨娘的一家人,都是荣国府的仆人,这意味着赵姨娘在荣国府有庞大的人脉。
既这么说,环儿出去为什么赵国基又站起来,又跟他上学?
内中有一小伙叫唤钱槐者,乃系赵姨娘之内侄。他父母现在库上管账,他本身又派跟贾环上学。
赵姨娘的人脉,那是在王夫人嫁进荣国府之前,就已经铺垫好了的。
之后,随着赵姨娘在贾政面前的得宠,赵家的人脉圈会分布得更广。
赵姨娘能把眼线插进王夫人的屋子里,这恐怕没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金钏儿事件发生之前,王夫人实在是太自大,也太轻敌了。
的确,王夫人有理由自大,她是出身世家王家的高贵小姐,女儿元春被封为妃之后,她又成了贵妃娘娘的生母,平日里她不可能把赵姨娘放在眼里。
赵姨娘不过就是丫鬟出身的贱妾罢了。
同时,王夫人早就是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她又提拔亲侄女王熙凤成了当家少奶奶,看上去她早就在荣国府掌控了一切,她还真的轻视赵姨娘。
可随着金钏儿事件的发生,王夫人也看清了赵姨娘隐藏在暗处的强大实力,就连王夫人也不得不对赵姨娘玩上了隐含宅斗。
赵姨娘可以往王夫人的房里塞眼线,王夫人也有样学样。
王夫人先是提把宝玉房里的袭人给自己做眼线,接着,是摆布赵姨娘房里的小鹊,随时给贾宝玉提供赵姨娘的动态。
小鹊笑向宝玉道:“我来告诉你一个信儿。方才我们奶奶这般如此在老爷前说了。你仔细明儿老爷问你话。”
读者看上去觉得吓人吧、害怕吧。现代读者看到这一切后,自然就会觉得,这么天天彼此算计、暗里使绊子,这也是人过的日子!
可贾政、王夫人、赵姨娘这么一大家子,日子天天就得这么过下去。
贾政、王夫人、赵姨娘,他们的日子别管过得怎么磕磕绊绊,也得假装成平静的一家人继续生活。
可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丫鬟就不一样了,一旦某个丫鬟挤在主人宅斗的夹缝中,丫鬟就会首先粉身碎骨。
第1个挤在王夫人和赵姨娘宅斗中死去的丫鬟是金钏儿,金钏儿只是第1个人。随着贾宝玉和贾环渐渐长大,这对亲兄弟间竞争资源也会越来越激烈,被主人宅斗牵连在宅缝中死去的丫鬟只会越来越多。
靠近贾环的彩云,那可是一心想给贾环做通房丫头的,不过可惜贾环对彩云并不上心,随时都可以把彩云丢开。
后来彩云病了,然后就离死不远了。
王夫人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彩霞也想靠近贾环,也想给贾环做通房丫头,可王夫人是如何对待彩霞的?
王夫人先是把彩霞放出去,然后又让自家的陪房旺儿去为儿子求娶彩霞,旺儿的儿子模样丑陋、吃酒赌钱无所不为。
彩霞若是嫁了这样一个人,那这辈子就算毁了。为此,彩霞也病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病死了。
其实贾政房里的宅斗程度,并不比荣国府其他房中温和,这一点,从王夫人打的金钏几个耳光中就透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