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市》和哲学剃刀（上篇）

副标题：和智能机器人对话（15）

　　缘起：

　　这两天小朋友问我：“你喜欢刀郎的歌吗？”

　　我说：“当然了！很好听啊！印象最深的是《2002年的那一场雪》……”

　　小朋友说：“打住打住！那都是老黄历了！人家出新歌了，你听了吗？”随即，小朋友把新歌发给了我。

　　新歌听着可远没有老歌那么好听。我困惑地问：是不是刀郎年纪大了？风格发生变化了？

　　小朋友果断地纠正说：这只能说是你自己老了！你根本就不懂！这后面有个大故事！然后她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跟我有鼻子有眼地说了一大套……

　　啊？这完全是个爱恨情仇的江湖恩怨故事。让我大吃一惊！我好奇地又去听了两遍新歌。可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儿！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可大家都说是那么一回事！

　　小朋友说：要不你认真想想，专门写一篇文字？

　　哼哼，写就写，写个字，谁怕谁？我最擅长正儿八经写文字。只是最近没啥动力。让你这么一激，就写一段呗。题目我也想好了，就叫：刀郎的新歌，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一回事！这个题目不错吧？

　　标题：刀郎的新歌根本就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一回事！

　　正文：上篇

　　2023年7月19日，中国歌手刀郎（原名罗林）发布了他的最新国语歌曲专辑《山歌寥哉》。其中“寥哉”二字是中国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合集《聊斋》的谐音。本专辑中的十一首歌曲的歌名和歌词也大多取材于蒲松龄的小说文本。专辑将聊斋故事和山歌曲调相结合，力图构建起中国流行音乐与民间传统文化共生共存的音乐新生态。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专辑推出后竟大获成功。专辑中除《序曲》外的第一首歌《罗刹海市》，截至到2023年7月30日，在全球网络的播放量就达到80亿次。远远超越了上一个亚洲爆火的现象级歌曲——韩国歌手PSY创作的《江南Style》在全球网络上的40亿播放量。而从那以来，《罗刹海市》的全球网络播放量继续增长，现在估计已经突破120亿次，有望成为世界第一的现象级音乐产品。

　　某一首歌、某一个曲，为什么突然会成了现象级产品？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从来就没有被学者们很好地说明和解释过。而这次《山歌寥哉》，特别是其中的《罗刹海市》的爆红，更是无法解说！真不知道它是触动了整个中国社会的哪一根最敏感、又最脆弱；最隐忍、又最冲动的神经。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单纯的音乐现象，所以单靠音乐界或者艺术界的专家肯定是无法给出答案的。或许需要集合社会、文化、文学、心理、民俗和历史……各界学者的力量，才能真正解析这一现象。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罗刹海市》爆火以来，全民对它作出的各种各样煞有介事的解说。本来嘛，中国有句老话，叫作“诗无定解”。诗歌同理，歌曲肯定也是随人自解的。大家对一首歌的体会，本来绝对应该就是南辕北辙、百花齐放、各说其是的。但这一次，大多数人的解说最后竟都被带到了一条道上，那就是：复仇！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这是刀郎个人的一次复仇之旅。按照小朋友的说法，那故事大概是：

　　话说2002年的那一场大雪之后，江湖上忽现四大恶人。他们狼狈为奸、大施妖术，把西边来的一个天真烂漫、边走边唱，毫无介心、不知江湖险恶的阳光少年合力打入了冷宫。但没想到，那少年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十年磨刀，霜刃逼人！如今少年成了少侠，他提刀归来，重现江湖，君子报仇，就在此刻！这一快意恩仇的传奇故事激动了无数真假刀粉，也让众多路人看客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大家躁动着、蜂拥着、一起奋力杀向他们想象的那几个江湖公敌、天下恶人！那狂欢般的肆意攻击，那节日般的盛大围剿，让中国互联网空前热闹非凡，特别展现了咱们这个民族“墙倒众人推”的个性。而那“四大恶人”全部蒙逼！其中有人还傻乎乎地说：我一直很喜欢刀郎的歌呀！……据说，这一场全民大清算、大反攻、大围猎发出的帖子总数量，已经足够申请写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我虽然自幼在中国文联大楼混，打小就住在中央乐团（现在叫中国交响乐团）的隔壁，见过了太多的老一代音乐家、作曲家和歌唱家。但是，我已经完全不懂得今天音乐界的事情了。比如，小朋友说的二十年前的那段公案，就算有吧，就算基本全部属实吧，在我看来，也就是当年大艺人看不起小青年；大同学党同伐异，欺侮了小同学而已。不仅在文艺界，这其实就是江湖的常态。哪儿没有这种事情呀？但以我对艺术家、音乐家和歌唱家的了解，他们双方都不会那么小心眼，对那点儿陈年破事斤斤计较、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不依不饶，甚至还当成了世仇，还专门作词作曲作歌来一雪前耻、一报大仇。

　　所以，对刀郎专辑的这种所谓“个人复仇”的解读，在我看来，不仅是捧高了那些所谓的“恶人”；（他们哪儿有那么坏呀？他们哪儿有那么大的影响、那么深的谋算呀？）更重要的是：这种解读严重矮化了刀郎本人，也大大贬低了《山歌寥哉》这个专辑的意义。

