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年前,我是警界冉冉升起的新秀。
为了帮未婚夫报仇,我自愿隐姓埋名去境外当卧底。
可我却被他的小青梅害死。
她把我剁碎成块套上麻袋扔进大海,又诬陷我早就加入了犯罪团伙,顶替了我的身份光荣回国。
她成了人人敬仰的卧底前辈,而我则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未婚夫周成峰更是放言道,“假如沈星星敢回来,我会让她尝到千刀万剐的滋味!”
直到第五年,出海的渔船捕捞上来了一袋碎骨头,警方检测完DNA后发现,那是消失已久的我。
……
麻袋被打开,暴露出一袋发臭的白骨时,工作人员的脸色都不好看。
我就是在这时醒了过来,眼眶发红的看向朝我走来的周成峰。
五年了,距离我被周成峰的小青梅害死,已经过了整整五年。
面对眼前的惨状,周成峰面不改色,拿起仪器拼凑尸骨。
拼完后,所有人却又再次沉默,瞳孔震惊的看向我的骨骸。
不知是谁先开口。
“这……这也太过分了!到底是谁这么惨无人道要如此迫害一个青年女性!”
“根据骨头上的痕迹,能看出死者生前遭受了暴虐的折磨,包括但不限于重力敲击和高温焚烧。”
小助理颤抖的指向我骨头上的黑痕。
“这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烧了!?”
“是什么深仇大恨,要用烙铁去烫死一个活人!”
即便是毕业以来一直在警方工作的周成峰,在接受完所有信息后,一时之间也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太残忍了。”
“犯下这种罪孽的凶手简直是人神共愤,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突然,一旁的工作人员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开口。
周成峰察觉到他的目光,示意让他讲下去。
工作人员这才说道,“周医生,捕捞起死者尸骨的海域,和沈星星最后活动的那片海域完全重合……”
“别提那个名字!”
话没说完,周成峰立刻双眸喷火,不受控制的眉头紧皱,神情不耐的盯着他。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讪讪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
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了五年前畏罪潜逃的我。
从我尸骨被打捞回国内后,我的灵魂逐渐的接收了这五年来的信息,一时之间不由感到深深的悲愤和荒谬。
把我残忍的害死后,林清月竟然顶替了我的身份,说自己才是深埋境外团伙的那一个卧底。
在她口中,我成了借着警察的身份,和犯罪团伙同流合污的人。
被她发现后,我想要杀人灭口,却一个不察让她逃了出来。
我心虚不敢回国,坐轮船偷渡境外,从茫茫大海消失。
这五年林清月成了人人敬仰的卧底警花,而我则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每个人提起我,眼中都会浮现止不住的厌恶。
我的未婚夫周成峰更是扬言道,“如果被我抓到沈星星,我会一块块的敲碎她的骨头,让她承受千刀万剐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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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这些信息后,我不可置信的红了眼眶,呆呆愣愣的看向工作中的周成峰。
大概是因为有人提到了我,他的神情冷峻,一言不发,周身气压低的吓人。
没有人开口,都不敢去触他的眉头。
直到整理完所有相关资料,周成峰突然抬起头。
“五年了,派出去境外的探子们还没找到沈星星吗?”
小助理摇了摇头。
“说来也奇怪,自从五年前沈星星从那片海域逃走,就再也没了有关她的信息。”
“按理说一个人再能隐藏,也会在这个世间留下存在过的证据,但沈星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说到这里,小助理有些吞吞吐吐,他看了一眼台子刚拼凑好的骨头。
“有时候我都觉得,沈星星不像是逃了,反而像是死了。”
“要不然五年的时间怎么会收不到一条有关她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探子真成了吃干饭的了……”
小助理在旁边嘟嘟囔囔的起劲,也不管周成峰听进去了没有。
但我却从周成峰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不自然的停顿。
他拿起一些碎骨头,要送去DNA是鉴定身份信息。
我不禁心中狂跳,升起迫切的期盼。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多么希望DNA的结果能在一瞬间出现,这样周成峰就能知道死者是我,是他曾经错怪了的未婚妻。
可就在这时,周成峰的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来电人的备注后,他原本紧锁的眉头在一瞬间松懈,神情都开始变得温柔。
“月月,是宝宝不乖吗,怎么突然想起要给我打电话?”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将我笼罩。
原来灵魂体也能流出眼泪,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化为虚无。
我低下头,无助的捂住耳朵,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想看到周成峰对林清月温柔的一面。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周成峰柔情蜜意的话语不受控制的钻进我的耳朵,我清楚的听到了林清月拥有了怎样幸福的生活。
“月月,如果宝宝太闹腾,你就交给咱妈,别累着自己。”
“饿了的话,我尽快下班回去给你,你别自己动手,好好休息。”
我的身形突然停止颤抖。
什么咱妈?为什么我会听不懂?
