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雁生!好消息!在新入库的一批骨髓基因里着里找到了和你女友白霜霜相匹配的骨髓!”
“接下来一个月的排异测试要是成功了,你就再也不用为了骨髓在叶茗微和叶茗琪那里受委屈了。”
徐雁生呆愣愣的看着林医生激动的面庞,颤抖着嘴唇的说不出话,只剩下欢喜的眼泪在那一刹那汹涌,沉寂了一年的心终于在此刻开始加速。
白霜霜和他青梅竹马二十几年,在一年前出了车祸成为了植物人,适配的骨髓难找,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偶然得知了京城首富叶家年轻一辈里有一个人的骨髓和白霜霜适配。
叶家年轻一辈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叶茗微一个是叶茗琪。
只是由于信息的高度保密,徐雁生没办法知道到底是谁的骨髓才是对的。
于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徐雁生为了拿到骨髓费劲心思追求讨好叶茗微和叶茗琪,她们答应他只要为他们做够99件事情。就答应他一个请求,而徐雁生成为了圈里人人嗤之以鼻的舔狗。
而现在,新骨髓大概率会成功,那就是说他只用在她们身边最多再呆一个月!
徐雁生看到了希望,脸上久违的出现了放松的笑容,总是会时不时的笑出声。
“徐雁生,你还要不要脸!让你去给安浩洗脚,你却躲在这里偷懒?”
叶茗微一向性子冷清,却在看向徐雁生时还是眼里划过一抹明显的厌恶,冷着脸不耐烦的出声。
“徐雁生,是你这个导演提前没有检查好高空威压是否安全,才害的安浩在拍戏的时候从那么高摔伤了手,现在就是让你洗个脚,你还不情不愿上了,不愿意就滚啊!”
叶茗琪是个火爆脾气,脸上心里都藏不住事,越想越火大,直接上手狠狠拉住徐雁生的胳膊,当着全剧组的面,就把他往任安浩的休息室扯。
任安浩是叶茗微和叶茗琪资助的贫困生,两个人见他可怜,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精心呵护着,大学毕业后直接把任安浩捧成了明星。
徐雁生过去几年指导的戏大多数都有点热度,叶茗微和叶茗琪干脆就把任安浩在前几个天塞进了他新导的剧组里,任安浩自己踩空了,如今怪在了他身上。
徐雁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茗琪一把甩在了休息室的门上,“咚”的一声闷响,他额头撞在门框上,钝钝的疼。
“我的天,听着声音就好疼!让一个导演给新人当众洗脚,徐导这都能忍?”
“你不知道,徐雁生是个舔狗,为了傍上叶家姐妹,让他磕头学狗叫他都要响响的叫几声!”
片场里的人见状窃窃私语。
叶茗琪没想到他撞在门上,听到声响愣了一下,可一想到他害的任安浩骨折,心里又有了气,出口又吼了一句,“快洗!”
“茗微姐茗琪姐,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徐导不愿意就算了,我的手是骨折又不是断了,我忍着疼自己洗就好了,这样的疼和我从前比都算不了什么……”
任安浩白着嘴唇,气若游丝的苦笑着说。
叶茗微一听,快步走到他旁边,紧紧的护在他面前,眼里闪过寒光,“徐雁生,你不是费尽心思就想讨我们欢心吗?现在就是让你洗个脚就受不了了?”
徐雁生深深呼了一口气,等到眼前不再发黑时,缓缓蹲在了任安浩的脚前。
最后一个月了,只要白霜霜可以好起来,他什么都可以做。
况且哪怕新骨髓配型不行,他已经做了95件事了,还有一条退路。
“蹲着能洗好吗?要想让我们开心,你就跪下好好给安浩洗!”
叶茗琪冷哼一声,不满的皱着眉。
见徐雁生跪下,叶茗微还是不满意,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徐雁生的姿势,淡淡的开口,“你的脸离洗脚水那么远,那怎么能看清给安浩洗干净了没?头再低点儿,脸离洗脚水近点儿!”
这样的事情在这一年里已经多了去了,徐雁生早就习惯了。
剧组里的人脸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有几个哄笑着打趣,“还真是京城第一舔狗啊!真的比狗都贱,你看看他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舔安浩的脚呢!”
“真恶心,还一个导演呢,说出去我都害臊!”