　　中国这个社会，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形成以下两个特点：

　　第一，总把别人往坏处想。而且是越想越坏，越想越恶劣、越想越可怕。但我觉得，人是有毛病的。谁没毛病呀？人无完人。对不对？但绝大多数人、包括你们认定的坏人，恐怕也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坏吧！

　　第二，看热闹不嫌事大！许多旁观者，路人甲、看客乙，他希望你们闹得越上头越好，冲突越激烈越好，打得越热闹他越高兴！他好像巴不得他周围所有的人全都打起来。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怎么解释和解读这两个特点。好在现在是智能时代，那就直接问问智能聊天机器人吧：

　　第二十五个问题：关于恶意揣度别人

　　陈老宇问：为什么总有人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应该怎么应对，才能消除这种恶意？

　　机器人答：有人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这可能有多种原因，其中包括：

　　不信任：这些人可能对周围的人或环境缺乏信任，因此会将最坏的解释强加给别人。

　　偏见和成见：某些人可能持有偏见或成见，使他们倾向于看待别人的行为和意图时带有负面色彩。

　　自卑感：有些人在心理是可能有强烈的自卑感，因此想通过贬低他人来安慰自己。

　　保护机制：对于一些人来说，将别人揣测为最坏的情况可能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以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们在面对这样的情形时，可以采取以下几种策略：

　　保持冷静：当他人恶意揣测你时，不要被情绪冲昏头脑。保持冷静有助于更好地处理情况。

　　沟通和理解：试着与这些人进行沟通，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有时，与他们坦诚交流可以减轻误解和偏见。

　　展现善意：尽管别人对你有恶意，但你可以继续表现善意和宽容。通过自己的行为展现出积极的一面，有助于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

　　辩驳与证明：如果有机会，你可以用事实和逻辑来辩驳那些恶意的揣测，并证明自己的真实意图和行为。

　　忽略和回避：有时候，对于恶意揣测，最好的做法是忽略或回避。这些人可能不值得你去浪费精力和时间。

　　寻求支持：如果恶意揣测对你造成了困扰，不妨寻求身边朋友或家人的支持与帮助。

　　消除他人的恶意可能是一个艰难的挑战，特别是当他们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时。但是，通过理解、善意和积极的行动，你仍然可能逐渐改变他们的看法，或者至少不受其影响。重要的是自己要保持真实和坚定，不要让别人的恶意揣度干扰了你自己的内心和生活。

　　第二十六个问题：关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陈老宇问：中国有一句老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请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同时，请评论一下这种心态和做法对吗？

　　机器人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中国的一句俗语，意思是指当有某个麻烦事情发生、或者某种困境事件引起了公众的注意时，人们总是喜欢围观和参与。即使事情或事件本来可能并不大，或者并不重要，但他们完全不考虑，由于他们的参与，会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或者引发更加困难的后果。

　　这句话强调了人们的好奇心，以及他们对八卦新闻的娱乐性兴奋和消费式兴趣的倾向。他们愿意观察和聆听别人的事情，即便这些事情与他们自己完全无关。

　　这种心态和做法在现代社会中是普遍存在的。人们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求知欲常常驱使他们去关注周围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种行为可以给人们带来一定的乐趣和消遣，同时也可以增加全社会的互动、交流和对社交话题的广泛讨论。然而，这种心态和做法也会有一些负面的问题。过度的八卦和过多的关注他人的事情，可能会导致对他人隐私的侵犯和社交关系的尴尬。而且，对于一些重大的社会问题或紧急事件，如果人们过于纠结于琐碎的八卦和细节，可能反而会导致忽视了更为重要的关键或者更为紧急的情况，从而影响了事件的合理解决，同时也导致了公众对事情或事物的正确判断和关注焦点。

　　此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这种心态，也可能带来谣言或者虚假不实信息的传播，在社交媒体时代这很容易对个人和社会带来严重负面影响。

　　因此，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和做法，虽然在适度的范围内，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是，如果无底线放任这种心态的发展，让人们过度追求八卦、过分热衷于追踪他人的私人事务，就可能带来一些社会问题，甚至导致严重社会裂痕。所以，对这种心态的负作用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认识和理性的态度。

　　陈老宇点评：你们认为超级智能机器人的回答怎么样？我觉得可以给他打三分半，或者四分。就他所受到的训练，应该说，他的回答也算是很不错了。但是，比起真正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类，他还是要差一截。我觉得，差就差在哲学思维和哲学分析上。哲学是人类思想活动中最锋利的武器。用哲学思辨的方法来处理人们当下遇到的实际问题，看来现在的智能机器人还掌握不了。

　　一说到哲学，话就长了。你们发现了吗？刀郎最火爆的那首歌词里，居然还出现了上个世纪最知名的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名字。要知道，维特根斯坦是世界上最难被理解的哲学家。我的公众号中有专门介绍他的文字。看来，带着满肚子迷茫困惑的刀郎，这些年还真读了不少中外名著，最后想到了要到哲学中去寻找这个世界的终极答案。好吧，就让我们更多地讨论一下哲学。不过，我们今天就说到这儿了，我知道没人爱看特别长的文字。我们将在下一篇详细讨论：如何运用人类的哲学剃刀来解析刀郎和他的最新山歌。

　　（上篇完，全文未完待续）

　　（特别说明：本文中陈老宇和智能聊天机器人的问答，延用了陈老宇公众号文章中的顺序号。该顺序号与本文的内容无关，请读者忽略。）

　　（本节完，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