林清月是孤儿,周成峰的母亲又早亡,哪里来的咱妈?
可是下一秒,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
“成峰,下班了早点回来,月月和孩子都在家里等你呢。”
“你也别做饭了,我看着给你们炒俩菜,你回来正好能吃上热乎饭。”
“哎,谢谢妈。”
周成峰耐心的答应着,和手机另一边的中年女人聊了好几句,才挂断电话。
而我,早已在一旁泣不成声。
刚才说话的中年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妈妈!
为何老天如此残忍,要让我死了也不得安宁。
死后五年,我的亲生母亲,竟然认了她的杀女仇人当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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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无知无觉的跟随着周成峰,到了停车场,他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熄火上楼。
而是点燃一支烟,打开了压在车厢内的一份报纸。
那是一份来自五年前的报纸,因为时间的冲刷,纸张隐隐有些泛黄。
最大的标题上赫然写着新秀警察叛逃国外,上面女人的照片是笑的一脸灿烂的我。
周成峰手中夹着烟,一言不发的沉默看着照片上的我,仿佛要透过照片把我盯出个窟窿。
看到他这幅样子,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渐渐急促。
周成峰他果然还是念着我的。
如果没有,他为何要保留有关我的新闻长达五年之久?
周成峰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他抬起手,像是要抚摸我的脸颊。
我的泪水在这一瞬间蓄满眼眶,再也忍不住拼命的朝他大喊大叫,希望我的声音能穿透阴阳,落入他的耳中。
可是下一秒,心脏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生疼生疼,我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我愣愣的流着泪,看着周成峰把燃烧的烟头按在我的脸上。
火星和纸张接触,车内升起一丝丝烟雾,伴随着呛人的气味。
周成峰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手里的动作却毫不犹豫,用力的用烟头碾磨我的脸。
烟雾缭绕间,我清楚的看到周成峰看我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仇恨。
眼泪就在这一刻滑落,我抱住自己的双膝蜷缩,把自己蜷缩起来,无声的哭泣。
原来痛到极致,是真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愣愣的,灵魂跟着周成峰一路飘上了楼。
不等周成峰开门,林清月便抱着孩子迎了上来。
她把还在吃手的小孩递到周成峰怀中,依赖的挽住他的另一边胳膊,“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我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墙上的挂钟。
现在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二分,只比周成峰平常回家晚半个小时而已。
我以为周成峰会不耐烦的推开林清月,然后告诉她工作加班是常有的事,让她别这么唠叨。
但周成峰却没有,而是耐心的把林清月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后背。
“下午部门里送来了一具尸骨,拼凑起来费了点时间。”
说着他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抱歉的看向林清月。
“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不要跟你提工作的事了,你不喜欢在家还要聊工作的,下次我保证不会了。”
林清月温柔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只是见不得你太累,想让你在家里的时候多休息一下。”
我妈端着菜摆到餐桌上,招呼林清月和周成峰过来吃饭。
她让林清月趁热先吃,自己则是接过孩子,拿起奶瓶给他喂奶。
看到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我不禁红了眼眶,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在我和周成峰恋爱时,每次他因为工作耽误回家的时间,我只是想关心一句,都会被他不耐烦的打断,然后冷冰冰的把我推开。
他看向我的眼神全是不耐,“沈星星,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我要工作,我很忙的,没有功夫陪你在这里谈情说爱。”
我张了张嘴,想要告诉他,我能陪伴他的时间不多了。
再过几天我就要以卧底的身份前往境外,从此不能再和国内的人联系。
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周成峰冰冷不耐的模样,我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再也没有开口。
临走时我给妈妈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电话的那一端,妈妈帮着工作,连我的来意都没听完,就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
留下一句,“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事自己做主,没必要跟我说。”
“局里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每一项都耽误不得,没事别来占用我的时间。”
是啊,在妈妈和周成峰眼中,任何一件事都比我重要。
我以为我能理解他们的难处,已经能习惯他们的冷漠。
可为什么?
