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上午，2025年南京半程马拉松报名正式开启。而就在不久前，2025年南京马拉松正式升级为“世界田联金标赛事”。2025年南京仙林半程马拉松也正式取得全国半程马拉松锦标赛的承办资格。接二连三的消息，让南京在2025年之初就成为全国马拉松爱好者瞩目的城市。近日，专家考据出其中南京选手生平履历，其中两江师范体操教员徐傅霖就被誉为“引进学校体育的第一人”。
起底中国“首马”中“南京选手”的身影
2025年也恰是中国人的“首马”在南京完赛115周年。1910年11月20日，中国历史上首次马拉松比赛在南洋劝业会纪念塔前完赛。经历史学和建筑学的专家共同考证，该纪念塔的历史位置就在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的运动场。
值得注意的是，115年前，中国“首马”的参赛选手中也有“南京代表”的身影。作为当时全国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之一，1910年11月22日，上海《申报》拿出较大篇幅的版面，以《学界发起长距离竞争队志详》为题刊发新闻，称这次名为“长距离竞走”的马拉松赛事“实为吾国数千年来未有之创事”。在这篇新闻之中详细列出了12位参赛选手的姓名和身份，其中来自南京的选手明确标注有5位，分别是：徐傅霖（两江师范体操教员）、柳成烈（江南高等实业学堂体操教员）、钱桂章（模范小学体操教员）、夏之时、胡洪华（金陵大学堂体育部职员）。其这5位代表南京这座城市参赛的选手里，钱桂章、夏之时和胡洪华的详细生平囿于史料文献缺乏而均不可考。柳成烈因为较早逝世，也只有片断能够确认。
“引进学校体育的第一人”浮出水面
被注明是“两江师范体操教员”（即体育教员）的徐傅霖，是5位南京选手里唯一能够较为完整考证生平履历的历史人物。徐傅霖，又名徐筑岩、徐半梅、徐卓呆，1881年出生于江苏苏州，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体育专业的留学生。1902年至1905年间，徐傅霖出国留学体育。归国后，他开始办学培训中国的体育教师人才，被誉为“引进学校体育的第一人”。
徐傅霖也是近代文化史上的知名人士，以“多才多艺”而著称。据记载，他不仅在体育事业上有造诣，在戏剧、小说乃至园艺等也都留有卓著的业绩。成立后，徐傅霖受聘于上海文史馆。他在回忆录里明确记录过南洋劝业会举办的这次“长距离竞走”比赛。这也成为佐证中国历史上首次马拉松比赛在南京完赛的历史证据之一。
1902年，三江师范学堂在南京的筹办，被追溯是江苏近代高等教育的开端，被誉为“中国师范学堂之嚆矢”。而三江师范学堂设立时的校址，就是今天东南大学四牌楼校区。1906年5月，三江师范学堂改名为两江优级师范学堂。五年后，中国历史上首次马拉松比赛举行时，来自两江师范校园的徐傅霖代表南京参赛，而比赛的完赛地又位于今天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这段史实构成了东南大学和中国马拉松运动的“百年之缘”。
清朝末年时，体育教育制度尚不完善，各学校的体操教员变动频繁。徐傅霖留学归国后，在上海参与创立体操学校，后世的记载一般只知道其在上海任教的经历。那么，徐傅霖曾在南京担任两江师范体操教员的史实，除了中国“首马”新闻的记载，有没有更多的史料佐证呢？
南京体育史研究者、《中国马拉松运动之源》一书的作者栾川告诉记者，当时两江师范的学生对此有对应回忆。曾编著了中国第一部《美术史》的艺术教育名家姜丹书，1907年考取南京两江师范学堂，1910年底以最优等的成绩毕业。姜丹书后来在《两江优级师范学堂与学部复试毕业生案回忆录》中，明确记述1909年和1910年时，自己的体操教师改为“高秉彝，徐傅霖”，体育课学习的是“兵式、柔软”，并且“课时稍多”。“兵式”是指兵式体操，即军训式的体育课程；“柔软”是指柔软体操，即活动身体各关节，增加身体柔韧性的体育课程。据此可知徐傅霖1909年起来南京两江师范学堂任教，以体操教员身份教兵式体操和柔软体操。
但是，姜丹书在1910年底就已经毕业了。那么1910年11月20日，徐傅霖是否能百分百确认仍在两江师范学堂的教师岗位上呢？栾川告诉记者，近期，南航金城学院的大学生志愿者吴一涵等协助在上海图书馆翻阅查找史料文献，有了新的发现。《民立报》1911年6月9日刊登新闻《江震之尚武精神》，报道了“江震劝学所发起联合运动会”。清朝时，苏州的吴江县因人口、赋税繁多，分出其西部设立震泽县，二县共用一个县城，常常被合称“江震”。新闻之中明确提到“两江师范教员徐筑岩”受邀担任裁判，“评判各校优劣”。据此能够确认，至少在1911年上半年，徐傅霖仍然是两江师范学堂的体操教员。也能就此确认，中国“首马”在南京完赛时，徐傅霖肯定在两江师范任教，是不折不扣的南京选手。而这位文化名人，在两江师范学堂任教和以学校教师身份参加中国首次马拉松比赛的经历，也在东南大学和中国马拉松的“百年之缘”里写下了值得记取的一笔。
徐傅霖在两江师范学堂任教之后，曾编写过多部体育教材。可惜的是历经百年之后大多散佚。江苏无锡收藏家缪依桐，近期向南京的“长距离竞走工作室”展厅捐赠了徐傅霖编写的《初等小学校用新制中华体操教授书》和《国民学校体操教授书》原件，为这位中国“首马”的南京选手，留存了更多的体育史见证。
据悉，去年，南航金城学院大学生志愿者成立了旨在挖掘和弘扬南京马拉松体育文化的“长距离竞走工作室”，新发现的徐傅霖史料和2部体育教材，将在工作室全新打造的展厅之中面向社会各界公开展出。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
校对 徐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