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烂尾楼垃圾堆的事情后，郑寒江就开始跑企业查排污的情况了。

但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惹得十几家企业联名跑到市里来告状，而且他们没有直接找郑寒江的直属领导李子平市长，而是把状告到了廖书记那里。

这看起来是告的郑寒江，其实连带着把李子平也给捎带上了。

说到底，郑寒江是李子平手底下的人，如果没有李子平的支持，他敢下去查嘛。

毕竟，这些企业家可都是纳税大户，而且还有好多是刘耕野费尽心思招商过来的。现在郑寒江说关就关，这不是拆自己人的台嘛。

而且刘耕野和郑寒江，虽然都是李子平下面的副市长，但刘耕野的资历比郑寒江老多了。

所以任谁看，郑寒江这么莽撞去查企业，肯定是背后有人的。

但如果郑寒江是背着李子平下去查的，这就更能说明李子平的管理是有问题的。

总之，不管李子平知不道郑寒江下去查企业排污，让企业关停整改，现在这个锅李子平都甩不掉了。

这些企业家把李子平架上去，其实就是在赌李子平会弃郑寒江，保下刘耕野。

但他们低估了李子平，李子平又怎么会看不透他们的目的呢，既然看透了他们的目的，就不可能轻松被他们拿捏。

01 郑寒江查排污试探钱起

李子平和这些企业家们的博弈，都是后话了。在说这个之前，必须先讨论一下郑寒江为什么要去惹这些企业家。

郑寒江去查这些排污企业之前，没有跟李子平通气是事实，但是他绝对不算莽撞行事，因为他跟朱天才沟通过。

根据朱天才和刘耕野在烧烤摊那里的对话，当朱天才得知郑寒江要去查这些企业的排污时，他是第一个反对的，并且跟郑寒江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很明显，郑寒江并没有听进去朱天才的话，反而依然是一意孤行要继续去查。

而胆小的朱天才，为了不被连累，就只能选择装病躲着，不跟郑寒江一起出去。

其实这里也可以看出朱天才的心机，按道理来说，即便他跟着郑寒江一起出去了，那也是郑寒江是第一责任人，他顶多算个陪同人员。

但即便这样，他都不愿意跟着一起出去。

包括后面廖书记组织开企业座谈会的时候，朱天才也是各种找借口要躲避，不愿意出席。

朱天才作为一个环保局的局长，这么抵触和害怕跟这些企业家碰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朱天才有把柄捏在别人手里，所以他很害怕对方以为这件事跟他有关系而怪罪于他。

说完朱天才的反应之后，再来说说郑寒江为何在得知可能带来的后果之后，还要坚持去查这些企业的排污。

郑寒江比谁都清楚拆小吃街和处理烂尾楼垃圾堆，对于齐江的环保问题的根治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可以帮他建立群众的舆论支持，也可以让领导看到他干实事的心。

要知道，群众的舆论支持，可以在关键时刻成为他的后盾。

而他之所以答应接替王武担任这个副市长的职位，既是为了解决齐江市的环保问题，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钱起，找出王武的死因。

在这个前提下，他不顾朱天才的反对，坚决要去查排污企业，其实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钱起到底跟王武的死有没有关系。

试想一下，连郑寒江老婆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钱起从国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跑去他们家又是送礼又是叙旧不对劲，郑寒江这个局内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呢。

但看的出是一方面，真的查出来问题又是一方面。

说到底，郑寒江始终觉得王武的死是有蹊跷的，甚至觉得跟钱起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王武出事的时候，钱起就恰好出差去了国外，而且一去就是两个月，这种巧合反而更像是知道王武要出事，故意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而且王武自己确实是胆子下，但他明明上面有直属领导，他却偏要把写信求助郑寒江，这本身就很好品了。

因为只有郑寒江是懂环保且不怕事的，他能看出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其他人，懂环保的朱天才太胆小不敢说真话；不懂环保的李市长和廖书记，很有可能会被钱起给糊弄过去。

还有一点，王武写下这封求助信的时间，跟钱起出国的时间几乎是挨着的。

可以理解为，王武觉得事情瞒不住了，有些动摇了，所以写下了求助信。但这个时候钱起找了王武谈话，又让王武害怕了，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把信寄出去。

郑寒江始终觉得钱起是有问题的，于是他就想借着查排污这件事去找钱起，让钱起把企业关停。

如果钱起很爽快就答应把企业关停整改了，那正好就达到了郑寒江想要的效果，也算是为齐江的环保做了一点实事。

再者，有钱起在前面带了这个头，那其它企业也就只能跟着一起整改了。

这也能理解为何什么廖书记在座谈会上主动点钱起的名，因为站在廖书记角度，钱起和郑寒江有一层同学关系，是最好突破的。

但如果钱起不答应，那他一定会找人协调这件事情的，比如阻止郑寒江继续查下去。

这样的话，就刚好可以测出来到底郑寒江身边谁是有问题的，到底是谁在配合钱起，充当钱起保护伞这个角色。

02 廖书记被利用成钱起保护伞

事实证明，郑寒江这一招虽然很险，稍不留神就可能把自己弄出局，但效果是很好的。

经过郑寒江这么一闹，钱起就联合其它几家企业跑到市里面直接去找廖书记去告状郑寒江了。

于是，针对郑寒江查企业排污这件事情，廖书记和李子平又开始了一番博弈。

针对这件事情，廖书记没有表态，而先是让陈威去找郑寒江的直属领导李子平谈话，想要试探一下李子平对郑寒江的态度。

李子平其实很忐忑，他也知道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但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要不顾一切保下郑寒江。