任安浩低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笑,见徐雁生的手轻轻触碰在了他的脚上,他故意痛呼了一声,眼角涌出了几滴泪,一脚踢翻了洗脚水。
徐雁生猝不及防被任安浩狠狠的踹了一脚,“咚”的一下跌坐在地上,翻了的洗脚水浇了他一脸。
叶茗微和叶茗琪一下慌了神,争先恐后的围在任安浩的身侧,一个拉起他的手,一个搂住他的肩,慌乱的询问他,“哪里不舒服?被捏疼了?”
见任安浩胆怯的躲闪着目光,明显在忍痛。
叶茗微一脚踢开地上的徐雁生,瞪着他的目光像淬了毒,下一秒就拨通电话,叫人来抬任安浩去医院。
叶茗琪“蹭”的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狼狈的徐雁生,眼里生气的冒了火,端起桌子上的道具黑墨水冲头就倒在徐雁生的头上,“洗脚水都洗不干净你的那么脏的心!”
话落,她拎起外套就跟着跑出去。
偌大的片场,徐雁生眼前被黑墨水模糊了视线,被踢过的肚子火辣辣的疼,他缓缓撑着地站起,神色平静的拿起湿巾一下一下擦着脸。
“为了傍上有钱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叶茗微叶茗琪宠着任安浩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偏偏就有找死的,上赶着得罪任安浩,就是活该被收拾!”
徐雁生简单抹了把脸上的黑墨水,就匆匆的要追叶茗微叶茗琪,一路闯了几个红灯,他终于在医院里看到了叶茗微叶茗琪。
徐雁生一喜,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着急的开口问,“刚才洗脚的事情算是第96件事吗?”
第二章
叶茗微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迫切,目光里的反感更深,不屑的说,“徐雁生,你拼死拼活要做够99件事不就是为了嫁给我们叶家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做够了99件,我们可以答应你别的,让你进门绝对不可能!”
徐雁生松了口气,只要是可以答应他捐骨髓就行,很快他的心又紧张的提起来,急切的重复又问了一遍,“那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算第96件事情吧?”
叶茗琪讥讽的凑近了徐雁生,随手摘下左耳上的蓝钻施舍一般甩在他脸上,冷笑了声,“给你算行了吧?听说你急的一路上闯了五个红灯?为了贴上豪门,至于吗?”
“塞牙缝的廉价东西,赏给你就好了!”
徐雁生听到算数,高兴的笑出了声,眉眼之间都闪着喜悦的光,嘴里喃喃,“太好了!终于要到九十九了!”
叶茗微和叶茗琪见他满头黑墨水,脖子一边还有被洗脚水烫的红痕还这么高兴,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脸上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别扭和不自在。
她们都知道徐雁生的愿望无非就是,跟她们其中的一个人结婚。
即便是嘴上不愿意,但是只要徐雁生不伤害任安浩,嫁给他不可能,但是她们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和他在一起的。
毕竟徐雁生这一年里是真的掏空心思的对她们好,人心又不是冰冷的石头,她们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动容。
现在马上就要九十九了,愿望就要兑现了。
叶茗微很快就压下了脸上的表情,盯着徐雁生脖子骇人的红痕沉思,心里竟然涌出不易察觉的烦躁。
而叶茗琪拧巴的别过头,心里却诡异的开始比较自己和姐姐谁更好,到时候徐雁生会选谁。
三个人正出神时,床上躺着的任安浩将他们的样子尽收眼底,他从小是穷大的,最会看人眼色,叶茗琪和叶茗微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清楚?
任安浩藏在被子下面的手却死死的捏紧,低垂下的目光闪过了一抹阴鸷。半晌,他红着脸吞吞吐吐的开口,紧紧蹙起的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茗琪姐茗微姐。”
“我……我心情不好就想吃一些甜的……现在好难受……”
叶茗微和叶茗琪两个人一愣,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眼里闪过愧疚和懊恼。
叶茗微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走过去,侧身抱住了任安浩,温声安抚着他。
叶茗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任安浩,紧张的动了动唇,“安浩,那我去给你买!”
任安浩脸一下变的通红,目光害羞闪躲着不住瞟着一边的徐雁生,摇摇头,“茗微姐茗琪姐,雁生哥还在呢,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啦,而且万一雁生哥吃醋了怎么办?”
