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不似少溓游
编辑 | 不似少溓游
都说“越努力越幸运”,但在老舍先生笔下,越努力的人反而过得越糟糕了。
这种情况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似乎有悖常理,不过老舍先生说的就是那小部分人。
这小部分人是人情社会中表面最受欢迎,但实际上最“恶”的人。
他们不靠努力、学识和实力,全靠人情打点,只要有关系,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
于是,这样“假大空”的人努力搞人情,却没办成一件实事。
久而久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繁华假象便形成,可不是越过越糟吗。
《不成问题的问题》是老舍先生写下的故事,也是你我身边的众生相。
01
丁务源是一个“幸运儿”。
他不靠努力工作,而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圆滑处世,在动荡年代过得如鱼得水。
20世纪30、40年代的中国,社会动荡,军阀割据。
丁务源是一个私人农场的主任,负责农场的日常管理。
他为人圆滑世故,精于察言观色,善于逢迎拍马。
无论对上对下,丁务源总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面对农场的大股东许老板,丁务源总是毕恭毕敬,经常送去农场的土特产,讨太太欢心。
他陪许太太打麻将,玩牌时故意放水,事后许太太就会在许老板面前美言几句。
即使许老板因农场亏损想撤换丁务源,在太太的游说下,也只能作罢。
对待工人,丁务源则是另一副嘴脸。
他对工人们虚情假意,经常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和他们赌博喝酒。
当工人偷农场的东西时,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丁务源甚至主动把工人们的赃款充公,用来冲抵农场的亏空。
这些小恩小惠,换来的是工人们对他的拥戴。
即使是新来的主任想要撤换人,工人们也会站在丁务源一边。
丁务源还善于拉拢身边的女性。
当得知徐老板的女儿童小姐爱好绘画时,他大肆吹捧其作品,让人将画挂在农场大堂。
他还借机提拔一个叫秦妙斋的“艺术家”,让其在农场里办画展,追求童小姐,借此笼络童老板。
02
丁务源最“厉害”的一招,是不择手段排挤异己。
一个留洋博士尤大兴来农场当主任,想要整顿纪律、提高效率。
丁务源便使出浑身解数,先是放任秦妙斋教唆工人去贿赂尤大兴的妻子。
后来秦妙斋又造谣说尤大兴贪污,激起工人们的不满。
眼看尤大兴要革自己的职,丁务源便故意请假回避,放任秦妙斋和工人们去闹事。
最后,心高气傲的尤大兴自然受不了这种“民间智慧”,忍辱负重地辞职走人。
丁务源则重新坐上了主任的宝座。
不过丁务源也知道,秦妙斋是个隐患。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秦妙斋可能参与了一桩政治案件。
于是丁务源假意关心,旁敲侧击地套出了秦妙斋的把柄。
第二天一早,秦妙斋就被宪兵带走了。
随着秦妙斋的离场,丁务源又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他把秦妙斋的房间高价租了出去,赚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本可以进自己的腰包,但丁务源却做作地放进了农场账上。
他又大张旗鼓地请童小姐来农场玩,热情地给她介绍新来的阔少爷,摆明了要当红娘的架势。
就这样,丁务源凭借自己的一番“盘算”,又重新站稳了脚跟。
他精于察言观色、善于投机取巧的“本领”,在乱世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曾经和他作对的人,不是被赶走就是被抓了。
最后农场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虽然账面上一直在亏损,但股东们却也无可奈何。
03
影片结束,无限唏嘘。
很多人说丁务源这种人并不少见,但像尤大兴、秦妙斋这些人也并非没有。
确实,抛开时代性,他们都是社会人群的一个缩影。
丁务源身上集中体现了某些国人的劣根性:世故、圆滑、没有原则、唯利是图。
在乱世中,这些“小人”的处世哲学似乎格外管用。
他们不需要努力工作,只需要见风使舵、逢迎拍马,就可以活得潇洒。
尤大兴则代表了另一种人物,他们本性耿直、不谙世事,却怀抱理想主义的热忱。
在平静的环境中,他们或许大有作为;但在动荡的乱世,却往往成为最先被淘汰的一批人。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秦妙斋则处于两者之间,他有些小聪明,擅长钻营,却没有深谋远虑的智慧。
他能混得如鱼得水一时,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这类人在社会变革的夹缝中,往往是最令人唏嘘的一群。
透过这三个人物,老舍呈现了一幅时代的多面画卷。
在这里,理想主义者逐渐幻灭,投机钻营者暂时得意,而善于周旋的“老好人”则左右逢源。
这固然有时代的局限,但也折射出人性的某些本质。
诚然,丁务源式的“处世智慧”在当时也许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在一个没有规则的社会,你不去算计别人,就会被别人算计。
但从道德伦理的角度看,这种投机取巧的生存方式,无疑有悖于做人的准则。
而努力就会有回报吗?在老舍看来是未必的。
在一个不正常的社会,努力未必能换来幸运,奋斗也不一定有回报。
相反,那些善于钻营的“小人”,反而能在乱世中如鱼得水。
这种荒诞的“生存法则”,正是那个动荡年代的悲哀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