看起来李子平是在保郑寒江，其实何尝不是在自保呢。

如果李子平主张把郑寒江拿下，那最后拿下郑寒江的这个锅肯定会甩在李子平身上。

而众所周知的是，郑寒江是省里派下来的人，背后有何书记和王宬两个靠山，拿下郑寒江就相当于得罪了省里何书记。

再者，最重要的前提是，郑寒江下令关停这些企业并不是无中生有，他确实是查出来了这些企业存在严重的问题才做出的这个决定，这也是属于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情。

站在王宬和何书记的角度，郑寒江一心一意做实事，帮助齐江解决环保问题，你李子平不仅不感谢郑寒江，反而要处罚他，这不是典型的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嘛！

再说严重点，这不就是拿中央环保检查组不当回事，不想解决环保问题。

到时候再把这些年来齐江环保问题的原因全都推到李子平身上，说他故意纵容、不作为。

而如果他主张把郑寒江拿下，那所有人都会把李子平当成是齐江环保问题的罪魁祸首。同时也会打击其它一心想要做出点事情的人的心。

先不说郑寒江做事情的方法有没有问题，但是他是真的能吃苦啊，一个副市长整天在外面亲力亲为的跑企业，这些事情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李子平把一心做实事的郑寒江拿下，那不就是在告诉其他人，不要做事情了，做多错多，最后还会因此丢了工作。躺平是最保险的方法。

所以，李子平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郑寒江的，先抛开企业的意见和想法不说，这是李子平对王宬和省委何书记的一种表态。

这其实就是在告诉领导，我也很重视齐江的环保问题。

有个细节。

在得知王武死后，王宬召集齐江的领导班子开了一个会议。

在会议上，作为王武的直属领导，李子平一上来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王武身上，强调齐江环保问题的现状都是因为王武的原因。

当时在会上，王宬就对李子平的这番发言很不高兴，直言李子平是在推卸责任。

有了这个第一印象之后，李子平肯定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自己做一个甩手掌柜，遇事就推下面的人背黑锅。

这是李子平必须保下郑寒江的第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而李子平之所以在不知道廖书记对郑寒江的态度下就做这个决定，甚至很强硬地告诉陈书记：保郑寒江这件事情他不听廖书记的意见。是因为李子平早就已经猜到了廖书记的态度，他是想把难题丢回去给廖书记。

李子平一直都知道廖书记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一心要带着齐江发展的更好。

在李子平看来，廖书记是不可能接受齐江的GDP因为环保的问题受到影响的。这也是那群企业家为什么直接找廖书记告状，而不是找李子平的原因。

就像李子平说的那样，廖书记对那些企业一直都很好。

因为对于廖书记来说，这些企业都是他最看重的GDP的强有力的贡献者。

一边是环保问题，一边是GDP，既然两边都不能舍弃，那廖书记就肯定会站出来想办法的。

这样的话，不管是拿下郑寒江为这些企业撑腰；还是从企业方面入手，逼企业让步。

这说到底都是廖书记的意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笔账肯定是算不到李子平头上的。

而且李子平赌的不是廖书记二选一，他赌的是廖书记会选择两边都保，折中调和郑寒江和这些企业家。

这样的话，如果郑寒江继续一根筋，听不进去廖书记的话，非要这些企业关停整改的话，那也是郑寒江和廖书记之间的问题；

如果这些企业非要强硬到底，不肯关停整改的话，廖书记妥协或者不妥协，那也是廖书记的事情。

不得不说，李子平这招把皮球踢给廖书记的做法确实高明，既能不得罪郑寒江和他背后的人，还能保证不得罪这些企业家们。

而且如果恰好廖书记也想保郑寒江，那就相当于李子平猜中了廖书记的心思，无形之中站队支持了廖书记。

写在最后

郑寒江只用一招就成功引出了钱起背后的人是廖书记，而不是李子平。

但其实细品就会发现，廖书记的保护伞角色更像是被人利用了，是出来背锅的的，而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而钱起嘴上答应着要支持郑寒江的工作，转身就带着这些企业家去找廖书记告状，反而有些欲盖弥彰了，至少让郑寒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钱起肯定是有问题的。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郑寒江不会再去和这些企业硬刚，而是会选择先去找证据，找到能一锤定音的证据之后，再去和钱起对峙。

在这一点上，肖雪给郑寒江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肖雪所在的医院，接连出现了12起十多岁的小孩子因为心脏病去世的例子，这让肖雪开始怀疑这些孩子的死是因为和钢厂的污染有关系。

顺着肖雪提供的这条线索，郑寒江去找孩子的父母谈了，希望孩子父母能够同意解剖孩子的遗体，查出孩子患病的原因。