徐雁生听着他说的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温情的场面,他没有错过任安浩眼里的炫耀和得意,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叶茗微的动作僵了一下,目光状似不经意的看了徐雁生一眼,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
叶茗琪也没有见过徐雁生吃醋的模样,记忆里徐雁生面上总是冷冷清清的,在他们每次都以为徐雁生不喜欢她们的时候,他又可以为了她们任何事都可以做。
她们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甚至为了哄她们两个开心,大冬天一头扎进冰冻的湖水,冷的脸色发紫,却还学着鸭子叫逗她们开心。
叶茗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仓皇的别开目光,口是心非的嗤笑了一句,掩盖自己的异样:
“他有什么资格配和你比?安浩,徐雁生要是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
任安浩抿嘴偷笑了一瞬,很快又不好意思的看向徐雁生,“雁生哥,能麻烦你帮我买回来吗?”
叶茗微淡淡的开口,“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就该为你服务,今天你就是打断他的一只胳膊,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要是这算第九十七件事的话,徐雁生自然是无比愿意的,但想到这算是给任安浩做的,徐雁生在走之前为了保险还是问了一句,“那这算第九十七件事吗?”
见徐雁生还是脸上不冷不淡的样子,叶茗琪心里涌上一阵不满,她生气的扬声,“徐雁生你别太过分,不过是让你买个东西而已,这要是算一件事的话也让你太轻松了吧!”
徐雁生抬起的步子骤然停住,他眸色平静的转过头,“那我不去。”
第三章
徐雁生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病房里一片死寂。
叶茗微冷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凌厉,阴沉着脸似是警告,“安浩要你去,你听不懂人话?”
任安浩见状,瘪了瘪唇,轻扯了一下叶茗微的衣角,“算了茗微姐,雁生哥估计就是太喜欢你们了,爱而不得有点生气,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叶茗琪也觉得被徐雁生下了面子,一把扯住了徐雁生的手臂,压抑着这怒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去是吧?那之前你做的九十七件事都不算数。”
“让你这一年费的功夫全部白费!”
徐雁生安静的注视着叶茗琪面目狰狞的样子,脑子里闪过了白霜霜没有声息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垂下的双手紧紧捏起了拳。
许久,他倏地松开了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我去。”
b市冬季多雨,潮湿粘腻的雨汽裹挟着冷冬的阴湿,如缕的渗入到骨髓,渐渐幻化成一阵阵钻心的疼。
外面下起了大雨,徐雁生临走时想要拿起门边的雨伞,却在一秒间被叶茗琪夺下,狠狠的折断甩在地上。
叶茗微目光如寒冰冷漠,冷冷道,“既然刚才那么犟,就别拿伞。”
徐雁生沉默的收回指尖,淋着大雨买了回去。
坐在床上的任安浩眼里闪过嫌弃,面上却像是感激的快要哭出来,紧紧拉住徐雁生的手,“雁生哥你对我真好!像亲哥哥一样好!要不是你,我今天说不定有多尴尬呢。”
“只是——”
任安浩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欲言又止的表情带着几分难为情。
叶茗琪急切的问,“只是什么?安浩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让他再去做就好了!”
任安浩愧疚的咬咬唇,像是挣扎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只是这个不是我常吃的那家……”
“但是也没事的!大不了就是吃上过敏,疼上个十天半个月,不过这样的苦日子我之前都已经习惯了,不用再麻烦雁生哥了。”
他慌乱的摆摆手,怯懦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无助又可怜。
叶茗微一怔,眼里闪过心疼,她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了下任安浩,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一动。
她扫了卫生巾一眼,淡淡说,“那就再让他买一次,安浩,我们舍不得你受委屈。”
叶茗琪也点点头,抬手让外面的清洁工进来,将它一把扔在了垃圾桶里,“安浩,以后有我们,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你想要,我们就给你摘下来!”
“那雁生哥,你愿意吗?”
任安浩忐忑的看向他,眼里闪着期待。
手背上密密的刺痛,徐雁生一低头就看见任安浩握着他的手,指甲尖锐的嵌入他的皮肉,还在用力,渗出了血丝。
可任安浩的面上依旧是无辜的表情,黑亮的双眸里甚至有了楚楚可怜的水光。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让你去就去!”
叶茗琪冷哼一声,用力推了徐雁生一把。
徐雁生抿了抿唇,又冒着大雨跑出去买,第二次回来的时候,任安浩委屈的嘟囔:
“就这个吧雁生哥,虽然卖相我太不喜欢,但是你都这么辛苦了,就算了……”
叶茗微耐心地安哄他,“安浩,你喜欢哪家的?”
