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岁的二叔要结婚,我坚决不同意,我的婚房要泡汤了。
01、
程俊回到家听到的第一个八卦事件是关于二叔的。
程俊当时懵了,二叔已经63岁了。二叔单身了一辈子,现在怎么突然想起结婚了?
程俊把行李胡乱地扔在房间里,火急火燎地去了二叔家。
一年多没回来,二叔家完全变了样,人也精神了不少。
程俊刚进门,就看到二叔和村子里的几个男人围坐在堂屋的小桌子上喝酒聊天。
二叔家的房子是前几年修建,但一直是毛坯房,没有装修。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房子里里外外都装修好了,而且家具家电全部买全了,就连窗帘都是喜庆鲜艳的颜色。
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叔红光满面的,脸上流露着甜蜜的幸福。看到程俊走进来,二叔抬手示意,让他坐下来一块儿喝酒。
酒过三巡,二叔有点喝多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宣扬着,“我以后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也有人给我暖被窝了。”
二叔的声音最终淹没在一阵又一阵的哄堂大笑声中。
02、
二叔能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所有人都替他高兴,只有程俊是个例外。
程俊在家里排行老三。当年父母生下哥哥和姐姐后,已经儿女双全,没有再生育的打算。结果程俊的母亲却意外怀孕。
程俊就这样糊里糊涂地降临到这个家,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眼看着二叔的年纪越来越大,一直也没有找到结婚对象。程俊经常往二叔家跑,二叔也非常喜欢他。
二叔对程俊说:“你干脆做我儿子算了,将来给我养老送终,我的钱都是你的。”
程俊不知道二叔说的话算不算数,可是他当真了。在他的心里,二叔就是他的父亲。二叔家就是他的家。
程俊在家里不受重视。母亲偏爱大哥,父亲疼爱姐姐,只有程俊爹不疼娘不爱的。后来,程俊干脆搬着自己的小包袱住进了二叔家。一直住到姐姐出嫁后,他才搬回自己家。
在二叔家的那段时间,程俊很快乐。
二叔会给他零花钱,还会陪他玩。倒是真的像是他的父亲。
程俊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在外面闯荡了几年,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程俊回到家和二叔喝酒聊天的时候,他带着浓浓的酒意,说自己交了一个女朋友,非常漂亮,下次带回来给二叔看。
二叔连连点头,“好啊,好啊。等到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出钱帮你买婚房。”
不管到什么时候,钱这个字眼总是格外地让人敏感。
程俊喝醉了,却牢牢地记住了二叔要给他买房这件事。二叔也喝醉了,他却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醉话。
03、
程俊还在等着二叔帮他买婚房,结果二叔自己先一步要结婚,这也太离谱了。
程俊有心事,没有参与到大家的酒桌上。他独自坐在一旁,看着渐渐失态的二叔。
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大家才散席。
酒瓶子滚了一地,桌子上有烟头,有剩菜,一片狼藉。二叔已经睡着了,也问不出什么。程俊把屋子里收拾干净,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二叔刚睡醒,程俊就直截了当地问:“二叔,听说你要娶老婆,是真的吗?”
二叔被突然出现的程俊吓得一激灵。
他敲了敲严重秃顶的头,说:“小俊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的事情,二叔一点也不记得了。
程俊不想和二叔乱扯,他只想知道二叔是不是真的要娶老婆。而且,程俊还听说,那个女人还有一个瘸腿的儿子。
外面的人都在传,那个女人就要找个冤大头替她养儿子。二叔太老实了,所以成了她的猎物。
二叔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燃,一口浓浓的烟雾喷出来,环绕在他沧桑的脸上。
二叔说:“傻孩子,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只是想找一个能陪我说话聊天的老伴儿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程俊还在极力劝阻,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二叔在一旁听着,眼神涣散,似乎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二叔在村子上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仪式。当天的气氛热闹极了,二叔拿着一袋子喜糖逢人就发。成群的小孩子,跟在新郎新娘的后面,叫着笑着。
程俊远远地看着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儿子。他手里握着一个空瓶子,越握越紧。
04、
二叔婚礼还没有结束,程俊就带着他的行李走了。
二叔知道程俊有心结,也没有勉强。心里那份小小的失落,很快淹没在新婚的喜悦中。
大概是在婚后一个月,二叔发现放在暗柜里的存折和现金都不见了。暗柜的位置很隐秘,外人是发现不了的。
二叔是个爽快的人,有什么事情放在明面上。他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会儿,便决定把老伴儿和老伴儿的儿子叫来,询问有没有看到有谁翻动暗柜里的东西。
小伙子知道二叔对他有怀疑,他说:“我就算再不堪,也不至于偷家里的东西。”
他坚决要求报警,还他一个清白。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案子很快有了结果。二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程俊偷偷拿走了所有的钱。
程俊毫无悔改,他恶狠狠地看着二叔说:“你曾经答应我,我结婚的时候要给我买婚房,所以这些钱本应该就是我的。”
二叔很无奈,“你结婚买房需要钱,可以直接和我说呀,干嘛要偷?”
程俊冷笑着,“你结婚有了老婆,还要替别人养儿子,难道还会给我钱吗?”
程俊被警察带走了,二叔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他手里拿着追回来的钱,内心一片凄凉。
05、
二叔勤勤恳恳一辈子,攒了四十多万。
他其实早就想好了,钱财是身外物。他老了,也花不了那么多钱。程俊从小在他的身边长大,就和他的儿子一样。
他打算把一半钱留给程俊。剩下的钱用作自己和老伴儿养老。可是,程俊的自私和贪婪伤透了二叔的心。
二叔的钱可能一分也不会留给程俊了。
不知道程俊知道后,会不会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