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吴柳芳抖音被禁言，粉丝却增长到600万。很多人为她高兴，我却觉得不安：也许她很快就会被封，而且比上次更严重。

感觉上次的禁言，本来就是平台的正常操作，属于短期禁言，但是很多人的支持，却创造了一个“新的事件”，让她的账号升级了，到了更高层级的评判平台上。

因为大家的“这种喜欢”，就是被封的主要原因。

作为已经退役的体操运动员，吴柳芳在专业上曾做到顶尖，曾拿到过“世界冠军”，但是在奥运压倒一切的体育文化下，她没有拿到奥运冠军，也就没有铁饭碗。

她不得不去直播，靠这个养活自己。因为体操基础，她舞跳得很好（穿得很多），洋溢着某种真正个体性的活力。

这有点“擦边”，但却不是色情和低俗的边，而是自由的、舒展的，来自身体的快乐，她冒犯的是“体制生活”本身：运动员的身体属于“国家”，即使退役了，也不能如此自由使用。用人民大学某教授的话说，吴柳芳是不够“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这让我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一段视频，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讲俄乌关系，说乌克兰脱离苏联后，投靠西方，就是“不守妇道”。这样的关联是荒唐的，但却也真实反映了很多人的内心世界：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国家，那怕它分崩离析，也是不容离弃的。

在他们看来，吴柳芳肯定也是“不守妇道”，脱离了“国家”的管控和叙事。这样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或者辛苦挣扎，最后只有依靠组织救济，才算合乎正统。

她当然不能拥有自己的“粉丝”，所以这次抖音对她的处罚，特别耐人寻味。不仅是禁言，还明确通知了关注她的人，取消了“喜欢”，所谓“强制脱粉”。

这是圣诞节最苦涩的一幕。你是否喜欢一个博主，自己都说了不算。虽然粉丝并没有损失，却也受到了惩罚：你被剥夺了一次“喜欢”，一点点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