任安浩小声怯怯的说,“城东那边有家我常吃……”
第四章
城东离这里很远,徐雁生沉默的又跑出去,在路上周转了几次,一个小时后好不容易买回来时,手背上被扣出的血印被雨水腐蚀的酸疼,头发带着黑墨水黏在脸侧,浑身都湿透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的任安浩幸福的吃着冰激凌。
任安浩一看见他,惊呼了一声,手里的冰激凌“啪”的掉地,他害怕的躲在叶家姐妹两个人的后面,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说:
“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刚才心情不好才那么矫情,害的雁生哥白跑了好几次……”
“雁生哥是我该死,你要打就打我吧,反正我小时候也经常挨打,只要你不生气,打死我也无所谓……”
叶茗微皱眉,抱住了浑身颤抖的任安浩,心疼的说:“安浩不要说胡话,有我们,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叶茗琪冷冷的刮了徐雁生一眼,也笨手笨脚的抹任安浩的眼泪,愧疚说:
“都怪我们,资助你资助的太晚了,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你不用愧疚,徐雁生比狗都听话,就算是把狗链子拴在他脖子,在大街上遛,他也不敢生气。”
话落,叶茗琪为了哄任安浩开心,把手里的冰激凌一把砸在了徐雁生的脸上,像是使唤狗一样冲他喊,“来,把地上的冰激凌舔干净。”
徐雁生脸被砸的一痛,他伸手用力将脸上的冰激凌擦去,颤抖着唇看着地上消融恶心的冰淇淋,眼里涌上倔强屈辱的泪光。
他被冻的瑟瑟发抖,嘴唇都带着几分乌色,几条细长的血痕触目惊心的从手背蔓延在手指,配上红肿的脸,看起来像凄惨的男鬼。
任安浩见他不动,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嘴上却假惺惺地出声:
“雁生哥肯定不愿意,他还在怪我,都是我的错……”
叶茗微闻言望过去,看见徐雁生呆愣愣的杵在那里,心里来了气,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后颈,不由分说的将他扯向那滩恶心的冰激凌。
却不想下一秒,徐雁生被扯的踉跄几步,被脚下的床杆一绊,腿一软一头“咚”的一声狠狠撞在了墙上。
耳鸣声震耳欲聋,徐雁生感受头顶一阵湿热,他眼前一片晕黑,鼻尖涌上浓郁的血腥气,沉闷的疼痛让他害怕的大口喘着气。
叶茗微和叶茗琪两个人都一愣,眼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紧张。
叶茗微无措的看了眼自己的溅上了血的双手,心里泛起了悔意,慌乱的看向徐雁生,刚想走过去,就听见了任安浩的话。
“雁生哥没事吧?”
“怪不得雁生哥说我演技不好,今天见了雁生哥的精湛的演技,我真的自愧不如了……”
任安浩惭愧的咬咬唇,丧气的垂下头。
叶茗微和叶茗琪两个人回过神鄙夷的看了徐雁生一眼。
叶茗琪冷笑了两声,“原来是演的?不愧是导演啊,装的我差点都信了!”
叶茗微收回了自己迈向徐雁生的腿,眼里闪过寒光,“你想装给谁看?还是觉得羞辱安浩很好玩?”
“真恶心。”
话落,两个人甩下了受伤的徐雁生,又哄起了惭愧的任安浩,带着他出去试高定礼服了。
徐雁生意识迷糊,昏在了原地,被查房的护士看到,才包扎了头上的伤口。
第五章
凌晨三点,他办理了住院,身上的几处伤口发炎,又淋了一晚上的雨,夜里,他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全身像是有数不清的虫子在啃咬着每一寸皮肤。
还没等睡多久,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不停歇的打过来。
听筒里传来叶茗微冷若寒霜的声音,沉沉的命令他“徐雁生,安浩想要男一号那个角色,你等等来片场记得多照顾他。”
徐雁生气若游丝的说,“我头刚才被包扎完,今天去不了片场工作,何况他演不来男一号的戏。”
叶茗微压抑着滔天的怒气,气极反笑,“来不了?也给不了安浩男一号?”
