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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不能忘却的记忆》
文:田保寿
关中平原又称八百里秦川。
她不比江南水乡。
她夏有小麦,秋有包谷,谷子。很少有水稻,既使有也是在河滩零星种上几块。有的地区根本就没有。
所以大米就显得尤为珍贵。
就是好不容易有点,平时也舍不得吃,留着,留着过年过会,或有重大事时才能吃,根本不可能放开肚皮去吃。那时哪有什么资格挑当地米,东北米!
记得我刚到东北参加工作,不光天天吃大米饭,还能放开肚皮畅开吃。那时别提有多幸福了。
我甚至写信给父母炫耀说:这儿天天能大米饭!
那些年物资本来就馈乏,胆敢倒买倒卖者贯以投机倒把罪必将受到严惩。
记得那年夏收后,父亲半夜去南山,用一袋小麦换些山货回来。
谁知被大队干部知道了,不光没收了山货,还被批斗了好几天!
现在想起心里还怪难受的。
我的家乡临近秦岭,有河有稻田。一年也能吃上几顿大米饭。
忘了那年我十一还是十二。总之就是过七月会那天发生的事。
过会前一天中午,招待亲戚的菜基本购齐了,长面也压完了凉在竹杆上。
过会当天中午吃啥,父母亲犯愁了。
母亲主张吃蒸馍,认为馍是用头道面蒸的,平时也舍不得吃。
父亲不同意:还是吃米饭吧,他们年八辈也吃不上一顿。
第二天中午焖米饭时,母亲小心翼翼地解开一个小布袋,仔细地往盆里舀着米。
那晶莹剔透的大米特别的招人喜欢,母亲是真舍不得啊!
那个年代讲究多。
饭菜摆上桌,不光我们孩子们不能上桌,就连忙和了大半天的母亲也上不了桌!
等亲戚们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出了门,我哥三就象半年没进食的小狼,挤了命的往屋里跑。
我个矮腿短,由于跑的太急被门槛拌了一跤,我也顾不上那儿出血了,爬起来接着往前跑。就好象去晚了连大米粒都看不着一样。
父亲气极而笑地用筷子依次打着我们三个的头:饿死鬼托生的,八辈子没吃过米饭似的。
幸亏母亲特意多做了些,否则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吃上日思夜想的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