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最抠搜的人是我婆婆。
外出旅行舍不得住宾馆，在桥洞蹲一夜，进了ICU。
洗衣机的水舍不得放掉，拿出来拖地，摔到腰椎间盘突出躺了半年。
她去看大姑姐舍不得出地铁站，隔着栏杆聊天。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我都能忍，直到我发现她偷偷穿我的内裤……
1
拿到检验单的时候，我的世界轰塌了。
霉菌性病毒感染。
婆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检验单。
“哼，哪个正紧女人会得这种病，背着我们沈进外面有人了吧？”
我一脸窘迫。
“医生说，可能是我没有注意个人卫生导致，只要勤洗多换内裤就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内衣裤都是分开洗，而且不论天多冷我每天都洗澡，根本不存在这种现象。
婆婆不以为意，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当时就和沈进说不要娶你，他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听话，现在好了被戴绿帽子。”
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拍大腿又是干嚎。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娶了儿媳妇，儿媳妇却在外面偷汉子，要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你是城里人，就只会欺负我们乡下来的老实人……”
婆婆声音很大，闹得几层楼都听见，引得不少人围观。
“小姑娘见她平时一声不吭，没想到也是只骚狐狸。”
“王大娘一个寡妇将一双儿女养大不容易，怪不得要生气，换我也跟她没完。”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呸。”
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我的脸颊通红。
想起婆婆之前对我的种种，我都忍了下来，可事关名节，这次我不能作罢。
“妈，我只是生病了，你怎么就断定我偷人，你是有证据？”
“我和沈进结婚时你就不待见我，现在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还是说存心要让我和沈进离婚。”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把目光看向婆婆。
“看了半天原来是王大娘造谣全靠一张嘴，颠倒是非。”
婆婆被看得不好意思，忙不迭地拿出一张检验单。
“得了这种脏病还有脸说我污蔑她，我老太婆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也不好糊弄。”
我急得又羞又恼。
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了，她还拿我的单子给人看算什么意思。
众人削尖了脑袋一个个都想看单子。
我赶紧上前去抢，婆婆身材是球型，奈何没有我高，被我一把抢了过来。
婆婆扑了个空，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她今天穿得是低腰裤，露出了底裤一角，熟悉的颜色映入眼帘。
我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2
“妈，你里面穿得什么颜色？”
婆婆一时被我问懵逼了。
“什么什么，你不要东扯西扯，现在我怀疑你背着我儿子乱搞。”
我抱着胸冷笑一声。
“你可以问一下现场的女士，有几个没得过妇科疾病，照你这么说她们个个都偷人。”
现场吃瓜群众已婚大妈居多，怕早对这病见怪不怪。
“妇科病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污蔑你儿媳妇？”
“身体素质差，免疫力低下都会引发，王大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哪天话传到我家老张耳里，我跟你没完。”
婆婆一脸窘迫，开始解释。
“各位好邻居，我可没有说过你们坏话，是宋心宁乱说，你们可别怨我。”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哗”地扯出她内裤一角。
婆婆一脸惊恐地捂住下半身。
“宋心宁你神经病扯我内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活了60几岁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裤衩子。”
“今天的老脸是丢到奶奶家了，往后怎么做人啊，我不活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
“60好几了还穿粉色hellokitty，确定穿得你的内裤？”
我气得后槽牙咬咬得咯吱作响。
之前有好几次，我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像拿着我内裤都被她糊弄过去。当时并没在意，现在一想，恐怕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不顾婆婆的阻挠冲到她卧室，果然在那里找到很多失踪已久的内裤。
蕾丝镶边的，无痕小熊的，还有三天前我刚买的本命年大红裤衩。
可大红裤衩档处，有一块发黄的白带渍。
“穿儿媳妇衣服的我见过不少，穿儿媳妇内裤的真是头一遭。”
“王大娘你穿儿媳内裤，经过她同意了吗？”
“这种婆婆真让人窒息，还好我没看上她儿子，不然跟她共处一室早晚乳腺增生。”
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意已经直冲颅顶。
“还不是我看她平时不怎么穿，放着也是放着所以才帮忙。”
说罢，她还一脸骄傲。
“我每次穿完都会洗完再放回去，这样一来儿媳也能穿二来又省钱，家里每天的开销可不少，不精打细算日子指定过不踏实。”
怪不得我会突然生病，原来婆婆跟我穿同一条内裤。
我整个人都不舒服，浑身恶心透了。
3
我不顾婆婆的反对将穿过的内裤全部扔掉，然后专门在抽屉上了锁。
众人看热闹看了差不多，悉数回去了。
我把事情告诉了沈进，沈进皱起了眉头。
“我会好好跟妈说，可她毕竟是我妈，看在我的份上你就别生气，我保证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说罢，还给我转了个888红包。
看在红包和刚婆婆已经保证如再发生她愿意主动回乡下的份上，我气消了大半。
我揉了揉太阳穴，婆婆虽然平常抠搜却把家里照顾得很好。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也相信她不会再犯。
可几天后，婆婆又刷新了我的认知。
那天我正忙着上班，接到警察电话。
“是宋心宁吗，你女儿涉嫌偷盗，请你马上过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焦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赶紧驱车过去。
到了超市以后，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我赶紧冲进去。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剥开人群，女儿豆豆正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妈妈，妈妈，你终于来了……”
豆豆不停地哭泣，小脸委屈巴巴地挂着泪痕。
我的心被揪起难受得打紧，一把抱住了豆豆。
“豆豆没事，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
众人指着我们议论纷纷。
“就是她教坏小孩子，现在还有脸过来，看着长得干干净净的，手脚却不干净。”
“谁说不是呢，有啥样的父母就有啥样的子女，现在偷东西以后长大还不得进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豆豆被吓得嚎啕大哭。
我摸了摸她脑袋，示意她别怕。
紧接着询问警察事情经过。
警察简单做了讲述，豆豆拿了只200的玩具没有付钱，在出口被当场抓住。
豆豆今年不过5岁，平常她要什么我都会满足，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一脸严肃地对警察说：“麻烦警察同志找一下超市负责人，这片区域应该有监控，我想了解事情经过。”
警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也支持我这么做。
正在这时，一旁的婆婆突然跳了出来。
“调什么监控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城里人就是空讲究，我们又没犯法，赶紧放我们走。”
我婆婆越说越来劲，把玩具硬塞到警察手里。
“东西现在还给你们，我们不要了，这样能走了吧？”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
“妈，玩具怎么会在豆豆口袋，这到底怎么回事？”
婆婆支支吾吾，脸色很不自然。
“我哪里知道，小孩子一时贪玩拿了就拿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警察把监控拿我看时，我气得差点想撕人。
豆豆一蹦一跳地看中了货架上的小飞机，让婆婆给她买。
婆婆瞥了一眼：“什么玩具要200多，难不成镶金了？”
婆婆领着豆豆走了，没两分钟婆婆又折回来。
她看了周围，趁四下无人直接将玩具塞在豆豆口袋。
看到这里众人终于明白了真相。
“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拿玩具，搞了半天是老太婆偷东西。”
“刚刚我还一个劲骂小孩子，看来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婆婆一听大家都在骂她，焦急得直冒汗。
“我没拿，谁稀罕你们的破玩意儿，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清白了一辈子可容不得你们污蔑我。”
婆婆还在嘴硬，等看到监控时，她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闭嘴了。
警察见事情真相大白，让我买下玩具，我二话不说掏了钱。
给超市负责人道歉，这下事情总算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