“好啊,那就你做过的事情全部都作废。”
“提要求的机会也别想要了。”
徐雁生呆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脑子却又一次想起了白霜霜曾经笑意盈盈望向他的样子。
就快了。
只要白霜霜可以好起来,他什么都可以做。
徐雁生头上裹着白纱布,手指上也缠着药布,虚弱的来到了片场。
片场里的各种工作人员很多,此刻正都兴高采烈地聊天。
看到徐雁生这副鬼样子,偌大的片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眼里闪过讶异和同情。
不远处任安浩正笑吟吟的和人谈笑,见徐雁生病恹恹的来了,他不紧不慢止住话头,上下打量着徐雁生,眼里闪过不经意的不屑和得意。
“雁生哥,头还疼吗?”
“你可别真撞成傻子了,那下次我想要个跑腿的狗都找不到。”
任安浩不着痕迹的凑近徐雁生,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小声说。
徐雁生看到任安浩已经换上了男一号的戏服,皱了皱眉,刚打算开口,下一秒门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茗微姐茗琪姐,你们来看我啦!”
上一秒还嘲讽徐雁生的任安浩此刻腼腆的笑着,小步跑过去,跟二人打着招呼。
叶茗微温柔的嗯了一声,而叶茗琪则是揉了揉他的头,眼里都是宠溺。
两个人目光一转,看到徐雁生的惨状时,不约而同的一怔。
不是说是演的吗?
怎么还装的这么逼真。
叶茗微不由得皱了皱眉。
叶茗琪向来藏不住事,刚打算开口问徐雁生,却先一步被任安浩出声打断。
“茗微姐茗琪姐,我马上就要开始拍戏了,你们等等记得要在旁边给我拍照记录哦。”
两个人回过神,点点头。
开拍前,任安浩面色犹豫的就看向徐雁生,欲言又止道:
“雁生哥,这场是有一个落水的戏对吗?”
见徐雁生点了头,任安浩细细的眉蹙在一起,脸一下变得煞白,死死咬着唇,黑眸里尽是恐惧。
叶茗琪和叶茗微看到,两个人走上来。
“怎么了安浩?”
任安浩费劲的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事,就是我小时候被弟弟推下水过,后来看到水就喘不上气……”
“不过没关系,我没那么娇气,这点痛苦也不算什么。”
叶茗微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担忧的说,“安浩,你才刚出院,大病初愈的,这点小事找个替身就好了。”
任安浩为难的咬咬唇,双眼含着泪看向徐雁生,“可是……可是片场除了雁生哥,其他人都和我的身高有点差异。”
叶茗琪急切的直接打断,“那有什么,让徐雁生当替身就是了!”
徐雁生抿抿唇,脑袋还疼的昏昏沉沉的,意识还不清晰。
见徐雁生不动,叶茗琪眼里闪过不满,推了他一把,“叫你你听不见?”
“徐雁生,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假模假样的包着纱布就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吧?”
“假惺惺的样子真恶心!”
片场的人很多,众目睽睽之下,徐雁生的脸一白。
“徐导毕竟都受伤了,要不这场戏明天拍也行?”
“得,你可别可怜人家徐导,徐导巴不得舔着叶总呢!”
“就是,人家可和咱不一样,想野鸡变凤凰呢。”
任安浩暗暗勾了勾唇,半晌,他为难的说,“雁生哥,你的头还没有好……”
“我知道你一直怨我和茗琪姐和茗微姐关系好,所以你才会做出装病陷害我这样下作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
“即便你看不惯我,我也证明给你看我不是那种,只知道靠别人的人!”
话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任安浩“咚”的一声跳入水中。
第六章
片场的众人惊呼了一声,后退了几步,看向徐雁生的眼神越发鄙夷。
叶茗琪瞪大了眼睛,她像疯了一样拨开众人,跃入水中。
而叶茗微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怒气,她大吼着叫来救护车,踩着高跟鞋走到徐雁生面前。
一抬手,响亮的一巴掌。
徐雁生踉跄了几步,冷漠得抬眼看她。
被救上来的任安浩大口喘着气,紧紧地抱住了叶茗琪。
下一秒,不知道怎么回事,片场的大屏上突然播放起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任安浩在公众场合里吸烟的视频,左手还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暧昧过分的举动难以入眼,看起来浪荡不羁。
任安浩慌乱的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放大,他崩溃的大喊:“我初来乍到,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人,唯一闹的不开心的也就只有雁生哥了……”
“雁生哥,你为什么要合成这样一个视频!”
“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在事业的上升期,最容不得这些不干不净的丑闻,你还要这样对我……你就非得毁了我吗?”
