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林，有件事想和你说......"电话那头，岳母欲言又止的语气让我心里一紧。自从五年前小倩走后，岳母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除非是清明节想约我一起去看看小倩。
"妈，您说。"
"我...我最近查出来有些问题，需要住院。医生说预交3000块住院费，但我这个月退休金刚交完房租，能不能......"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您告诉我医院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车去了银行，取了5万块钱。路上，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五年前。
那是个雨天，小倩执意要去给我送伞。"老公，你今天没带伞，我看天要下大了。"电话里，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说等会儿找同事借一把就行，可她坚持要送来。"你呀，总是这么粗心。以后啊，我得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谁能想到，这句"一辈子"，戛然而止在那个雨天的十字路口。闯红灯的货车，湿滑的地面，刺耳的刹车声......等我赶到医院时，小倩已经永远离开了。
02
那时的岳母几乎崩溃，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我的小倩，我的乖女儿......"她的哭声让整个太平间都在颤抖。
小倩走后我和岳母的关系一度很尴尬，倒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每次见面都会想起小倩，那种痛苦让我们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直到有一次，我去小倩墓前遇到了正在整理墓碑的岳母。她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大半。看到我她勉强笑了笑："来看小倩啊。"
我点点头，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突然，岳母说："小林，你还年轻，要不...要不再找个伴儿吧。小倩在天上，也不愿看你这样。"
我知道这句话对岳母来说有多难说出口，可她依然说了，为的是我能过得很好。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不仅是我逝去妻子的母亲，更是我另一个"妈"。
"妈，您别这么说。小倩走了，您就是我最亲的人。"我哽咽着说。
03
从那以后我开始常去看望岳母，给她买些营养品，陪她聊聊天。虽然话不多，但那种温情在慢慢滋长。
来到医院看着岳母憔悴的面容，我心里一阵酸楚。把钱交给她时，她愣住了："小林，怎么这么多？"
"妈，这是5万。您住院要用钱，我不在身边照顾，您好歹让我尽点心意。"
岳母的眼眶红了："这太多了，我就借你3000......"
"妈，"我握住她的手，"您是小倩最爱的人，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亲人。小倩不在了，让我来照顾您好吗？"
听到这话，岳母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我们相拥而泣，仿佛通过这个拥抱，感受到了小倩的存在。
后来，我坚持每个月都去看望岳母。陪她聊天，陪她散步，给她讲讲工作上的事。慢慢地我发现岳母的笑容多了起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翻看小倩的照片。看着照片里她灿烂的笑容，岳母会说："小倩这个角度最好看。"我会说："是啊，她最喜欢这样笑。"
04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心里都清楚，小倩的样子永远定格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去年冬天，我在家翻出一件小倩织的毛衣。线头有些松了，针脚也不太均匀。我记得她织这件毛衣时说："虽然不好看，但是很暖和哦。"
我把毛衣拿给岳母看："妈，您帮我织一件一模一样的好吗？"
岳母摸着毛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妈给你织。"
现在这件新毛衣就挂在我的衣柜里，虽然和小倩织的那件不一样，但都一样温暖。
有人说失去至亲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但我慢慢明白，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得到，更在于传承。小倩的爱没有消失，而是通过岳母继续温暖着我的人生。
前几天隔壁王阿姨又来给我介绍对象，我婉拒了："阿姨，我现在挺好的。我还要照顾我妈。"
王阿姨愣了一下："你妈不是......"
"是我岳母。"我笑着说，"但她就是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