在我死后的第五年,我的妈妈和未婚夫双双抛弃了他们曾经坚守的原则,把杀了我的真凶捧在手中,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原来,规矩和原则都可以为重要的人让步啊……
只不过,那个重要的人不是我。
心中像是被割裂般的疼痛。
我深深的蜷缩起了身子,把自己缩在这个家的最角落,透明的灵魂体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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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如上刑一般折磨。
真是没天理,让我死后灵魂也不得安息,眼睁睁的看着我妈和周成峰对林清月那么好。
林清月说想好好庆祝结婚纪念日,周成峰就特地去请了年假,专门带着林清月到处旅游。
他们在小溪边钓鱼,在草原上骑马。看到广阔蔚蓝的天空,也走过坚实厚重的土地。
每走过一个地方,林清月都会在朋友圈记录好几幅九宫格,拉着周成峰为她点赞评论。
许多共友们看到,纷纷在底下附和。
“清月可真幸福啊,能和峰哥这样的好男人在一起!”
“这话说的,这些好日子都是清月应得的,五年前她为了峰哥去境外卧底,多么凶险的事啊,她一个女孩子咬着牙撑了下来。”
“有道理,老天都偏爱善良的人,现在清月和峰哥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等过两年他们再生一个女儿就凑成了一个好字,这辈子也值了!”
我一条一条的看下去,逐渐红了眼眶。
周成峰不知道,在我去境外卧底前,其实刚得知自己怀孕了。
可是境外凶险万分,上面不会愿意让身怀六甲的我去执行这个任务。
想到周成峰无数个不眠的日夜,想到他攥紧拳头说要给父亲报仇的画面,我捂着小腹。做了一个让我痛苦万分的决定。
从手术室出来后,朋友阿乔问我后不后悔。
“你训练强度太高伤了身体,能怀上这个孩子很不容易。”
“把他打掉,你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怀孕了,这样,你都不后悔吗?”
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再次听到这些事实后,我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心中剧痛无比。
但一想到能为周成峰报仇,我的心里又坚定了下来。
我强忍着刚清完宫的疼痛,对阿乔点了点头。
“我不想周成峰这辈子都活在仇恨的阴影当中,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他后半生的幸福,那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我为了周成峰打掉了孩子,失去了在国内警界新秀的身份,换来的又是什么?
林清月拙劣的一句污蔑,让每个人都深信不疑了五年,口诛笔伐我这个逃跑的叛徒。
除了阿乔,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当初林清月把消息传回来后,阿乔第一个闹到警察局,说我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她拿出包里的报告单,要给周成峰看,我为了给他报仇,不惜打掉此生唯一的孩子。
报告单却被周成峰一把挥开,印有胎儿投影的片子散落一地,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冷漠的把那些承载了我信念的纸张踩在脚下。
他怜惜的抚摸着林清月的脸颊,眼中满是疼爱。
“月月为我受了这么多苦,我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阿乔,我知道你是沈星星的朋友,一时半会儿你也无法接受她是叛徒的事实,可你不能捏造证据,来往月月身上泼脏水!”
阿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定定地注视了周成峰很久,然后弯下腰,把散落的报告单一张张捡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离去。
后来,她下班回家的时候被酒驾司机撞死,从此,这世上唯一能相信我清白的人也彻底离去。
听到林清月和周成峰关于以前的回忆,我再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林清月靠在周成峰怀里一脸幸福,看上去就像个全身心依赖丈夫的妻子。
可我却分明从周成峰不能看到的视角,捕捉到了林清月提起阿乔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狠辣。
联想到林清月杀了我又把我分尸的狠毒,我哪还不明白,阿乔根本不是意外身亡,是林清月派人杀了她!
眼中再次流下泪水。
但这一次,却是红到发黑的血泪。
上天何其不公,让好人带着冤屈死亡,又让坏人披上了好人的衣裳。
我好恨啊!