叶茗琪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还在继续播放的视频,向片场的人怒吼:“再看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随后她转头瞪向徐雁生,冷冷的笑了,“徐雁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徐雁生一愣,他清楚的记得,开始拍戏前任安浩说他要摸清拍戏的机位在哪里,要自己看一遍视频的。
徐雁生看到任安浩插入了u盘,却以为他只是要拷贝自己的视频寻找缺点提升演技,并没有想到这么多。
他动了动唇,“不是我,我没有……”
叶茗微怒极反笑,脸上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她缓缓点着头,嘴里连着说了几声好。
在窒息的安静里,她轻飘飘的反问了徐雁生一句,“听说你为了这场电影堵上了全部身家?”
徐雁生愣住,心里隐隐约约开始不安。
白霜霜的病要好多钱,即便是他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
徐雁生为了救他,像到处借了许多钱,就指望着凭借这个电影赚点治病的钱。
买设备,布置片场,邀请演员……他甚至连自己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就为了这个电影。
徐雁生面色灰白,干裂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他害怕的扯住叶茗微的手,干哑着喉咙,“不是我……”
叶茗微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拨通电话,“找人给我把这个片场砸了!”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叶茗微拿起一台摄像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满地零碎,镜头细碎。
徐雁生一听,唇色都白上了许多,他用力摇着头,像疯了一眼扑上去想要阻止叶茗微的动作。
却被她狠狠踢开,“你这样对安浩的时候,有想过你有这一天吗?”
徐雁生感受到了胸口撕心裂肺的难过,他努力压下喉咙里的难过,艰难的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砸了这里!”
砸了这里,白霜霜就彻底治不好了。
许久不出声的叶茗琪突然说,“好啊。”
“你欠安浩的当然要一点不剩的还回来。”
“你现在往这个水里跳,至于跳多少次,反正跳到我们满意为止。”
“跳好了,就不砸了。”
徐雁生目光一亮,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和众人讥讽的目光,连爬带滚的跳进冰冷的水里。
他从小就是旱鸭子,落入水中的一瞬间,他费劲的扑腾着双脚,胸口恶心的血腥气连带着旧伤口都像针扎一样疼。
窒息的朦胧中,徐雁生又想起了青梅竹马的白霜霜。
从前他哪怕是随口一句玩笑,她都会拼尽全力去满足他。
“愣着做这么?”
“这才是第一次。”
叶茗微看着他狼狈的从水中爬出来,冰冷的提醒。
徐雁生还没站稳,就又被叶茗微又一次推入水中。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
徐雁生头上的绷带被浸湿,鲜红的血痕一点点渗出,渐渐淡淡晕红了水池里一小圈水。
四肢像是被泡在寒冰里,徐雁生麻木又无知觉的重复着一次次跳水的动作。
片场里的人也由最开始看好戏的目光到后来的同情。
偌大的片场渐渐变的越来越安静。
“行了!”
叶茗琪不耐烦的出声,看到徐雁生面色发紫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乱。
叶茗微沉默的注视着徐雁生,心里隐约有点烦躁和抱怨。
只要他道一句歉就好了。
道个歉有那么难吗?
自讨苦吃。
徐雁生腿一软跪在地上,气若游丝,目光晦暗的看向她们:
“我做到了,所以片场可以不砸了吗?”
叶茗微和叶茗琪两个人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想去扶他,想回答他不砸了。
可还没等走到他的旁边,任安浩委屈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茗微姐茗琪姐,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看见我的黑料了……”
“即便视频是合成的,我也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是公众不相信我怎么办……”
“我只是想靠着自己努力好好工作,为什么就这么难?”
叶茗微喉咙一哽,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叶茗琪的脸上也闪过慌乱,她感受到了任安浩语气里的颤抖,于是慢慢也走了回去,又宠溺的拉住他的手。
门口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徐雁生心里咯噔一声,一转头就看见门被一群人拿斧头劈开,锁子在地上被砸的稀烂。
那是叶茗微刚才叫来的人。
为首的高大保镖狠狠踢开被砸烂的门,黑着脸一伸手揪住了徐雁生的头发,将他摔在地上。
“就是这里,是这个男的!”
“给我砸!”
第七章
徐雁生的头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狼狈的捂住自己的头,看着一群人蜂拥而进拿着锤子用力砸着片场。
片场的人尖叫着四处找着出口。
徐雁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慌乱的看向叶茗琪和叶茗微,歇斯底里的哭喊,“你们答应我不砸了的!”
