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编瓦格纳,放逐普里戈津后,普京的下一步打算,是在法律意义上彻底否定瓦格纳的存在,处理结果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普京日前表示:“俄罗斯根本就没有关于私营军事公司的法律,因此根本不存在瓦格纳这样的法律实体。至于私营军事公司在俄罗斯拥有正式的合法地位,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应该在政府和国家杜马进行讨论。”
【俄罗斯媒体报道截图】
在此基础上,普京还表达了他在6月24日瓦格纳事件中的立场。他强调:“对于俄罗斯社会来说,一切都非常简单明了。瓦格纳战士们在特别军事行动中表现英勇,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卷入了这起事件。”
正如普京所言,别看俄罗斯国内有瓦格纳这些雇佣兵组织的存在,但俄罗斯法律明确禁止成立“非法武装编队和私营雇佣军团体”。因此可以说,包括瓦格纳集团在内的一众俄罗斯雇佣兵组织,其实一直都是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与西方高度商业化、合法化、私人化的传统雇佣兵组织完全不同。
【瓦格纳集团一直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
以瓦格纳集团为例,瓦格纳虽然在俄罗斯设有总部大楼,但它其实是一家神秘的公司,没有公开的地址,也没有登记的电话号码或者官方记录,甚至可以说它是一家未经合法注册的公司。而著名的美国黑水公司则不同,黑水公司是根据美国法律在北卡罗来纳州合法注册为有限责任公司,在本国境内依照法律正常经营,与瓦格纳集团存在天壤之别。
一般来说,西方的雇佣兵组织并不直接参与军队的军事行动,与军队之间有着非常清晰的界限,主要业务范畴包括解救人质、在敌对或冲突领土上为私人提供安全保护,其实说白了就是为有安全需求的客户提供安保服务,而客户并不局限于个人,可以是主权国家,也可以是包括世界粮食计划署在内的国际组织。
但与西方雇佣兵组织不同,俄罗斯的私人雇佣兵组织本质上是俄罗斯安全机构力量的延伸,是为俄罗斯的国家利益服务的。尤其是在叙利亚和非洲一些地缘政治热点地区,俄罗斯私人雇佣兵组织一直充当着俄罗斯军事力量“急先锋”的角色。比如瓦格纳集团,在利比亚、中非共和国等地开展业务,除了帮助训练政府军、采矿等业务外,还参与打击当地的反政府武装,或者是镇压相关的反政府抗议示威活动等。
【瓦格纳集团在非洲等地,一直充当着俄罗斯军事力量“急先锋”的角色】
也就是说,俄罗斯私人雇佣兵组织并不像西方雇佣兵组织一样,是一家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私人军事公司,他们执行的大多是俄罗斯国家安全部门或情报部门的任务,直接为克里姆林宫和俄安全部门的利益服务。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些雇佣兵组织,其实是俄罗斯对外发动混合战争的代理人。
也正因为这一特殊的存在,所以俄罗斯政府基本也就默认了这一现状:一方面,雇佣兵组织理论上不合法,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存在又对国家有利。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清楚雇佣兵的存在并不合法,但也知道它们的存在对国家的海外利益有利,因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它们的存在。
实际上,瓦格纳集团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就曾有俄罗斯议员提议,应该给予俄罗斯境内雇佣兵组织地位合法化,并承认其在俄联邦的合法存在,但当时克里姆林宫并没有采纳。
【瓦格纳在巴赫穆特战役中立下大功】
虽然克宫没有明确给出拒绝采纳的理由,但我们不妨猜测,克里姆林宫拒绝将境内雇佣兵的地位合法化,可能有以下两点考量:
第一,俄罗斯国内法律原本就禁止雇佣兵组织的存在,如果承认包括瓦格纳在内的雇佣兵组织的合法地位,可能与现行法律相违背。
第二,如果将瓦格纳的地位合法化了,那么就意味着瓦格纳将被摆上台面,后续将无法在暗地里为克里姆林宫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脏活和累活。
当然,克里姆林宫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拒绝将私人雇佣兵组织的地位合法化,这一点无可厚非,但那都是之前的老黄历了,如今随着瓦格纳事件的爆发,该事件已经对俄罗斯国内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在此背景下,俄罗斯确实需要制定新的法律,来规范国内私人雇佣兵组织的合法地位,避免下一个“普里戈津”的出现。
考虑到目前俄罗斯境内的所有雇佣兵组织已经基本与俄国防部签订了合同,转为军队体制内的一员,虽然说现在还有一部分剩下的瓦格纳士兵跟随普里戈津去了国外,但这点兵力对于克里姆林宫来说,显然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
【俄罗斯总统普京】
也就是说,让俄罗斯境内的雇佣兵与国防部签订合同,或许就是克里姆林宫规范境内私人军事武装的第一步。至于接下来是否让这些雇佣兵组织的地位得到合法化,恐怕还得需要俄罗斯国内经过综合考量各方利益后,才会得出结果。
然而,考虑到瓦格纳事件带来的风波,再结合普京现在谈论的“合法化”问题,接下来俄境内雇佣兵组织的地位得到合法化,将是一个大概率事件,但这种合法化可能有一个特点,即这些雇佣兵组织必须接受俄国防部的监督,或者说是受国防部的领导。毕竟,瓦格纳事件的案例还历历在目,而作为克里姆林宫最高掌权者的普京也明白,现在的俄罗斯已经非常虚弱,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不稳定因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