真的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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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到最后,周成峰和林清月回到家,在本地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举办了一场结婚纪念日的宴会。
我这才看清楚,外面的横幅上赫然写了结婚五周年。
原来在我死的第一年,周成峰和林清月就迫不及待的结婚了啊。
大概是心中疼痛的次数太多了,这次我竟然流不出眼泪了,只是麻木的飘在他们身旁,看到他们言笑晏晏和往来的宾客打招呼。
宾客渐渐到齐了,准备开宴时,大厅门口却又走来一个人。
我逐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来人就会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特地穿了一身正装,肩头的警衔熠熠生辉,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个她最得意的徒弟。
知母莫若女,我瞬间明白,妈妈这是想给林清月和周成峰撑场面。
她是在告诉所有来宾,即使她退休了,也还是曾经那个雷厉风行,在公检法中颇有影响力的警察局长。
“妈,您来了。”
林清月走上前自然的挽住我妈的胳膊,那样子亲密极了,仿佛她们才是一对亲母女。
不同于冷冷的挥开我,我妈慈祥的对着林清月笑了笑,眼底有着化不开的笑纹。
“我老了,能看到你和成峰恩爱甜蜜,又生了一个孩子,这辈子也值了。”
“老了老了,每天最舒服的,就是逗逗小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听到我妈和林清月的对话,我只觉得心中难受极了。
倘若我不是灵魂体,我真的很想冲到她们面前,把她们狠狠的拉开。
然后质问我妈一句,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一直是个女强人。
在我的成长环境中,她对我总是教导有余,而关心不多。
因此我养成了一副敏感缺爱的性格,在感受到周成峰对我的那一点温柔后,才会飞蛾扑火一般投向他,深深的爱上他。
曾经我以为母亲她就是这样的,对所有人都是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
可是现在,我却眼睁睁的瞧见,母亲对林清月就像最没脾气的慈母一般温柔。
这算什么啊?
这到底算什么啊?
宴会进行到一半,所有人都喝的有点多了,不自觉的开始畅谈以前,回忆一起经历的时光。
话题越来越偏,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家都谈起了从五年前就消失的我。
林清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母亲看到了,却以为她是在生气。
她安抚的拍了拍林清月的手,“放心,局里对沈星星的追查一直没停,就算她逃的再远,我也会盯着人把她抓回来。”
“到时候我亲手把沈星星交给你处置,不必顾及她和我的关系,我没有这样吃里扒外和犯罪团伙沆瀣一气的女儿!”
林清月却罕见的没有附和,而是有些口不择言的反驳道。
“算了吧妈,事情都过去五年了,我也放下了。
“沈星星想逃就让她逃吧,没必要再一直回头看,最重要的是过好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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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被周成峰皱眉打断。
他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林清月,“月月,你就是太善良了,对穷凶极恶的歹徒都会心软。”
“沈星星身上的罪孽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原谅的,必须把她抓回国,让法律来制裁她!”
林清月低下头,有汗水顺着脖颈滑落,眼神不敢跟我妈和周成峰对视。
周成峰却以为她想到了五年前痛苦的回忆,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月月你别害怕,我和妈都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沈星星再伤害你。”
“你放心,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们都要把沈星星抓回来!”
话音刚落,周成峰的手机铃声响起。
在觥筹交错的环境中,这突兀的铃声竟显得有些尖锐。
听在林清月的耳朵里,则更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在催促着她进行倒计时。
她猛地从周成峰手中夺过手机,一脸慌张。
“别接!成峰,你不许接电话!”
周成峰纳闷的看了林清月一眼,随即恍然大悟般释然。
他笑着掰开林清月紧握的手指,拿回电话打开扬声器,温柔地拍了拍林清月的后背。
“好了别紧张,我不会为了工作在结婚纪念日上抛下你的,我可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同桌的朋友们纷纷出言。
“是啊嫂子,你和峰哥粘的也太紧了,让我们这些单身狗看了可真是羡慕啊!”
“人比人,气死人!峰哥又有上升期的事业,又有得力长辈的帮助,还有乖巧懂事的老婆孩子,这谁看了不得眼红啊!”
然而这次面对朋友们的恭维,林清月却笑不出来。
似有预感般,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周成峰接通电话的手机,指甲不自觉的戳破掌心。
像是在对她回应。
下一秒,电话那头,小助理慌张又震惊的声音响起。
“峰哥!DNA对比结果出来了!”
“在南海域捕捞上来的那一麻袋骨头,是消失五年的沈星星!”
一瞬间,宴会像哑了火,全场寂静。
而周成峰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身形踉跄,猛地从椅子上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