叶茗微和叶茗琪那一瞬间不敢面对他质问的眼神,更不敢面对被砸的稀烂的片场。
叶茗微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为了安浩,这个片场得毁掉。”
叶茗琪心虚的小声说:“我们不缺钱,大不了以后再给你造一个就好了,但是这次的气我们必须要为安浩出。”
“你得给安浩道歉。”
徐雁生瘫坐在地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砸声,绝望的闭上了眼,心里密密的刺痛。
这个片场是白霜霜和他当初一起设计的,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一点点毁掉。
叶茗琪别扭的别过头,看到徐雁生面如死灰的样子,她心里也莫名的不是滋味,但她为了掩盖自己的动摇,还是硬着头皮说: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仗着自己是导演几次三番的刁难安浩,还害的安浩胳膊骨折,这次还故意伪造他的黑料!”
“这都是你该受的!”
叶茗微也点点头,“你委屈什么,大不了我们把这个算作是第九十七件事。”
“这次你总该开心了,离娶我们又更近了一步。”
然而听到这些的徐雁生没有任何的反应。
叶茗微和叶茗琪都愣了一下,人人都说徐雁生是个不要脸的死舔狗,她们也一直这样认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徐雁生都是对她们都是百依百顺,第一次对她们这么冷漠。
两个人心里不由的一紧,难道徐雁生不喜欢她们了?
见徐雁生还呆呆的没有反应,叶茗琪急了,她猛地站起来,不顾跌坐在地上的任安浩,语无伦次的讲:
“你费劲心思折磨安浩,不就是吃他的醋吗?”
“你现在可以更容易娶我们了,你就偷着乐吧!”
“别心里快乐开花了,脸上还要装的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叶茗微沉思想了想,拿出了杀手锏,先反应过来,她想了想,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徐雁生,“你在给我们甩脸色?竟然不道歉,可以啊,那你之前做的九十六件事全部都作废!”
徐雁生骤然停住,一瞬间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压抑他的喘不上气,他看着周围被砸的稀烂的片场,想到的却是当初白霜霜搂着他笑嘻嘻的样子。
无力的怒气不上不下的卡在胸口,徐雁生低垂着头沉默了下来,只剩最后几天了,他不能放弃白霜霜。
许久,他泄气的看向任安浩,喉咙沙哑,“好,我道歉。”
见他还是道歉了,叶茗微和叶茗琪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们就知道徐雁生还是喜欢她们的,要不怎么可能这一年里为了她们什么都肯做?
估计是为了娶她们,刚才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想到这里,叶茗琪又自信满满的扬起下巴,满意的看着他,“这还差不多,想要娶我们就得听话!”
叶茗微也认同的点点头,淡淡的说,“你以后要是表现的好,说不定我们还会大发慈悲的考虑一下让你进我们叶家的门。”
“明天早上九点,我们会开生日聚会,这一次我们可以允许你来参加。”
徐雁生讽刺的扯扯唇,却没有出言说什么。
就在他习惯性的吞下委屈时,手机突然响了。
里面传来了林医生兴奋颤抖的声音。
【好消息!骨髓配型成功了!】
【雁生你再也不用为了霜霜在叶家姐妹前受委屈了!】
徐雁生怔怔垂下捏着手机的手,下一秒再没有一分一秒的犹豫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白霜霜的医院在b市。
他一回家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连夜订好了第二天飞去b的机票。
临走的时候徐雁生看到了冰箱上和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贴纸。
上面都是他当初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有关于叶家姐妹兴趣爱好。
这一年里,他每晚临睡前都要背一遍。
而现在,再也不用再看到她们了。
徐雁生抬手一把扯掉了这些贴纸,连带着有关于她们的全部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踏上了离开a市的飞机。
许久,他久违的笑出声。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离开叶茗微和叶茗琪了。
第八章
“茗微姐茗琪姐,你们真的打算让雁生哥明天来参加你们的生日聚会吗?”
任安浩犹犹豫豫的出口。
叶家姐妹的生日聚会向来都是在老宅举行的,除却家人和权威的各行翘楚,剩下的来的可都是最亲近的朋友。
如果徐雁生来了,那就意味着叶茗微和叶茗琪已经认可了他的地位,也默认了徐雁生未来会入叶家。
“虽然我也希望雁生哥可以来参加你们的生日聚会……”
“但是雁生哥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名声可能有点不太适合带回家,茗微姐茗琪姐,我觉得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才好……”
任安浩一边脸上佯装担忧,心疼徐雁生的模样,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们的神色,缓缓又开口。
“安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是我们答应徐雁生的。”
叶茗微摇了摇头,黑眸里尽是对这件事的笃定。
叶茗琪也笑了,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是啊安浩,徐雁生那个傻子,为了我们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一直委屈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任安浩脸上僵硬的笑着,垂下的手指却紧紧捏了起来,他不甘心的转了转了眼珠子,又笑着开口:
“那雁生哥也终于算熬出头了,但是茗微姐茗琪姐,刚才我看雁生哥走的时候急匆匆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你们摆脸色呢!”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来了又会不会给你们丢人……”
叶茗微和叶茗琪一听这话,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徐雁生满身狼狈的样子,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让她们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叶茗琪心一慌就流露在了脸上,她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没好气的又说,“他巴不得要来生日聚会呢,我们现在都给他台阶了,他还要怎么样?”
叶茗微抿了抿唇,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也跟着迎合了一句,“想要成为叶家的女婿,今天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他当了这么长时间舔狗,不就是为了明天的生日聚会,他会来的!”
夜晚,三个人都心怀鬼胎,表情不算好的回了各自的卧室休息。
叶茗琪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徐雁生一遍遍跳水的模样,她在床上用力翻腾了几下,干脆从床上猛的坐起,拿起了床头柜的手机,点开了与徐雁生的聊天框。
别别扭扭的打了又删掉,最后只发送出了一句。
【你可别开心的睡不着觉了!明天上午九点,也不用你带什么礼物,反正别迟到了!】
发送出去,她紧张的扔下手机,每隔几秒钟就抓起手机看一眼。
可惜发出去的信息像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而隔壁卧室的叶茗微也同样睡的不好。
她平时压力大,经常性的失眠,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可前段时间徐雁生为她特地研究的一款熏香却起了作用。
晚上点上那个香,她总是可以入睡的很快,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想到这里,叶茗微在黑暗中拉开床头柜,拿出了那个熏香,又准备点上。
却不想熏香用完了。
她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有些失态的将香扔回床头柜上,心里暗想着明天生日聚会上一定要让徐雁生再重新给她做一点。
徐雁生做的东西总是有一种魔力,叶茗微即便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吸引。
睡吧。
反正明天就可以见到徐雁生了。
叶茗微逼迫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
叶茗微和叶茗琪都起了个大早,家里的佣人都意外的问:“小姐,离聚会开始还有三小时呢,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躲闪着眼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徐雁生第一次来叶家的生日聚会,肯定开心坏了。
说不定早早就来了。
她们两个天不亮就睡不着了,一个盯着手机发愣,一个看着熏香出神,忐忑的猜测着徐雁生会选他们姐妹两个中的谁。
八点半。
宾客都陆陆续续的来齐了,带着手上的重礼和叶茗琪和叶茗微寒暄。
可她们两个人却都有点心不在焉,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游离在大门口。
“叶小姐,听说你们这次邀请了徐雁生那个舔狗?”
“啧啧啧,还真让徐雁生熬出头了啊,这种不要脸的人,竟然还这么有福气!”
“嘘——现在说话可得注意了,那万一徐雁生以后变成了叶家女婿怎么办?”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原本窃窃私语的一群人默契的停下了嘴。
任安浩狠狠剜了一眼那说话的人,看着叶茗微和叶茗琪翘首以盼的样子,强撑着一抹干笑开口,“茗琪姐,宾客都到了,现在都九点多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谁知,叶茗琪拧眉毫不犹豫的摆摆手,“再等等,徐雁生还没有来呢!”
任安浩一听这话,气的心口一堵,面上还得继续维系着善解人意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看向叶茗微,“茗微姐平时你最冷静了,今天宾客这么多,只因为雁生哥一个人就不开始,未免有点不合适吧?”
“万一传出去说你们待客不周怎么办?”
见叶茗微身形僵了一瞬,任安浩得逞的勾唇,以为奏效了。
却不想下一秒,叶茗微冷淡的挥挥手,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狂傲说,“徐雁生是未来叶家的主人,我看看谁敢说他?”
大厅一瞬间安静下来,宾客都愕然的张大嘴巴,任安浩有一瞬间差点失态的挂不住脸色。
死寂的大厅里,平日里和叶茗微和叶司礼关系最好的一个朋友犹豫着开了口。
“姐,我一朋友说昨天晚上好像在机场看到了徐雁生急匆匆的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